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
所有的乐器都变幻神奇：
迷人的音乐如云烟流动，
世纪转换我们抓住一瞬，
为世界提供一面诗的明镜。
欢乐宴席最美好的时刻，
歌手演唱，燃烧着理想，——
我们痴迷，永远陪伴他，
陶醉于莎士比亚的声望。
完成了自己一部部著作，
如大力士用巨石修建城池，
他建造了雄鹰高高的巢穴。
你展示了灵蛇的全部奥秘。
巨人，你的灵魂如长卷画册，
你属于我们，我们都属于你。
致雪莱1
我的好兄弟，卓越之才，
我和你已经融为一体。
一样的痛苦是联系纽带，
我们两个同样痴迷，
为闪光的理想踟躇徘徊。
我也像你一样热爱
浩瀚无边的喧嚣海洋，
我也怀着慈爱心肠，
比峡谷百合还要温柔，
幽灵一般在人间游荡。
我也像乌云中的闪电，
瞬间迸发出道道金光，
永恒之美产生的和声，
音韵缭绕，往复盘旋，
在我的耳畔久久飞扬。
1896，4
致波德莱尔2
波德莱尔，你爱惊险、悬崖、梦幻，
你像王者一般常常浮现我的眼前，
你是我极其喜爱而又亲近的典范！
你坠落在深渊，却渴望攀登顶峰，
你透过昏黄的惆怅仰望蓝色天空，
你是人质又是巨人置身野蛮人中！
你洞察女人，如洞察幻想的妖孽，
你洞察恶魔，如同洞察美之魂魄，
你有女性心灵，你是威严的恶魔！
神秘毒液的种种奥妙你曾经品尝，
你熟知大都会灯红酒绿沉迷景象，
那是源自于冰霜之国的洪涛巨浪！
你的精神丰富永远像翻腾的浪波，
三重幻想最终融汇成一部交响乐：
馥郁芳香、音韵悠扬、多姿多色！
世界残缺破败，你是徘徊的幽灵，
这里鬼影幢幢彼此相见都会惊恐，
你是身遭贬斥、幻影似的黑衣僧！
请你像精灵永远留存在我的心底，
神奇的法师啊，请跟我融为一体，
免得我在人们中间总是觉得恐惧！
1899
致莱蒙托夫3
不，我爱你，并非因为
你是诗人，是旷世奇才，
我更看重忧郁，看重激情，
看重无人可以分担的沉痛，
你非凡夫俗子才值得我爱。
莱蒙托夫啊，你强烈厌恶
卑鄙之徒及其渺小的情欲，
你和闪电、乌云十分相似，
你在无人涉足的路上奔波，
那里只有雷鸣、只有圣歌。
我似乎看见，你最后一次
怎样与渺小委琐的心交谈，
黑眼睛里射出冷酷的视线，
你说：“我已经远离你们！
在你们中间真让我恶心！”
空中的道路
——纪念弗·谢·索洛维约夫1
谦和的隐士，上帝的信徒，
修道士诗人，索洛维约夫，
唯有这歌手曾为我们指出：
并不遥远，那空中的道路。
到处都流淌着无形的河流，
在你我心中，在我们四周，
世间万物都有隐秘的含义，
置身大地，我们像在异域。
我们说话。但是我们不懂
人类语言的种种深渊陷阱。
不懂海之幻想，心的宫殿，
不懂星光之河流淌于心田。
隐居的诗人怀着善良心地，
曾几何时向我转致过敬意。
你从此走了一去再不回返，
但人间世界并不自外于天。
如今你在上帝的峡谷徜徉，
哦，你的灵魂闪耀着光芒。
空中的道路居然近在身边，
我和你目光交织再次相见起。
列奥纳多·达·芬奇2
画家的头脑聪明赛灵蛇，
他的身手矫健像雪豹，
所有作品如颠茄、乳香，
充满灵性，有松脂味道。
梦想家喜欢他善于吟唱，
洞察奥秘像魔法师一样，
他说：奥秘能够破解。
他不愧名叫列奥纳多。
他仿佛双肩长着翅膀，
能够借助星座的眼睛，
观察鸟儿在空中飞翔，
志在飞腾做高空探索。
如百川入海人流滚滚，
他是提前出现的超人。
1916，7，2
爱德加·坡3
在他紫罗兰色的眼睛里，
贬落凡尘的精灵正瞌睡，
因此他的听觉极其敏锐，
他能听见光线轻轻转移。
夜降临。我们看见这情景。
他却听见命运女神的步履，
月光下凋零的花儿在叹息。
无所不知，他是人间彗星。
不相识的朋友爱这位诗人，——
是他给混沌注入和谐意绪，
是他把世间俗物化为神奇。
亡者在墓中，痛苦已忘怀，
友人凭吊寄托缅怀与敬意，
墓上放一块陨石作为标记。
致雪莱
选择云霞、空气、幻想，
选择花瓣、阳光、海浪，
他能编织出梦幻诗行，
至今散发金合欢的芳香。
他也曾经历生活的风雨，
但风暴刮过随之平息。
他诗中飞扬精灵的羽翼，
重瓣玫瑰火红而绚丽。
他的诗句往往并非鲜红，
而是青紫绿蓝多重色调，
色彩的牧人吹弯弯号角。
美的精灵走过人间荒漠，
但是诗人常常置身梦乡，
梦中飞向无垠的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