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注意逐渐变黑的夜色,强尼今天晚上仍然继续沉浸在酒精里。
昨天晚上没有任何事发生,很平稳地就渡过了,可是现在却觉得非常可恨。变得风平浪静的大海肯定会有海浪从后面打过来。昨天晚上没有任何危险的事发生,平淡地过去,意味着今天晚上肯定会发生危险的骚动。
对于连日来威胁着黑尼慕市的夜晚的怪异事物的原形,强尼当然很清楚。他是这次计划的受害者。名门望族菲利普家的嫡长子强尼,曾经为了探求神的影踪从遥远的过去就开始远征的伟大血脉的末裔。其实他本来应该作为当事人之一参加这场令人惨不忍睹的默示录的。
可是他——强尼却背弃了这个属于自己的责任而整日沉浸于酒精当中,在这个受到国家特别保护的城市里一家酒吧,嗜酒消沉。这个和过去无二的酒吧在这么动荡的时期也是一如既往的行业,在眼花缭乱的闪光灯中仿如置身在梦境加上小提琴婉柔的旋律配合醉人的酒精让人忘乎所以,怪不得那些被感情玩弄的女人经常光顾这里,借酒消沉。自己不仅是一位优秀战士也是负责研制成果的主力成员,想起那些穿着像轮胎一样肥胖的生化服拿着火力强劲的冷兵器检查着培养仓与实验室里的生物的傻蛋,自默示录计划启动后就要到地上负责击杀发生第二阶段异变以后的病毒携带者或者第二阶段变异以后的异生物,并采集其血清到实验室进行分析其细胞和细胞核里的DNF上的基因因子发生的改变。对于这样的自己,强尼没有任何羞耻的感觉。他反而认为自己跟弟弟乔纳斯比起来,在作为一个亲人关系来说是理所当然应该采取的态度,强尼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这样断言。
很久以来一直被菲利普家逐出家门的乔纳斯为什么现在要回到家乡,并且参加默示录计划呢,对于这点强尼一直无法理解。他甚至也不想弄明白。不管怎么说因为弟弟的提醒,自己是无论怎么感谢他也不为过的。要不然的话,被弄成那副样子被迫采集hunter病毒携带者的巨任的就不是乔纳斯而是自己。回想起被威廉的新开发的病毒毒株而诞生出堪比魔兽的黑色怨灵一样的身影——一只足以秒杀3支军队精英。为了远离那个时候的恐怖,所以只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一旦想到类似那样的东西外面还有一百零六个,在现在这样的夜晚一边吞噬着血肉一边繁殖残杀,让人怎么还能保持清醒呢。如今的德国简直是地地道道的魔界。幸亏这个地方受到如果想在这样的地方继续保持平静的精神存活的话,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酒精。
儿子以游学的名义去了英国。强尼实在是不想留在现在的黑尼慕市。可是,他又没有放弃任务的理由。。
对,作为ZECT成员的强尼在工作上已经很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本来在这次的默示录计划中菲利普原来的方针是坐山观虎斗。反正乔纳斯不过是那个变态狂手里的玩具而已。现在菲利普家唯一走着正道的科学家只有强尼一个人。并不是说携带天才基因的可能性多少的问题。即便强尼的能力并不能称之为天才,生下的子女也不可能有天才出现,不足以成为三个开发部里任何一员。可是他仍然坚信自己走的路,从没逃脱自己的使命,自己把握着未来的道路……
他这样说给自己听,然后一边鄙视着乔纳斯,一边大口大口地往胃里灌酒。
成为菲利普家的族长,也就意味着成为背后的首领菲利普的傀儡。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对于一度离开家门,现在却主动回来成为新开发出来的生物兵器僵尸寄生虫的温床的乔纳斯,愚蠢得一点同情也没有。
这个就是下场,那变态还真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搞成那样可真够厉害。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接下来自己回去蜂巢后可够忙一段时间,借下来将要拿那货来开发新的生化兵器吧!真够折腾的,每次有科学家发现某些新奇的东西,就要兴师动众的把它列入档案开发来,不过他本来对于乔纳斯就没有什么骨肉之情,最让强尼看不过眼的是明明有比哥哥优秀很多的才能,可是却把菲利普家族里带被俘的被诅咒的命运硬塞到强尼一个人身上离开家门而去,对于这样的男人事到如今让自己如何对他报以同情之心呢。
啊,为什么今天仍然不想睡呢。如果是平常的话现在早就陷入沉睡之中了。
“伙计再来一瓶。”
还是喝酒喝得不够多,还不够醉。明明想赶快忘却屋外发生的事情,想把到黎明为止的时间赶快跳过去——有人拿起了桌上放着的葡萄酒杯,把杯里的冰水浇在了强尼头上。
由于刺骨的冰冷一瞬间昏了过去,可是立刻酒意全消,恢复了清醒。这次是毫不留情的冲击打在了脸颊上,强尼爬到地上的毯子里。
强尼陷入了精神错乱之中,连惨叫声都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一个幽灵似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男人正伫立在那儿俯视着强尼。
又脏又皱的旧外套。胡子乱糟糟的,好久没有刮了。如果光看外表的话,跟在屋里穿着平常衣服的强尼相比,那个男人更像是酒吧里的醉汉。可是他的目光却否定了这一切。那个男人眼睛里的温度,已经超过了冷酷或无情这样的范围,充满了冷冰冰的像负伤的野兽一般的蛮念和杀意。和那个目光对视之后,强尼决定放弃对对方的来历和整件事情的探究,完全成了绝望的俘虏。
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不管他到底是怎样突破酒吧外非常厉害的重重防护的GIG营地,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杰森眼前出现的,毫无疑问是他在这一周来,一个劲地靠酒精的作用才可以暂时忘记的恐惧本身。
“……马斯库现在到底在哪儿?”
强尼坚信在听明白问题的内容之前必须回答。要不然就会被杀掉。
——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并不理解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强尼被深深的绝望击垮了。
“我,我,我……”
强尼口齿不清地呻吟着,男人用冷冰冰的目光瞪视着他,慢慢从怀里掏出凶器,狠狠地用枪口把杰森的右手抵在地板上,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让听的人失去理性的轰鸣声,强尼的右手在空中四散开去。
自己的身体一部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强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一阵剧痛让他发出了惨叫。
“不,不不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啊啊!”
“……”
对于吉姆来说,让不听自己的话的人提供情报的经验,丰富到不能再丰富的地步。那种常年培养出来的直觉,让他明白了现在即使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强尼的灵魂已经完全颓废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强尼在吉姆来访之前,早就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