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500团剩余不到六百人,布织支队也伤亡过半,林广禄拿起一把大刀塞到黄汉生手里:“拿着,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要用得上了。”自己带领警卫排冲上一线。布织支队已经筋疲力尽,眼看着将这支支那军队压在了东侧动弹不得,却无法再进一步取得战果,4月2日傍晚,布织濂池终于发报请求增援,附近一个大队的日军转道小陈庄,预计在第二日傍晚可以到达。板本支队在4月2日到达了台儿庄东面几公里外,随即发动了猛烈的进攻,配合第10师团作战,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也赶到了汤头镇指挥战斗。然而汤恩伯部仍畏缩不前,第五战区司令长官亲自电令汤恩伯:如再不听军令,至误戎机,当照韩复榘前例严办!并亲自打电话给老蒋说了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蒋也听出了李宗仁的弦外之音,赶紧指示汤恩伯立刻赶赴战场,否则自己也保不住他。汤恩伯才率部南下,包围台儿庄的日军,然而此时台儿庄的守军已几乎伤亡殆尽!4月3日,台儿庄三分之二已经被日军占领,中国军队据守南关一隅,死拼不退,日军调集重炮、坦克猛冲,志在必克,日军电台宣布已将台儿庄全部占领。
守军31师几乎全军覆没,师长池峰城向集团军司令孙连仲请示,是否可以转移阵地,暂时退到运河南岸,孙连仲不敢答应,亲自报告李宗仁:“报告长官,第二集团军已经伤亡十分之七,敌人火力太强,攻势过猛,但是我们已经把敌人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可否请长官答应暂时撤退到运河南岸,好让第二集团军留点种子,也是长官的大恩大德。”李宗仁预计第二天汤恩伯部明日中午可进至台儿庄北部,如果此时放弃台儿庄就功亏一篑,对孙连仲说:“敌我在台儿庄已血战一周,胜负之数决定于最后五分钟。援军明日中午可到,我本人也将于明晨亲来台儿庄督战。你务必守至明天拂晓。这是我的命令,如违抗命令,当军法从事。
”孙连仲知李宗仁态度坚决,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长官,我绝对服从命令,整个集团军打完为止!”孙连仲和李宗仁通话完毕之后,亲自上台儿庄督战,死守最后阵地的池峰城师长又向孙连仲请求批准撤过运河南岸,孙连仲命令他说:“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上前填进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有谁敢退过运河者,杀无赦!”31师残部抱定必死决心,逐屋抵抗,任凭日军如何冲杀也死战不退,筋疲力尽的日军在黄昏停止了进攻,午夜,池峰城将所余士兵甚至炊事兵、担架兵组成敢死队,高举大刀冲入日军阵地,喊杀声响彻台儿庄上空,筋疲力尽的日军没想到中国士兵还敢尽最后力量拼死一搏,阵脚大乱,天明中国守军又收复了大部失地。4月3日夜,500团也在苦苦坚守,增援而来的第21大队和布织支队合兵一处,向500团残部发起猛烈冲击,500团伤亡惨重,被迫退出打谷场防线,最后坚守小陈庄东侧一角。“松原君,我看再一次冲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布织濂池有些狼狈地对21大队长松原广本说道。
“区区几个中国人,号称第10师团之虎的布织君都对付不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松原广本扬了扬头,“我部远道而来,有些疲惫了,台儿庄已被攻占,这些中国人也跑不到哪里去,我看还是休息一阵,天明再做打算吧。”布织濂池虽然很恼火,可是单凭自己手中的残兵败将也无法进攻,刚要开口说话,松原广本又打断了他:“布织君,这支主力到底是那支部队?”布织濂池这个时候才想起缠斗了那么久,竟然没有明白这支部队的番号。“听御手洗君说,似乎是贵州来的500团,但血拼数日,战斗力犹存,不像只有一个团的样子。”“巴嘎!到底是哪支部队布织君都搞不清楚?我看你真是‘不知君’!”松原广本骂道,虽然布织濂池和自己是同一个级别,但是自己是他的救星,不由觉得自己比他高出了一截。
“你的,过去问一下!”布织濂池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一巴掌扇到那个汉奸脸上,“不去的死啦死啦的!”汉奸苦着脸,哆嗦着举着白旗往中国守军阵地上靠:“太……太君的问你,你的哪支的部队……”双方阵地相距不远,黄汉生听到汉奸的喊话,气不打一处来,灵机一动,喊道:“大爷我是中央军85集团军,后面还有几万人,叫你家太君赶紧走,要不然就死啦死啦的!”汉奸跑回来,叽里咕噜地翻译给布织濂池听,布织濂池也觉得有些不靠谱,集团军好像也不会这么少人,又让汉奸上前问话。汉奸又走到两军阵地间朝那边喊:“太君问你,从哪里来的,太君说了,要是你们投降,花姑娘,白花花的大洋大大的有。”“你大爷的!”黄汉生破口大骂,“叫你家太君把屁股洗干净了,老子要操他大爷!”汉奸刚要回头,布织濂池叫住他:“你的问清楚的再回来,不然就死啦死啦的干活!”哭丧着脸的汉奸又转过脸,哆哆嗦嗦地喊道:“太君说了,你们要是投降,要什么给什么……”“老子要火烧东京给不给?”黄汉生又骂道。“屌丫咪,到底在讲什么?”林广禄有些急了,他听不清那满嘴舌头打卷的汉奸说什么。“他问我们是什么部队,喊我们投降。”黄汉生说道。
“投降个卵屎!你告诉他,老子是桂军500团,跑了几千里路来就是杀日本鬼的,有本事放马过来!”林广禄一听到“投降”两个字气不打一处来。“司令说,我们是桂军500军,叫你家太君有本事放马过来!”黄汉生朝那边喊了一句。“贵……贵军,贵州来的吧?”汉奸听出了黄汉生的声音,冷不丁500团一下变成了500军,汉奸手脚发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家太君回话了。“你大爷的,老子是广西出来的!”黄汉生骂道。“你的,讲了半天讲了什么?”布织濂池见汉奸跟那边你一句我一句,可是又听不懂,朝汉奸嚷道。
汉奸回过头,哭丧着脸:“太……太君,他们是广西来的桂军500……500军……”“哟西,投降的愿不愿意?”“这个……他……”汉奸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布织君,废话不用太多,我看天明就可以解决了嘛。”一直蹲在断墙后的松原广本觉得没必要费这些口舌,跑了一天有些累的他伸手打了个哈欠,想找个地方休息。一直瞄着对面的韦世清看到两只手从断墙里伸出来,没有多想,“砰”的开了一枪,松原广本刚刚伸出手,手掌就被子弹穿过,狂叫一声滚到了地上,韦世清这一枪引发了枪声大作。汉奸一看情况不妙,扭头就往回跑。“你大爷的,我让你跑!”黄汉生举起汉阳造,瞄准那个汉奸,一枪把他打了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