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还是在叫不出“豆腐干”这一豆制品名称的孩提时代,每每看到老外婆竟然用掉光牙的牙床,将小积木一样的东西咀嚼得那么有滋有味,心里真是既好奇,又佩服。那下巴一起一伏,嘴唇一瘪一张的滑稽动作,真使我羡慕得要死。虽经再三努力模仿,但对着镜子一检验,那模样活像猢狲吃东西。妈妈说,失败的原因在于我有一口牙齿。小时候傻是傻,但因此去拔光牙齿的事我还不会干。于是就和外婆比谁吃豆腐干快,虽然获了胜,但终究体味不出豆腐干较之鱼肉有什么特别可口的滋味。
待到后来,知道豆腐干是营养价值极高的东西时,想吃,又吃不到了,因为市场上再也见不到豆制品了。看着外婆用牙床肉磨咸菜时的苦痛样子,那心里的滋味真比口里的咸菜还酸。记得外婆临终时还念叨着豆腐干,但终究没能与她亲爱的豆腐干再见上一面,呜呼!
待到我从农村上调回城,豆腐干也渐渐多了,再后来市场上还出现了兰花豆腐干等花色品种。
现在我不但能经常用各色的豆腐干作为下酒的佳肴,而且自己还能写出点“豆腐干”大小的文章来。尽管有人讥讽“豆腐干”不登大雅之堂,但我觉得既然豆腐干味美而又营养丰富,那么,将短文章叫为“豆腐干”不也是一种美称吗?我想,如果外婆还健在的话,她一定会同意外孙这个“豆腐干”观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