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词发展到柳永、苏轼这里已经形成了基本的风格类型。词人们只能因自身情感体验、生活空间、审美理解的不同而在风格范围内向深处发掘。我们的说法显得残酷了点,词人把生命行旅中的思考歌唱出来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我们却进行了目的化的处理。
词人们所书写的最为动情的还是他们的“身世之感”。拿晏几道来说,从贵公子到流浪者身份的变化使他将记忆停留在过去的温馨之中,他的恋情词所形成的审美情境之所以能打动我们就在他的纯情心态。他和李后主一样,在茫茫尘世之中,以单纯的眼光看待人生。晏几道既不像苏轼那样去作痛苦的人生思考,也不像辛弃疾那样将政治理想“打”入审美空间。他只是一个倾诉者,在特定的时间、地点、情境中重新感受可能并不完全真实的往日恋情。
秦观的词世界是如此凄美,行走在人生凄凉地的他让我们常常掩卷回味忧伤中的悠悠情思。在焦虑的心理状态中,他的审美世界里有着一种追忆情结。贺铸的英雄气概和儿女柔情都在词作中体现出来,他急切地行走在仕途上,最终放弃了前进。他是这一时期两种风格的结合者。周邦彦则是拓宽词的审美空间的集大成者,他的作品并没有把自己的行走路线显示出来,而是通过感物言情,以曲笔出之,在如怨如诉中展示主体心绪。还有李清照,这是一位伟大的女词人,她在花丛中行走,“花”世界里有她自己的影子,也有为时代悲欢留下的忧伤。以“花”为观照对象,她进行了自我定位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