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是一种盛开在五、六月间,状如鞋钉的花卉。这种花,香气逼人,虽然属于野生植物,但是园丁特别喜欢把它种在窗台下,主要是希望借由紫罗兰把芬芳的香气带进屋子里。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诞生的人都具有带给周遭的人爽朗的特质。
小时候,对冰糖葫芦也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或许,在北方,冰糖葫芦成了大人们对童年的最美好回忆;而在闷热的南方,此类食品却并非小伙伴的主零食。这也是地域差异的因素吧。
孩童时期,乡下做大戏、放电影,最吸引小孩子的,往往不是戏的内容,而是戏棚边的物食:风吹饼、糖泥猴、杨桃串、爆米花、花生、瓜子……偶尔还能吃到并不那么正宗的冰糖葫芦。
作家叶广芩在《逍遥津》中对京城冰糖葫芦有着细腻的刻画:“七舅爷让地安门点心铺‘桂英斋’的小伙计帮着提回一堆东西,有山药、山楂、红小豆、冰糖、瓜子、荸荠、红枣、竹签子等。七舅爷把糖葫芦是作为一件艺术品来处理的,从果料的选择到造型的设计都讲究到极点。”
“他将山楂破开去核,使每个山楂都半开半合,有的填上自做的澄沙,有的填上枣泥,有的填上豌豆黄,再将瓜子仁按在吐露的馅上,成为一朵朵精致的小花。”
“山药去皮,挖出不同形状的窟窿,填上各种馅,按上红山楂糕和绿青梅丁,成为色彩斑斓的圆柱……冰糖熬得恰到火候,一根一根沾了……”叶广芩笔下的冰糖葫芦,成了一件艺术品,街头上好不易得到一根的女人对她的孩子说:“不许吃,拿回家看几天再吃,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糖葫芦吗?”想来现实中,单是它的外观就够诱人,多让人怦然心动啊。
2006年在广州一超市里无意中也买到几串冰糖葫芦:口感冰脆,酸甜开胃,主料仍是山楂,间夹些许红小豆,细尝时,还有少许姜丝味。糖不错,色泽鲜亮,声音嘣脆,吃起来有点东北菜“拔丝”的感觉,淋在果外有些美观,但大概是经过一番处理的,入嘴还算可以,不会让你酸得掉牙,加上刚刚从冰柜里拿出来,冷冻的糖串色声味俱佳。
回来后,一直很难见到真正令人心动的冰糖葫芦。有时遇到北方汉子扛着一根竿子走街串巷,竿子一头扎着稻草团,上面密密麻麻插满所谓的冰糖葫芦,声嘶力竭地叫卖,总觉得不太地道,也不卫生。
新年元旦后的某一天,突然在粤东古镇揭阳榕城街头发现一个打着“北京前门正宗冰糖葫芦”牌子的流动摊档,档主是一位看起来憨实厚道的年轻北方人,安静地坐在档子后面的一只椅子上看书,丝毫也不受街头的吆喝声影响。阳光懒洋洋地照在档子“冰糖葫芦”四个字上面,冷酷得如同它的外表。
于是我轻轻地近前,小心翼翼地向档主要了一小串,尝了一口,眉头儿微微一皱:仍是山楂主味,糖也够脆,但是以一个潮汕人的口味要求来讲,还是嫌它太酸了。年纪与我相仿的档主看了我一眼,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白白齐齐的牙,称档里还有山枣的,口感应该略为舒适点,2元一大串;草莓味也有,苹果味也有。我不经意瞄了对方手里的书一眼:是一本叫《故乡》的诗集,心中一动,点点头,全要了。
年轻的档主以每一品种各挑一串为我包装起来。让我先试一试。总共那么五六串,用一个专门的牛皮纸袋包裹起来——呵呵,上面还印有广告语呢:“采用科学工艺去除果核,保证新鲜卫生;主味水果,加以冰糖、蜂蜜等佐料;富含维生素C,开胃补脾,助中益气。”我回头看看档口上倒挂的那一串串冰糖葫芦,色泽红艳,晶莹鲜丽,确实诱人。
这个冰糖葫芦档口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天津的新浪网友xh_931读了博文之后说:“看着文章,嘴里不断地冒着酸水儿。呵,我们这里叫‘糖堆儿’。冬季小吃,春秋也能见到,夏天没有……”平凡如斯的小文。能够得到素昧平生的热心网友的回应,心里儿满是呼呼的热气。
小时候,对冰糖葫芦也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幸好在成长过程中,会由于因缘巧合而得以品尝,也算是一份小小的补偿。
或许,在北方,冰糖葫芦成了大人们对童年的最美好回忆;而在闷热的南方,此类食品却并非小伙伴的主零食。这也是地域差异的因素了吧。
没有理想,即没有某种美好的愿望,也就永远不会有美好的现实。
——陀思妥耶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