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分明就是说,你拿不到,你拿不到。
可惜,乐极生悲。
她那点伎俩,在东方语的面前,实在是小了点,当下,东方语突然停止了动作。高阳愣,问:“不要了?”
“当然要。”怎么不要。
东方语理所当然的语气,然脸上却是突然一笑。这笑,笑的滑头,笑的算计,他猛然坐着圆凳往后迅速一挪,然后,不等高阳反应,他是抬起一脚就往高阳坐着的凳子踹了过去。
他,可没手下留情。
若留了情了,想来也踹不倒高阳。
高阳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信件,毫不意外的顿时翻倒在地。一声轻呼,她是定定地着道了。迅疾一个手影掠来,高阳大惊,右手再晃,可是这一次,她是失手了。
东方语进攻得势,这个时候,信件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起来吧,皇姑姑,地上很干净,不用你擦。”
摔了就摔了,可是,这么来一句,高阳自然不乐意了,她一下子就给蹦了上来,随意地拍了拍衣服,不过,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皮相。
“里面写什么?”高阳拉长着脖子,想蹭那么一两眼,可是,东方语鬼的很,当即手一动,那拿在手里的信顿时就背过了高阳。高阳,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撇嘴,她是真的想看。她家四嫂特意嘱咐要亲自交到东方语的手里,还不能让人瞧见,这么神秘,高阳自然好奇的很了。
“这么小气,偷偷地告诉我一下总可以了吧?”高阳几分讨好,说着,向着东方语又凑了过去。
可惜,东方语不吃这一套。
里面写的内容,东方语一眼就扫完了,在高阳将脸凑过来的那一刹那,他手一收,顿时,信被拽了起来。
高阳一惊,失望,就差那么一点。
“你要干什么?”
东方语走到一盏灯烛前,将手里的信放在了上面,头也不回,看着白纸黑字慢慢化为灰烬。
“四婶没叫你告诉我看完了要烧掉吗?”
“额——”一经提醒,高阳这会儿是想起来了。东方语一看她那样子,一副就知道的表情。
“交给你办事,还真是不放心。”
“别拽,我这不是还没看吗,谁叫你烧掉的。”
“四婶可没说让你看。”星火烧到手捏着的一角,当下,东方语松了开来,那最后的一寸完境顿时灰飞烟灭。“不然,就不会将信口封住了,而且,该是让你带话过来才是,这样岂不是更安全。”
高阳听着小愣一下:“语儿,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是你一直太笨了。”
好吧,高阳承认自己是没事找讽的了,轻哼,她铮铮地盯着东方语:“语儿,你真不说四嫂写了什么?”
东方语自顾地擦着软鞭,未理。
硬的不行,来软的。高阳蹭了上去,小捏着他的衣裳提了提,柔了柔声:“就透露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了,好不好?”
他,继续无视。
高阳扬眉,发飙的前兆。
“想知道,去问四婶,她告诉你,我就告诉你。”
这有区别吗?四嫂若是告诉她了,她还回来找他干嘛!高阳不爽:“真是小气,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稀罕呢。”高阳转身要走,却是刚转过去,下秒,她是突然又转了回来,与东方语的脸,近在咫尺,她分外认真地再次问道:“当真不说?”
“没空逗你玩。”
一听,高阳脸色当即一拉:“算你狠!”
这一次,她是二话不说,当真是扭头就走了。而她刚一走,擦着软鞭的东方语却顿时抬起了头。
看着高阳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的那一刻……
不是他不说,而是,暂时不能说。
夜这么深了,似乎大家都一致的没有睡觉,犹如夜物一般,在这个时候游离出没。
波涛暗涌。
隆德殿人进人出,热闹非凡。殿内,人满;殿外,亦然。东方壑一出事,一下子,似乎所有人都齐了,除了,不想来,不能来的人。
而无一例外的则是,每一个人都在翘首期盼着什么!
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青灯,红蜡,月上弦,夜风凉凉,几分闲。
已然,又是一个不安夜。
只是,各人安各人的心思,各人,走各人的路子。顶着同一个月,做的则都是不一样的事。
他膝上披着薄毯,头轻枕在木椅上,双目合,手拿着一纸书卷无重力地落了腿上,一脸安静,看起来仿佛已是睡着了。
夜色轻露着深浓,在这一片院中,它却是浅薄的,没有任何的算计。
时间,一过,再过,于夜色安静中,一静,再安静。
忽而,那木椅上的人竟是慢慢睁开了眼睛,无暇明镜,清澈,还有一些许的笑意,他重新拿起落在腿上的书卷,作势又看了起来,口中则说道:“怎么,还不进来,我可要喊刺客了。”
“你敢。”
一声落,清脆而又微斥。
他笑着摇了摇头。
下时,身后的窗户被打了开来,一黑影随即跳了进来,利落而又显得无比的潇洒。她走向坐着他。
他,看着书,不动,或在等着她,惬意而又悠闲地翻过一页章。
“怎么现在才叫我,我在外面都快站累了。”
她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身子微弯,头靠在了他的脑袋边,一身的黑衣劲装,让她看起来如是黑夜中的猎者。
“想看看你何时才进来。”
“若是我不进来了呢?”她好看地扬眉,有那么一点娇嗔。
“我这不是叫你了吗?”他放下书,抓住她的手将她绕到了前面,目露浅笑。她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
人都坐上去了,她才道:“可以坐的吧?”
他笑着不语,只是环住了她的腰;她则双手挂在了他的脖上:“你怎么知道是我,早就看出来我的脚是好的?还是,你将暖寒收买了,她告诉你的?”问到最后,她凤眸一凌,盯住了男人的笑眸,手指指道。
“我没看出来,暖寒也没有被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