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美丽的水乡城市,经过了短暂的休歇,又在鸟鸣和喧闹的市声中苏醒过来。
那幢拥有“屋顶花园”的住户,沉浸在一片恬静祥和之中。睡房的窗户全部打开,清凉的晨风吹进。吹进的还有屋顶花园沉降散发出来的迂回缭绕的各色花香。
曾忆砚的眼睫扑动,“唔”的一声重叹,醒了过来。坐在床旁的何丝薏舒了一口气,兴奋异常,凑近他的耳畔,话语急切:“你醒啦?忆砚,你在笑什么?你在笑什么?”
曾忆砚浑身酥软,一种魂灵离体过的酥软。他一头雾水地问:“是你呀,丝薏?!我、我在哪儿?”
何丝薏嗔怪道:“你呀,你,你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吗?!你一定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梦?”
曾忆砚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左右手各捏着一颗东西,展开手掌一看,左手是一颗珊瑚纽扣——红“相”,右手是一颗玉石纽扣——黑“士”。他记起来了,夜里所做的那个梦。嘴里辨嚼着,却觉不出有什么东西。床前柜上的纽扣象棋安然无恙,数一数,连同手上的两颗,正好是32颗,一颗也没少。他坐了起来,舒展双臂,蓦地把妻子揽在怀里,拼命地吻她,吻她的脸、脖颈和胸部:“怎么,我还在家里,我没有离开……”
何丝薏对丈夫恣意地温存爱抚,没有拒绝,反而以温柔的顺从迎合他的爱意。说真的,这对相濡以沫的中年伉俪,早已疏远了年轻时的那种狂热劲,偶尔的几次亲热也像隔靴搔痒,做做样子,一点没有销魂的激情。此刻,她被丈夫紧拥着,她的双手也把他的背脊抱得很紧很紧,生怕由于自己力量不够而会导致他坠落似的。儿子已经早早出门了。这个温馨的有花香弥漫的夏末之晨,谁都容易春心复萌。渐渐地两人都倒卧在床上。
何丝薏在丈夫的目光中,袒露无遗,她的身体更显出一种柔弱和历经沧桑的媚态。
“原来生活是可以过得更美的。”何丝薏由衷地梦呓似的表达对丈夫的亲昵。
“是的,生活可以过得更美的。”他赞同,又深情地吻了一下妻子的脸颊。
曾忆砚夫妇吃罢早餐,就去单位。他和妻子在宅区的大铁棚栏门前分手时,各自的表情居然像初恋,有几分依恋,有几分缠绵,且两人的脸颊都泛着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