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造物主对我们宁波人特别青睐,还是咱们明州应着了天明空净?
农历八月十五,还是灰蒙蒙的天,想不到地球转了一圈,转到宁波人独有的“中秋节”——八月十六,竟转出一轮辉煌的圆月挂在碧海青天上来。我问妻子:“风清月白,如此良夜,我们去何处度过?”妻说:“去登海边的高台吧。”这正中我的心怀。
月光下,这座高台,在海边突兀而起,酷似古烽火台。待我俩踏着银辉,沐着清风拾级而上,已有三个小青年在高台上围坐在一起喝酒。他们说,是刚才从十里外的石化厂下班后骑车来的。我和妻子正在私下赞许他们的雅兴,见哥儿仨对着明月高擎起酒杯,一齐朗声道:“为我们车间年年先进而干杯!”听口音他们是外地来镇海参加石化建设的。呵!同是月下三人饮,却与李太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诗境迥然有异。我和妻子不禁喜欢起本以为要干扰我俩赏月情趣的年轻人来了。
少顷,又有五六位青年男女说笑着拎着收录机上来了。他们咬了几口月饼就合着轻盈的乐曲,一对对在这高台上旋转起来,他们在月光下舞得很美,高台无遮无拦又不宽大,每每舞到边沿,姑娘们总要寒战战地叫声“危险”!
于是,我和妻子主动挪到了高台的边角给他们腾出宽一点的地方。几乎就在同时,那三位酒意方酣的赏月者也将“酒席”搬到边角来了。我原先担心那忘情的舞步碰撞到血气方刚且是单身汉的喝酒人身上,难免会引起一场龃龉或争吵。看来,这忧虑是多余的了。
又过些时,一对老年夫妻携着一个五六岁样子、胸挂望远镜的小孩子上来了。
“他爸妈去电厂上夜班,这小孩闹着要到高高的地方来看月亮。”老人友善地跟我们打招呼。小孩一手拿月饼,一手举起望远镜张望月亮:“爷爷,天上挂着亚运会的大金牌呢,我们中国金牌最多最多!”小孩手舞足蹈起来。一个刚才在跳舞的姑娘听了,拿过一只大梨给小孩。“小朋友给大家唱一首亚运会的歌好吗?”“我是熊猫盼盼,会唱亚运的歌!”小孩滑稽地晃了晃小脑袋。张口就唱了起来:“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高台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用手掌合着节拍。唱到“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震天吼”时,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放声合唱起来……
歌声中,天上的月亮变得更大、更圆了,对面招宝山上的威远古炮仿佛也把头昂得更高了,远处那石化厂不夜城的灯火更加璀璨了。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似流水,共对明月应垂泪。”时代的雄风将永远洗去古人赏月时的忧伤。我们迎来的是一轮崭新的流光溢彩的圆月。
明月今时有,豪歌抒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