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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当雷曼不再拥有兄弟

次贷飓风席卷华尔街。随着雷曼兄弟宣告破产,人们开始意识到,华尔街──那个监管松懈、喜欢冒险、报酬极其丰厚的华尔街──就此宣告消亡,而其他投资银行不是瓜分战果的秃鹫,而是在水深火热中自顾不暇。2008年10月6日,雷曼集团总裁福尔德先生在纽约南区破产法庭向美国国会就雷曼集团申请破产保护一案进行了听证演讲。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演讲过程中,福尔德对雷曼集团158年的兴衰荣辱做出了自己真切的总结,在听证会上,福尔德说:“直到我被埋进坟墓前,我都会想个不停,为什么我们是唯一一个政府不肯救助的金融企业?”雷曼兄弟公司成立于1850年,由德国犹太移民雷曼三兄弟亨利、伊曼纽尔和迈耶创立。跟其他犹太移民一样,他们从小生意做起,美国内战时,将总部搬到纽约,从事商品买卖之余,开始逐步涉足债券、证券买卖、财务顾问和股票发行业务,最后打入华尔街成为投资大行。在逾百年历史中,曾经历美国内战、两次世界大战、经济大萧条、袭击依旧屹立不倒。

纽约大学教授曾形容,这间投资银行不止是一只有九条命的猫,更是“有19条命的猫”。它是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2007年位列世界500强第132位,荣膺财富杂志最受羡慕证券公司第一名。作为华尔街百年老店,雷曼兄弟公司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大萧条、亚洲金融风暴等多次市场洗礼,却在这场金融海啸中一命呜呼。据报道,雷曼兄弟落败的主要原因是不顾风险追求高额利润,其中投资次级抵押住房贷款产品损失最为严重。它是2006年次贷证券产品的最大认购方,占有11%的市场份额。到了2007年,华尔街不少机构因为投资次贷产品不当而蒙受损失,但这并没有引起雷曼兄弟的警觉并及时采取相应的对策,今天他们终于品尝到自己酿造的苦果。

可是,次债之毒世人皆知,雷曼真的视而不见和束手无策么?高达1500亿美金的短期流动性储备,缘何流动性危机谣言四起?知名对冲基金绿灯资本为何单挑雷曼集团?到底是什么鲜为人知的毒中之毒阻吓了所有可能的买家?又为何树敌无数的贝尔斯登被迫慷慨解囊,而积极参加了长期资本救助的雷曼却鹿死街头?19家机构同列美联储“不可倒下”之“黑”名单,鲍尔森为何厚此薄彼?美国政府拿雷曼开刀美国两大房贷公司房地美和房利美是不得不救的,因为它们押着全美国人的房子在上面,鲍尔森救完这两个大公司后,快要一命呜呼的市场总算喘了口气。大家迅速把眼光转到雷曼上,雷曼本来是比较“中庸”的,不算最好,但也不是最差的。但在贝尔斯登等大行陆续获得注资后,雷曼终于到了最后一名。大家以为,政府肯定会出手相救这个“百年老字号”投行,但是接连出手拯救出事金融机构的财金官员,这次终于硬起来,事实上,几乎可以说是美国财长保尔森的“临门一脚”促成了雷曼兄弟的破产。由于雷曼兄弟相当大的一部分业务在房地产等方面,因“次贷”危机陷入坏账窘境。

近几个月来,雷曼兄弟都在寻找买家,拯救岌岌可危的公司。而英国巴克莱银行、美国银行等潜在买家都希望美国政府能够像救助贝尔斯登那样对雷曼兄弟伸出援手。可是,在2008年9月12日,美国财长鲍尔森公开说:“美国政府不会浪费纳税人的税款拯救雷曼兄弟。”这一表态把命悬一线的雷曼兄弟推入绝境:最有可能的买家巴克莱和美国银行立刻抽身而退。为什么呢?他们很清楚保尔森说话的意义是什么——那就是,政府已经放弃雷曼,不给雷曼做担保,以后的路肯定异常崎岖。雷曼本来就在海啸中溺水了,当然游不过那些政府派发了救生圈的大投行,哪怕这些大投行原来还不如雷曼强壮。现在政府又拒绝提供担保,终于在雷曼的胸口捅了致命一刀。为什么美国政府要拿雷曼开刀?一个可能的答案,是美国政府为两房包底后,负担已非常沉重,官员眼见濒临出事的金融机构一家接一家排队求助,明白长贫难顾,唯有忍痛向雷曼说“不”,最后终于造成雷曼股东血溅华尔街。在这里面,雷曼与贝尔斯登之间的重要区别是:贝尔斯登是突然失败的,而雷曼兄弟挣扎了好几个月。

那些本来会因为雷曼破产而陷入困境的机构,已经有时间对冲自己的风险,清理自己的交易,因此尽管金融体系处于动荡中,但它也许能够有序处理雷曼金融合约的解体。英国金融时报报道:“美国财政部的审慎冒险,比沉迷于纾困的银行体系看上去更为判断英明。不过,即便判断英明的赌博也往往会失败。”另一个原因有点讽刺,就是雷曼闯的祸不够大。举个例子,为什么现在全世界都在为美国买单?那就是美国一倒,世界经济全乱套了,各国大额外汇全泡汤了。“两房”就像是美国这种情况,“两房”一倒,大部分美国人都没房子住了。而雷曼在市场掀起骨牌效应的威胁远低于两房,官员思前想后,评估后果仍然可以接受,索性就省回“弹药”傍身,任由其自生自灭。谣言四起,对冲基金捣乱雷曼总裁福尔德致力于雷曼的经营多样化,也是为了确保一种经营模式或该模式所仰赖的市场倒闭时,还有其他的业务支撑。他把老牌子公司雷曼做成一个现代化气息浓郁的大投行,但是即使有这样的背景,在这些业务和举措的支撑下,雷曼仍然回天乏术。而有关雷曼生死存亡的话题,每周都要上媒体头版新闻。

接下来,客户会一个接一个地流失。2008年来,很多机构投资者开始卖空(ShortSelling)雷曼的股票,就是借股票在高价位时卖掉,再在低价位时买回,将原来股票退还。也有人大量购置股票卖空期权(PutOption),下赌雷曼的股票还将大幅下跌至每股5美元。6月30日,华尔街所有大行的交易大厅都谣传说,总部在伦敦的巴克莱银行(BarclaysPlc)将以25%的折扣收购雷曼。当天雷曼股价下跌11%。巴克莱银行和雷曼很快出来辟谣。尚不清楚谁在卖空雷曼的股票,要用此项谣言来获利。可是这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得不让人猜测是有人心怀叵测要操纵雷曼的股价。根据2008年8月的一些报道:美国证监会正对一名伦敦交易员进行调查,他涉嫌在贝尔斯登破产之前,以及在7月12日广泛散布谣言,以期摧垮贝尔斯登与雷曼,使自己手头的股票卖空期权获得巨额回报。有人故意造谣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个伦敦交易员居然又是高盛的。这一切,又神奇地和高盛联系在一起,从高盛的前CEO保尔森到现在的伦敦小交易员,雷曼的谣言,雷曼的股价狂跌,雷曼的倒闭都与高盛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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