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福啊,真是前所未有的眼福!谁能想到冬雨霏霏的岁末,竟有如此赏心悦目、大快朵颐的艺术瑰宝让普通老百姓得以面对面地亲近接触。
长期深藏“深闺”的故宫博物院的古代书画真品,如阎立本《步辇图》、韩滉《五牛图》、周昉《簪花仕女图》、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还有脍炙人口的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以及王羲之、王献之的字帖等真迹。这些过去只能从印刷品或教科书中得以了解的有千年历史的人类艺术神品的真面目在“上博”亮相,这对热爱着民族文化的人们来说,真是挡不住的诱惑!
冬至前三日,在飘忽的雨丝中,我们五人结伴而行,因为是自费,乘最低档的慢车,省下钱来还是去买一本艺术书吧。虽有六个钟头的行程,但同行的都是痴迷于书画的“呆子”,其中两位就是全国书协会员。我们一路上谈艺论道,切书蹉画,倒不寂寞。
抵达沪上,已是霓虹初上,五人顾不上果腹,直奔福州路书店。唯恐书店打烊,急匆匆穿梭于各大小书店,于是五人顿成五只虽不“嗡嗡”但状如“乱飞乱钻”四处采蜜的蜜蜂,直至书店清场关门,各自捧得一大沓书喜笑颜开。
起一大早,来到“上博”时,只得深叹: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上博”门前,偌大的场地上,延延绵绵已排起几个“之”字形的长队,或张伞或穿雨披,匆匆想找“漏洞”插队的人,路过的皮鞋、雨靴,不时将地上的积水溅在排队人的衣裤上。但没有埋怨,更没有谩骂,只是队伍固若金汤,没有一个空隙可让你乘虚而入。“队尾在何处?”“那劳驾你自己去寻。”排队的人说着,自顾去看介绍“国宝”的刊物。人虽多得数不清,但秩序井然,漫长等候,无有喧哗之声。这种情景使平时见惯了购物得“奖”这样纷乱狂躁场面的我,真的好感动。
排了三个钟头,总算像阿里巴巴一样进入了宝库之门。谁不想在这些梦寐以求使人心醉神迷的国宝前多停留片刻啊!但不行,后面虽没有人大声催促,但那在昏暗灯光(为保护书画)展厅里闪亮着的眸子和急切的眼神使我只得贴着玻璃柜半步半步往前挪,呼吸使玻璃蒙上一层雾,赶忙掏出餐巾纸揩揩干净,大张着眼睛盯一下便急向前挪,后面便会响起“谢谢”声……
排队最空前壮观也最艰辛的数看那幅家喻户晓的《清明上河图》了,从一楼的展厅,一直上楼排到二楼的展厅通道。由于排队时间实在太长,几十级宽阔的楼级从上而下坐满了排队的观众。我蓦地幽默了一下:“排排坐,吃果果。”我们的人民,那种渴望品尝民族艺术珍果的强烈愿望,在这里足可以证明。不朽的民族艺术瑰宝《清明上河图》虽然只能在快步移动的长队中匆匆看一眼,但我们已经感动了:真正的艺术品是不朽的,大师们的作品凝聚着民族的审美追求,积淀着我们民族对美好事物的理解和永恒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