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娇仰头看着仿佛直达天际的大楼，心里不停打鼓。从早上老板和她谈过后，晓姣心中的嘀咕就没停过。
想她赵晓娇也就是个底层的设计人员，和这种大公司八竿子打不着边，为什么现在她会以主负责人的身份在这里呢？
直到顺利进入禾润公司并在会议室内坐定，晓姣都没想通这个问题。
不过一时想不通的问题不代表一直无解，当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推开，看着进来的男子，晓姣傻眼了。
晓姣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眼神，被那种仿若射透人心的冰冷视线扫过时，在这寒冷的冬日内，晓姣感到冷汗不可遏制的从身体最内部涌了出来，而原本让人感觉舒适的中央空调如同罢工了一样，起不到丝毫作用，就像个摆设。
身旁同她一起来充当助手的雅琴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觉，悄悄伸过来寻求温暖的手，和晓姣的一样冰冷，手心中的潮湿显示出两人的紧张。
不过与雅琴单纯的紧张、害怕不同，晓姣除了惊愕，更有惊吓与不知所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一张长长的会议桌，眼神冰冷无情的男子走到主座坐定后，隔着遥长的会议桌，冰冷的目光审视着满头冷汗的赵晓娇，仿佛在评定着什么。
跟着冰冷男子一同进来的是一个气质同样冷艳的高挑女子，但在男子强大的气场对比下，就显得“温暖”的多。在男子身旁的位置坐下后，礼貌的冲着晓姣与雅琴颔首：“赵晓娇女士，王雅琴女士，这位就是我们禾润的总裁，费云晟，我是总裁秘书，Tina。”
被指名为这项case主负责人的晓姣，在她的手掌被雅琴捏的变形之前，硬着头皮打开手上的资料夹，赶鸭子上架地直视对面宛若高高在上帝王的费云晟。
“费总裁，首先请容我报告一下敝公司为此次项目做的一系列策划及预算……”
“不行，根据我们调查的数据，你们的成本可以更低……”
“但是降低项目的成本就很难达到策划所预期的效果……”
“我们做过市场调查，根本无需这么多的投入……”
“那么可以消减一些平面广告的预算……”
“平面广告的数量一开始就决定的，不可以更改……”
“可以从户外广告……”
“不行……”
“……”
“……”
赵晓娇现在特想杀人！
费云晟不断的否定赵晓娇提出的企划内容，从Tina手中不时的拿过各种数据报表、统计结果，用来一一否决晓姣手中的计划。
赵晓娇气得后牙床直磨。
没错，依照费云晟手上的资料来说，他所说的每个数字都是那么的精准，但也就因为太精准了，如果真按照他给予的预算额来实行，那他们创唯还不如不接这个case。到时候别说赚取利润，搞不好到最后，创唯还要实实在在的大出血一番也说不定。
“费总裁，如果按照你的条件的话，敝公司恐怕无法承接这个注定亏本的项目。”赵晓娇努力压抑着怒火，尽量维持着平和的语气，希望对面这个家伙能听进人话。
费云晟瞟了一眼脸上维持着假笑的赵晓娇，再度将视线移回手上的资料：“不会亏本，最多打平而已。”
最多……打平……还而已？！
他怎么不说整个项目下来创唯还能赚个一二十元当辛苦费！
赵晓娇气极：“既然没有盈利，那我们公司为什么还要签这份合约？”
听到赵晓娇的话，费云晟“啪”的阖上手上的资料，靠在椅背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傲然道：“既然不想签，那就别签了。”
赵晓娇气的想抓头发尖叫。把其他公司都回绝，钦点创唯不说，还指名道姓要她来负责这次项目企划，她巴巴的带着所有资料大老远跑过来，花了大把的时间和口水，然后说不签就不签？
现在是怎样，借着见客户的藉口让她来参观本市最高最出名的建筑物，顺便留下到此一游的回忆，好证明她在这个城市生活过不成。
赵晓娇两眼都在冒火，暂时荣任她助理的王雅琴赶紧在桌子底下拉扯她的衣服，示意晓姣冷静点。
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的晓姣无奈，只能闭上眼睛深呼吸两口，强迫自己的嘴角往上倾斜四十五度，做最后的努力：“费总裁，我想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再稍微协商一下，毕竟……”
不等晓姣说完，费云晟毫不留情的打断：“不用协商了，就我刚才提出的条件，你们可以回去考虑，签不签在于你们。”
说完，也不等赵晓娇再有什么反应，费云晟起身毫不停留的冲着会议室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费总裁……”赵晓娇没想到对方说决定就决定，愣了下，赶紧在费云晟走出会议室之前想喊住他。
费云晟伸出手拉开会议室大门，头也不回地道：“你们自己回去考虑吧。”
赵晓娇气结，独自咕哝道：“你以前没那没那么不讲理啊……”声音不响，最起码在她身边焦急的不知所措的雅琴就没听清楚她在念叨什么。
可费云晟离开的步伐却在她话音落地后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冰冷刺骨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赵晓娇身上，冷的晓姣不自觉的猛颤一下。
费云晟声音阴冷而漠然地反问道：“你很了解以前的我吗？”语毕，不待赵晓娇回答，便收回视线，转身离开，留下因为他的问题而呆愣的赵晓娇。
Tina收拾完桌上的材料，紧跟着告辞了，偌大的会议室只留下晓姣和雅琴。
“晓姣，你……”
“别说了，我知道我今天搞砸了。”晓姣沮丧的趴在会议桌上，脑海里一团的混乱。工作的问题，费云晟的问题，纠缠在一起，成了一堆杂乱的线团。
“我不是说case的事情。我是想问，你和费总裁认识？”
认识？听到雅琴的问题，赵晓娇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转瞬，便否定道：“不，我不认识这个费云晟。”她所知道的费云晟是个温柔体贴的大男孩，爱笑的脸上永远挂着如太阳般璀璨的温暖笑容，才不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冷酷无情不讲理的费大总裁。
但这个答案雅琴明显不相信：“真的？那我怎么感觉那个费总裁看着你的时候，眼神跟刀子似地？”
晓姣听闻一阵苦笑，原来那不是自己的错觉。“谁知道呢，也许我的长相让他讨厌吧。”
听到这种答案，雅琴自然知道晓姣有所隐瞒，但既然她不想说，那也没办法逼问，只得长叹一声，把话题转回工作上来：“收拾一下先回公司吧，这个case说到底，还得让老板来定夺。”
知道现在不是沮丧的好时机，晓姣认命的和雅琴赶回公司，汇报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