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指婚侯门
爱人的脸上,立刻泛起笑意,柔情似水地端详着她,幽幽地开了口:“朕没有看错人,雪雁真乃旷古贤后!”
美丽的面庞玲珑有致,露出谦逊害羞的表情。皇上眼神迷离,坏笑地搂住她,正欲亲热,却遭到婉拒。为了腹中的骨肉,只好劝其移驾别处。
“好吧!”热情瞬间化为失望,他指着雪雁的肚子,愠怒道:“这个小东西!”望着那调皮样,她不由得掩面一笑。
雪雁办事干脆,恩威并施。很快地,命妇嫔妃纷纷献宝,有人出手大方,有人则敷衍了事。章府就是典型,仇氏与王氏只捐了两串项链,许多人便紧随其后。
“二位嫂子!不知你们还想捐点什么?此乃为国为民之义举,何乐而不为呢?”雪雁召嫂子们入宫,勉强笑道。
“不知皇后娘娘捐了何物?”仇氏壮着胆子问道。王氏大惊失色,拼命地使眼色。
听到这里,雪雁柳眉一挑,猛地放下茶杯,吓了她们一跳。仇氏与之对视片刻,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死死地抓住裙摆,强撑着一文不值的面子。
“呵呵!”雪雁压抑着怒火,别有深意地摆弄手绢,笑脸迎人:“本宫捐了半年的脂粉钱,另捐玉镯一对,整套首饰两盒,古玩字画两箱!”说到最后,声调突然提高,气氛甚为紧张。
“府上不比宫里,没有那么多好东西啊!”王氏出面圆场。
“没有?”雪雁双目灼灼地盯着她们:“自从本宫正位,圣上赏赐给你们的宝贝,貌似不少吧?难不成,还要本宫一一道来?”
“身为外戚,更要知进退、识大体!”见其无话可说,雪雁乘胜追击:“多少人死死地盯着你们呢!不要以为频频赏赐是福,弄不好就成了祸!与其堆在家里,不能吃不能用,不如拿出来用之于民,自己也能落个美名!”
二人纵然舍不得,但皇后带头多捐,言明利害,只能违心地点了头。为了保证兑现,聪明的雪雁软硬兼施,令其立下字据,不得反悔。否则,字据交予皇上,昭示天下。
仇氏与王氏垂头丧气,雪雁命人收起字据,话锋一转:“待洪灾过后,黎民安定,本宫便向圣上讨要恩典,奖赏你们!”说着,一边摆弄手镯,一边轻声问道:“不知嫂子想要什么?”
王氏一时糊涂,支支吾吾地,既惊讶又无措。仇氏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敢直言。
“怪本宫孤陋寡闻,堂堂国公府,岂会缺什么呢!”雪雁欲擒故纵,慵懒地靠在坐榻上,闭目养神:“本宫身体不适,嫂子们请回吧!”
情急之下,仇氏脱口而出:“臣妾有事相求!惠兰待字闺中,请娘娘指婚!”
雪雁睁开双眼,震惊之余,耐心地问个明白。无非是梦想攀高枝,欲壑难填。
“惠兰的婚事,本宫会留意的!”只听,她长叹一声:“一定为她精挑细选!”
“谢娘娘!”话音刚落,她们的态度立刻转变,欣喜若狂地行礼。
“不过,”雪雁低头摆弄手镯,眼皮都不抬:“太皇太后适才仙逝。依我朝祖制,一年之内,宗亲国戚不得婚嫁。所以,本宫只能指婚,完婚要一年之后!丑话说前面,不合意也怨不得本宫!”
既然小姑子答应帮忙,仇氏见好就收,没有纠缠小事,连声点头哈腰。
果然不出所料,两个嫂子补捐了许多,皇亲命妇们争相效仿,雪雁的计划成功了。皇上欣慰不已,新后的完美表现,特别是约束外戚,也让朝臣们五体投地。
两个月后,雨季结束,各地恢复生产劳作。皇上忙碌依旧,从善如流,免去受灾郡县三年的赋税。回到后宫,又向爱人征询意见。雪雁自幼流落民间,担心天高皇帝远,地方官阳奉阴违,敛财私用。
于是,她灵机一动,冲着他耳语一阵。皇上扑哧一笑,忧虑之色全无,信口玩笑道:“此计绝妙!你若男儿身,必居公卿之位!”
此话一出口,犹如一记响雷,猛然警示着她。伴君如伴虎,才华不能外露过甚;朝臣们各怀心事,后宫干政等于授人以柄,自己便可能倒台。总之,小心无大错。
雪雁故作惶恐,表明自己严守本分,不敢越雷池一步,庆幸女儿身,免去诸多烦恼。趁着爱人高兴,委婉提及指婚之事,皇上成人之美,放权于妻子。
靠在他的怀中,雪雁劳神盘算。为了不惹众议,她暗自决定,从侯门中挑选侄女婿。
不久,经过利害权衡,平阳侯庶长子储安,成为惠兰的准夫婿。雪雁禀明情况,皇上即刻下旨,待老太太周年祭后,二人完婚。
圣旨一到,章贤夫妇很是高兴,仇氏强压着无名火,脸憋得通红。回到大厅,众侍从齐声贺喜,全府上下,喜庆氛围弥漫。
“都给我退下!”只听“砰”地一声,仇氏猛拍桌子,脸色铁青,众人不知所措,慌里慌张地离开。
“大嫂!”章贤不明就里,厌烦地望着她,极力克制情绪:“喜事临门,为何发火?”
王氏走到她跟前,好话说尽,但收效甚微。仇氏脸色依旧,极不甘心地喘着粗气,章贤夫妇疑惑不解。
恰逢此时,惠兰与弟弟们同归。逛完庙会,正要讲述所见所闻,章贤打断话茬,兴高采烈地宣布,帝后已经指婚,明日全家入宫谢恩。
听到这里,惠兰转喜为悲,脸色煞白,双腿一软,险些倒下。仇氏心急如焚,误以为女儿劳累生病,上前扶住她,关切地询问着。章贤夫妇见状,忙支使儿子送姐姐回房。仇氏留了个心眼儿,忽然客气起来,独自扶她回去。
“告诉母亲,你是不是特别失望?”误以为女儿与自己一样,瞧不起侯门庶子,不愿屈尊下嫁,见其失魂落魄,便顺势说道:“亏皇后娘娘想得出来!侄女贵为国公遗孤,嫁入侯门已然屈尊,至少应该嫁给嫡子吧?居然将你指给庶子!嫡庶有别,别说爵位,庶出的连家产都拿得少!”说罢,越发气恼。
“不是的!”惠兰急于辩解,话到嘴边不敢说,怔怔地望着母亲,强迫自己说谎:“女儿还小,不想嫁人,但求陪伴母亲左右!”一字一句,从流血的心里挤出来,顿时清泪两行。
“难道你不嫌弃庶出?”仇氏一脸茫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堂堂皇后的侄女,国公之女,竟要,”没等她说完,惠兰反感地叫道:“平阳侯的嫡子已婚配,难道您要我做妾吗?”说罢,自己都惊愕不已,后悔方才的态度。
“你这孩子真不开窍!”仇氏恨铁不成钢,指着她的额头数落:“侯门众多,嫡子未婚的也多,岂能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你是国公之女,本该门当户对,许给国公之子才是正理!”说到这里,她异想天开,猛地站起来夸口:“母亲这就入宫,恳求你姑姑另择佳婿,说不定能选个国公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