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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抉择是最艰难的功课

小时候,我家老房子前面有一小块地。每年夏天一过,母亲便拔掉那些将衰的花草,开始播种新一季的秋菜。嫩嫩的菜苗很快铺满菜畦,可是母亲间苗的时候,总要去除大部分的幼苗,只留下稀疏的几根。

母亲说,间苗就是拔掉多余的苗,只留下最好的那几棵,这样,秋菜才会长得更好。可是那时的我总是觉得心疼,如果把那些小苗都留下,那么收获的时候,我们就会有多出一倍的秋菜。

后来,我开始喜欢摆弄花草,播下小小的种子,十几日后便可看到许多小小的嫩芽,想起母亲教过的间苗法,我也试图拔掉大部分的花苗。但下起手来又觉得不免心软,于是手下留情,存活下的花苗就多了许多。在它们幼小时,觉得满满一盆的花苗郁郁葱葱,煞是好看。等到它们再长大一些,问题来了,每一棵都枝干弱小,因为花盆的面积有限,以至于每一棵花苗都无法酣畅生长。

母亲笑我贪心。我只得叹气。这才了解,能够大胆、洒脱的取舍,还真是不容易的事。

其实,人的一生都在不停地做着选择。可是有人却一辈子也学不会如何抉择,就像读书时在试卷上做选择题,选A,又怕错过了B,选了B,又觉得C也像正确答案。很多的选择题,都是错在了我们低头犹豫的那一瞬间。

只不过,小时候并不觉得答错了一两道选择题是多严重的事,大不了少得一两分而已。年轻而单纯的心,无知无畏,忧虑甚少。我们时常觉得,等我们成熟起来,看问题会更清晰明了,对事物的判断力会增强,做抉择会更果断更准确。

可是我们又料想错了。当我们以成熟的面貌去处理问题时,忽然发现问题又严重了,我们似乎更加不会抉择了。因为顾虑太多,也更谨慎,知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所以抉择变得更加艰难。

很可能就在我们做出抉择的那一瞬间,命运就随着我们的抉择瞬息万变,是变得更好还是更坏,真难预料。

我们又知,抉择是人生最常见的功课,因为人生要经过的路口太多,选择向左还是向右,选择A还是选择B,这都是不能逃避的问题。

尽管人人心里都有贪欲,尽管人人都渴慕人生完美,但事实却是,你甘心也好,不情愿也罢,命运随时需要你放弃一些,才会给你另一些。

奚南19岁,填报高考志愿时,第一次觉得紧张又为难。他想报地质学院,因为兴趣所在;父母想让他报医学院,因为他们是医生世家,父母觉得学医远比学地质有出路。19岁,奚南第一次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也知道,这个选择很有可能决定他一生的走向。是做地质工作者,还是做救死扶伤的医生?

俗话常说:命随天定。人的命运看似被安排好的,但实际上,人生的路完全是靠我们一个个的选择形成的。你走的是一条光滑流畅的直线,还是一条凹凸不平的曲线,完全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奚南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是令自己看到风光无限,还是错过最美的风景。但怎样选择,我们都会继续向前走,只不过正确的选择会让我们少走辛苦路。

林风26岁,在一家网络公司做技术。金融危机来临时,这家公司也岌岌可危,一部分员工被裁员了,但好在林风作为技术骨干保住了自己的工作。可是,留下来的同事们已经如惊弓之鸟,大家纷纷担忧自己的命运,他们在翻滚的经济浪潮中嗅出了危机的味道,大家都觉得自己像坐在一艘危船上。人人都开始暗地里寻找更好的工作机会,以增加安全感。林风很快收到好友从某家大公司发来的消息,说那家大公司刚好有个职位空缺,他劝林风投一份简历过去。就在这时,公司的领导找林风谈话,有意提拔他为技术部主管。这下,林风开始拿不定主意,是留在一艘危船上做掌舵手,还是去另一艘更稳健的船上做普通船员?

越是处在命运转折点的选择,越让人觉得为难。谁都怕一不留神,适得其反。可是,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这样的选择,正是大多数人所面对的难题。我们究竟怎样做,才能增添我们的安全感?

白晓敏29岁,正准备与未婚夫谈婚论嫁。房子的钥匙刚拿到手,他们正准备着手装修,可是问题来了,她的初恋男友忽然千里迢迢找到她,称旧情难忘,想与她重归于好。说起来,初恋在白晓敏心里有刻骨铭心的地位,即便分手5年,她梦中仍会出现初恋男友的身影。她常想,世界上再没有比初恋男友更完美的男人了,浪漫、帅气、有情调。而现在的未婚夫是她一年前相亲认识的,虽然成熟稳重,可也略显老气木讷,工作亦是一般。

白晓敏的心被搅乱了。她痛苦得夜夜难寐,是回到初恋男友身边,还是洒脱地忘掉旧情与未婚夫走入婚姻殿堂?她实在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人生抉择。可以说,婚姻是人后半生的根基,好的婚姻会让我们有更好更幸福的人生。她真担心自己选择不慎,就错过了真的爱情和幸福的婚姻。

那么,既然人生的路口这么多,需要做出的抉择这么多,我们该怎样停下徘徊的脚步,果断地确定我们的方向呢?

这个问题也许没人能帮得了我们。但我想至少在做选择的时候,要拒绝冲动、拒绝感情用事、拒绝只看眼前利益。把眼光放远一些、放宽一些,从大局出发,为长远打算。不管怎样,你首先要确定你的选择不是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你要顾及的是自己整个人生的规划。

于是,奚南选择了自己感兴趣的地质专业,前提是他冷静地分析了自己能否依靠这门专业找到谋生的出路,创建自己的事业。因为慎重、因为热爱,所以,他不会后悔。

林风选择留下,留在生死未卜的小公司做技术主管。因为他觉得,假如某天仍旧会随着公司的倒闭而失业,但至少他的简历上会多一个“主管”的职务与经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头衔,却很可能会提高他下一份工作的层次。

白晓敏选择了放弃旧情,因为她冷静地分析之后,觉得真正能与她相守到白头的并不会是浪漫多情的初恋男友,而是能让她内心安稳的未婚夫。

正确的选择会指引我们走向更好的人生。

说到底,在人生的选择题中,其实并没有准确的、固定的答案。所要做的抉择与取舍,反倒更像是对我们欲念的考验。即便每一种备选答案都是你想要的,也很难两全其美。因为,有舍,才会有得。

某位大陆的演员因为出演了一个性情忧郁的角色而声名大震。可是接下来他所演的一系列角色,竟然全都是此类性情忧郁的角色,观众渐渐对他的表演审美疲劳,影评人士也贬低他说江郎才尽、再无突破。

关键时候,他的朋友指点他:“你必须放弃这样的角色,无论是多么大牌的导演、多么优秀的团队来找你合作,你都要放弃。否则,你的演艺事业就彻底步入了死胡同。”他听从了朋友的建议,推掉了几个不错的片约,眼看着那么好的机会白白在眼前溜走,他的心里不是不难过。

他度过了一段安静寂寞的时光,他的名字很久没有出现在媒体上。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难道不会因此断送了自己的演艺生涯吗?

就在他按捺不住的时候,他的选择带来的转机终于出现了。有导演请他饰演一个男配角的角色,虽然是男二号,可是人物的性格与他想要的转型完全吻合。

结果可想而知,他成功地打破了自己的瓶颈,从一条狭长小路步入了演艺事业的广阔天地。

舍弃与拒绝,有时是为了带我们走出绝境。学着放手、学着挑剔、学着有选择的生活,才能让我们拥有更多的机会、更好的机会。

我也曾以为,放手,是冷漠,是自私,是不留恋,是不深情。可是,直到亲自做了一次最艰难的选择,我才懂得了放手的真谛。

我所做的选择无关学业、无关事业、无关爱情,关乎的却是骨肉之情,命运让我在生与死之间做一次艰难的抉择。当我第一次怀孕准备做母亲的时候,却出现了妊娠意外,医生只给我一天的时间来选择是保胎还是放弃,而他亦声明保胎的结果仍旧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仅有的百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保证孩子会有正常人的健康。

慎之又慎,我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朋友们都跟着惋惜,甚至没有人会了解病床上的我怎么会那么冷静,甚至是看似绝情地做出这么果决的选择。可是,只有身为痛彻心扉的母亲,才了解那简单又干脆的“放弃”二字中,包含着怎样浓郁深沉的爱。因为不舍得幼小的生命白白受苦,不舍得幼小的生命过着没有质量的人生,所以,只有忍着心碎的疼,来舍得与她生离死别。

学习微笑着放手,真是艰难的功课。那微笑底下埋藏着多少不舍、留恋、痛楚。但现实让我们必须学会如此残忍的功课,然后才会活得更加坚韧。

每个人的人生,都要面对不同的考验,经历不同的磨难。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做出不同的抉择。无论你所做的抉择,使你的人生更好或是更差,我们都要记得,只要你做出抉择的那刻是保持着冷静与理性,是出于爱与真诚,是源自公正与谨慎,那么,就让我们按着自己的抉择坚定地走下去。

博弈于人生的棋盘,无论你手执白棋还是黑棋,无论是你小卒过河还是车走直线,只要认真地去走每一步,那么,我们的心都会踏实、坚定,落棋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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