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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法言说的痛苦

“林老,在吗?”叶紫芸推开药阁的门,闻见血腥味后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房间的椅子,陈浅垂头丧气的表情,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徒弟,如果有谁问起你事情的经过你一概说不知道,不然的话长老们会找你的麻烦。”林紫芸冷静地说道,“林老和颜羽呢?”

陈浅指了指楼上:“师父,他们在上面,颜师姐处于假死状态,林老也没办法。”

叶紫芸说:“回去吧,你在这也没有用。你的师姐还在等你吃饭呢。”

“你们,还没吃吗?”陈浅瞧着叶紫芸温柔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多余,温师姐和师父就像自己的家人一般,若是没有他们,自己可能撑不到现在了。

“肯定没吃,你快些回去,不然你的师姐不高兴了。”叶紫芸笑了笑。

陈浅急忙站起来,说:“那师父我回去了。”

“好的。”叶紫芸挥了挥手。

等到陈浅回到剑冢前的木屋,温婉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油灯的光在风中摇曳,一桌子的菜凉尽,但陈浅感受到的唯有温暖。

“师姐,醒醒。”陈浅上前摇醒温婉,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说:“师弟你终于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陈浅端起盘子笑道:“马上就去热,稍等片刻。”

齐云殿热闹非凡,言明从流夜阁回到这里,人们还在享受一年一度的盛会。

浩劫过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言明不知告诉长老们流夜阁的消息以后他们的表情会如何。

大殿之内的热闹言明还不太习惯,他不是专程来参加盛会的人,此行来到灵霄的目的有二,第一是治好自己的火毒,第二是参加斩魔大会,师父说过自己如果跟着他太久修为永远不会有进步,只有和人交流,看到红尘中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最终才会成为一个强者。

“言明,你跑哪去了?你的两只狗一直呜呜叫个不停,我快管不住了。”执法长老温晨一只手提一只小狗站在门口,两只狗分别为黑白二色,毛色鲜亮,眯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它们闻到言明的味道以后便开始躁动不安,在空中摇来摆去,言明见状笑道:“放它们下来吧,既然里面嫌太吵我带着他们散步去好了。”

“说正事,你去哪了?”温晨看言明嘻嘻笑笑接过两只狗,没好气道,“你师父叮嘱过我要看好你。”

言明放下手中的狗:“我只是不想破坏你的好心情,流夜阁的所有人全部死了。身为执法长老的你肯定难辞其咎。”

“怎么会……”温晨皱眉道,“七十二处咒符的警戒一处都没有通知我,你别开这样的玩笑。”

灵霄派就算是千年浩劫也没有波及到山上一丁点,过去祖师设下的结界功不可没,现在言明道出他的所见所闻,温晨的心蓦地凉了。

门派的人只顾享乐,没有一个人觉察到,应该说对手太强大还是自己太疏忽?两者皆有,事件的严重程度到达了自己不得不离开执法长老这个位子的地步了。

“可能过两天我就要辞去长老的位置了,但是这件事情我会彻查到底。”温晨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里面人的欢笑声当真是对自己的讽刺。

言明说道:“那个感觉和过去焚烧村子的人是一样的,十三年前的事情可能没有结束。”

“不可能!我看着他被封印到坠龙渊。”温晨瞧着面前的少年,孩子就是口无遮拦,“别再说类似的话了。大家都不想听见,浩劫再次来临的话几乎每个人都会死。”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关心大家!”言明抱着的两只狗发出低吟,似乎在赞同主人的话。

温晨冷笑一声,说:“我去看看流夜阁,你进去和大长老说经过。我可不想破坏了所有人的兴致。”她言下之意便是叫言明不要声张出去,后者明白了她的意思,好不容易迎来的和平没有任何人想要去破坏,哪怕是轻轻触动都会掀起波澜。

言明进入大殿,刚好筵席进行到高潮,地位仅次于掌门的大长老正在慷慨陈词。

他身材伟岸,年近半百,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微微发白的鬓角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长老衣着得体,举止优雅,举杯之时王者气息尽显。

台下弟子无一不露出羡慕和憧憬之色,连言明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两只狗的眼睛咕噜噜地转,进来以后它们又变得开心,不安分起来,不断地在言明的胸前扭动。

“安静点,待会儿你们又被赶出去我也要跟着受到惩罚。”

言明低声教训两个家伙,它们安静后过了一会儿,大长老说道:“金戒寺最后的传人言明来到了灵霄派,虽然他的师父过去有些错误,但是他的徒弟是个可造之材,青莲寺的方丈知晓此事后一再叮嘱我要治好他的火毒,我近几天还没有介绍过年少有为的言明,那么现在我便叫他上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台下一阵骚动,言明是谁大多数人并不清楚,可金戒寺的圆静,后来因为一些事离开佛门的他的法号令人如雷贯耳。据说他以一己之力大战鬼界四奴,最后灭黄奴于落霞关。

他的弟子肯定不弱。

言明的两只狗挣脱他的怀抱护在他的脚边,因为感受到举座弟子的目光里有负面的感情,它们顿时变得战意十足。

言明一想到待会和长老要说的话,便浑身不自在。他硬着头皮走上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又不能不说,索性道:“各位好,我此行上山的目的就是拿个斩魔大会的第一让我师父高兴高兴,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的一番话引得众弟子哗然,好大的口气!他倒不觉得尴尬,平日和师父也是那么说,要想变强没有拿第一的决心怎么行?

两只狗‘汪汪’大叫,为言明壮声势,一旁的大长老不由得笑出声来:“那么我们欢迎言明的到来,大家多多交流才能更上一层楼。”

灵霄派的弟子还是要尽地主之谊,他们虽然一齐鼓掌,但是心里并不服气。习武之人多少都有些傲气,言明敢大放厥词说明他有实力,不过台下有人憋不住了,那人起身对着大长老作了个揖,后者颌首示意他可以说话。

“今日借着盛会,你我比试一番如何?”

言明不料自己的话会引起了一场比试,他自己不怕比试,只不过还有些事情要对大长老讲,若是接下比试,可能事情会严重许多。

“你不会怕了吧,你的师父就教出你这样一个孬种?”不知是谁起哄来了这么一句话,言明的火腾地一下便起来了,脚底下的狗狂吠不止,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个人。

“把中间的桌子清一下,我和你比。”言明指着大殿最中心的地方说道。

坐在周围的人马上起立清出一块场地,在这盛大的筵席之上没有人不喜欢更热闹。

言明把两只狗放到场边,自己独自走了进去。

对面那人年纪轻轻,面容俊秀,手持长剑对言明抱拳致意,言明消了气,正在懊恼自己冲动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攻了过来。

“言兄弟小心了!”

他的剑似一道闪电,言明看到光,剑尖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全场以为这是结束,但这仅仅是开始,言明周身被黑色的气劲护住,那人见状剑势一变,斜斜斩向言明的护体气劲,后者微微一笑,双拳紧握直直迎上剑势。

他竟要以血肉之躯来对拼那人的剑,看的出来黑气凝聚在他的拳上,天平依旧还是对等。

剑汇聚了蓝色的雷电之力,大殿被照耀得如同白昼,众人知道他的实力,此剑一出,胜负既定。

黑白汇聚到一起,迸发出夺目的光芒,瞬间蓝白光弱了下去,黑气大盛,场外一阵惊呼,获胜之人居然是言明。

他的拳顶在那人小腹,后者的剑却掉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要示弱?”言明不解地说道。

那人微微一笑,退了两步:“是言兄厉害,我甘拜下风!”

“你……”言明顿时无话可说,方才两人皆是蓄势待发,他在那一刻认为自己定然是没有胜算了,可出拳后那人收势太急,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世上还有人不在乎自己的胜负,那么他的意欲何为?若是不胜那么习武有何意义。

盛会之上许多人听到言明的疑问,他们认为手下留情只是不想让言明在这盛会丢了面子,毕竟方才台上他的大放厥词引来了多方不满。

言明看着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古星河,浩瀚星辰,奔流大河。”他微微一笑,这一次又让更多的人折服在他的风度之下。考虑周全而又不伤双方的和气。

“古星河,我们再比一次,别手下留情!”言明觉得周围全是嘲笑自己的目光,他岂能让别人质疑自己的实力。

但他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哄堂大笑的时候,言明才反应过来古星河其实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此番的嘲笑正是笑自己的鲁莽,古星河都手下留情了,自己却还不甘心。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言明道:“多谢古兄,是我鲁莽了。”他离开了场地中央,直奔大长老而去。

后者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解,不过言明小声和他说了些事情之后,大长老的脸色完全变了。

流夜阁发生的事情,大长老叫言明不要声张出去,盛会过后言明去流夜阁看过,里里外外完全没有了打斗的痕迹。尸体,血迹还有烧过的焦痕消失得无影无踪。

颜羽的事情对外称练功走火入魔,几个知情人全部守口如瓶。

倘若言明说这可能是千年浩劫的余毒,那么自己绝对会受到来自其他人的攻击。

没有人能够再一次经受浩劫的摧残了。

事情过去了半个月,言明一直在药老的身边调养,体内的火毒暂时没有发作。期间他经常遇见陈浅,不过后者的目光总是闪躲,一副自卑的模样。两人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门派一场看似巨大的风暴,几乎一瞬间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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