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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沦为庶人

田妃一脸疑惑,连连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其中内情,言道:“敢问皇上,二百多年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些艺高胆大的江湖中人得不到这《天涯剑谱》呢?”

崇祯帝沉吟片刻方道:“这《天涯剑谱》之中所载的武功剑术可谓博大精深、高深莫测,二百年多年来,可谓觊觎者不可胜数。

《天涯剑谱》乃是朕的先祖永乐帝的国师无极道人所创,此人就是洪武年间名满江湖的武当无极道人,后被永乐帝纳为国师,无极道人综合道家的无极禅学,自创了这套剑法,据说练成此功后可以通天成仙,但欲成仙,必先成魔,成魔者,杀人如麻,毫无人性可言。

因此朱姓皇族都不敢练习此功,万一入魔难返,整个大明便会瞬间变成血城。但是为了防止江湖中人盗窃这部剑谱,每隔三十年便会由皇上钦点武学天分较高者习练此功,不过在练功之前习练者必须服下一种名叫“镜花水月”的毒药,此药可以控制习练者,使其在完全听命于皇上的同时难以成魔,并且习练者会在三十年后的月圆之夜毒发身死。

等到第一个习练者毒发身死后,当朝的皇上便会秘密培养下一个接班人,如此下去,到朕这一代,已经有七个武学天才为大明丧身了,朕觉得这种方式过于残忍,因此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习练此功。本来朕是培养秦小天作为习练者的,但他秽乱皇宫,朕又岂能容他。”

“那通常习练者和剑谱都藏于何处?”田妃聚精会神地听着,问道。

“你是朕最为信任的妃子,朕就告诉你吧。剑谱藏于皇城东南角的地下迷宫之中,由皇上亲自秘密放藏,守护者,也就是习练者,连他都不知道剑谱藏于迷宫的什么地方。守护者听命于皇上,他这一生的职责就是守护剑谱。”崇祯帝道。

田妃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继而又好奇地问道:“既然这剑谱如此有害,皇上何不把他毁了,也好消除一个大大的隐患。”

“这剑谱虽是无极道人所创,但是却是永乐帝将他发扬光大的。

永乐帝派遣郑和七下西洋期间,密令郑和搜寻西洋武学,然后毫无保留地呈报给永乐帝,永乐帝根据无极道人所著的《无极录》而发展成《天涯剑谱》,只可惜永乐帝受国事之累,在写完此剑谱五天后变与世长辞了。

他生前已经写下密令,密令中所写,便是为了如何保存他的剑谱之事,并且郑重交代后世皇族子孙不得习练,要习练的条件直到能够舍弃魔道,直接成仙方可习练。

只可惜永乐帝并未解决这个遗留下来的大难题。我上面给你说的保存剑谱百年永存的方式似乎过于残忍,但是由于对于成仙的巨大诱惑,因此历代以来,皇上都会秘密挑选武学天才进行研究,这个天才便是我所说的习练者。

三十年只有一个人能够入围,并且入围者又会在三十年后毒发身死。当初永乐帝只是研究到了入魔之境,至于他所说的能够成仙预言,至今都没有实现。可见成仙的难度之大,简直不可想象。”崇祯帝眉头微蹙,娓娓道来。

田妃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问道:“这些秘密除了皇上之外还有谁知道。”

崇祯帝道:“只有朕一个人知道,除了朕以外,上一代的天启皇帝,也就是我的兄长朱由校也知道。意思是说,只有当朝的皇位继承人知道。关于《天涯剑谱》,民间众说纷纭,但很多说法纯属子虚乌有,并不可信。”

田妃又“哦”了一声,奇道:“原来这《天涯剑谱》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真是精彩极了,这么说来,皇上要不要将它赐给秦小天和丽妃呢?”

崇祯帝一时难决,良久方道:“朕深知小天的为人,他看到《天涯剑谱》中能够成魔的片段之后,他是决计不会习练的,这《天涯剑谱》藏于皇宫,对皇家子孙来说终究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再说历经二百多年的研究,成仙之说始终遥不可及,朕已无心研究,只好对不起永乐先祖了。

朕若将它赠送于秦小天,便可为我朱氏子孙除掉很多隐患,因为《天涯剑谱》藏于皇宫中,当真是危险之极,说不定某一天会出一个足以打败守护者的武林高人,那可如何是好?那朕的子孙不是很危险吗?

之所以二百多年来皇宫都相安无事,是因为江湖中人都知道《天涯剑谱》守护者的威力,鲜为人知的是守护者直接习练的是《天涯剑谱》上的武功,守护者也就是当今武功天下第一者,凡夺宝者必然是有来无回。”

田妃道:“皇上这样做,的确是万全之策。牺牲了一个秦小天,保证了皇族千秋万代的安全。眼下内忧外患,还有江湖中人虎视眈眈,正好借机转移他们的视线,让他们都去寻宝夺宝吧,这样一来,皇上的江山也就稳固了。”

崇祯帝一听千秋万代几个字,便觉得如沐春风,哈哈笑道:“田妃真是聪明过人,深得朕心。知我者,田妃也。可是朕的江山真的能够延续千秋万代吗?朕也希望如此啊。”

田妃道:“只要皇上勤于政事,何愁江山不延续千秋万载?听皇上的口气,皇上打算将赠送《天涯剑谱》给秦小天之事公诸于众?”

崇祯帝道:“也只有如此了,一来可以令文武百官信服,二来可以成功转移江湖中人的视线,令他们不再死死盯着皇宫的秘籍。只是这可苦了秦小天和丽妃了,不过,这也是他们背叛我的下场。秦小天武功卓绝,应该能够躲避江湖中人的追杀,直到到达朕为他们两秘密准备的隐居之地“桃花源”。只要他们到了‘桃花源’,朕相信江湖中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了。”

田妃妃惊道:“桃花源,这世上真的有桃花源,是不是晋代陶渊明所记载的桃花源?”

崇祯帝道:“正是陶潜笔下的桃花源,至于他在哪里,朕不会告诉你的,这是个秘密。我只会将他告诉秦小天一个人。”

田妃道:“莫非皇上连我也信不过?”

崇祯帝道:“我并非信不过爱妃,只是我这样做,觉得已经亏欠秦小天了,朕就以这种方式削掉秦小天的实权,而且还让他们成为全天下所有学武者的大敌,随时可能牺牲自己的性命。因此他们的隐居之所桃花源,朕是决计不会泄露给任何人的。尽管秦小天和丽妃背叛了朕,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大明的功臣,朕也不能做得太过绝情,否则良心难安哪。”

田妃道:“皇上说得说很是有理,此事宜速决,否则等丽妃的肚子真正大得让文武百官都知道的时候,那就糟了。那时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也就不得而知了。众人说不定还会以为皇上逐出了怀有龙种的皇妃,许多人说不定会借题发挥,要真到了那时,一场内乱便再所难免了。”

崇祯帝道:“田妃深谋远虑,是朕的得力内助啊!你为朕解决了这样的难题,朕要好好赏赐于你。”

田妃笑道:“皇上想赏赐给臣妾什么?”

崇祯帝默然不语,只是狡黠一笑,然后将田妃拦腰抱起,缓缓走向床边,田妃看着崇祯帝,一双大眼睛流露出几许期待??????

这也许便是田妃想要的,她够聪明,所以她得到了无上的宠幸。

次日天明,崇祯帝秘密诏见秦小天和丽妃,丽妃知道出了大事,可是她生性豪爽,对于生死看得比鸿毛还轻,至于什么女人的贞节,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丽妃穿了很厚的衣服,企图掩盖自己隆起的小腹,缓缓走向养心殿,看着路边金碧辉煌的宫殿,叹了一口气,心道:“再见了,美丽的皇宫。再见了,皇上。小天,你在哪里?”

秦小天由秦府出发,他浓眉深锁,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心中忐忑不安,暗道:“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知道了我和丽妃的事情。要真是这样,皇上会怎么样对我,又会怎么对待丽妃。哎,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丽妃和秦小天不期然间在养心殿外相遇,二人目光所及,似是相互埋怨,但也饱含同情之意。他们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都似乎知道了彼此的心事,二人同时低了低头,然后毅然向皇宫走去。

丽妃和秦小天来到崇祯帝书房,双双跪呼万岁,但都不敢抬头去看皇上。崇祯帝一脸肃穆,冷笑道:“你们干的好事!”

二人惊惧不已,只是不敢开口说话。

沉默,也许是这种场合最好的表达。

崇祯帝道:“丽妃,你可知道朕为什么不宠你吗?因为一直以来,你都很贱,而你自己却不知道,你居然背叛朕,和朕的臣子有了私情,按律当诛九族,可是朕念你年轻,姑且饶了你的性命。

至于秦小天,铲除东厂余孽,数你功劳最大,但是你却居功自傲,不守臣子本分,按律也是诛九族,可是念你功大于过,朕也不会杀你。但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崇祯帝说罢,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并将这本书的来历和他的用意一一说出,秦小天犹自不信,因为他知道这《天涯剑谱》乃是皇家不传至宝,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当下屏住呼吸不能言语。

崇祯帝道:“我知道小天是个剑客,一个多情的剑客,所以一定对这剑谱无限神往,你们知道的,你们为了朕,才来到这空荡荡的皇宫,朕知道你们空虚、寂寞,做出那样的事朕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朕得给你们安一个合适的罪名,想来想去,也只有盗窃罪最适合。”

秦小天和丽妃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皇上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崇祯帝继续道:“怎么,你们偷情都敢,就不愿意承认偷剑谱吗?要知道我得给你们安一个合适的罪名,那样文武百官才会信服,否则以小天今日的威望,被朕莫名奇妙地逐出了皇宫,那又有谁会相信,到头来岂不是人人自危吗?

只是丽妃,从今天起,你便是秦大人的表妹,我给你们的罪名便是:表哥表妹同谋偷剑谱,不过你们的盗窃罪名得背一辈子,永远也不可解除,从今以后,你们将受到众人的唾骂和鄙夷,但是你们得到了想要的自由,朕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好去处,那个地方便是传说中的桃花源,你们愿意否?”

秦小天看着丽妃期待的眼神,毅然决然地道:“微臣愿意!”

崇祯帝笑了,道:“这就对了,秦小天,你偷了朕的女人,现在又偷了朕的剑谱,朕真是便宜你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从怀中取出厚厚的一本书递给秦小天,秦小天接过剑谱,只见剑谱朴实无华,剑谱名是用西洋文写成的,他并不懂,当下不及细看,将之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拉着丽妃之手,一齐叩拜道:“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各自回府收拾细软吧,王公公和赵公公在你们的府上等你们呢。”

二人不明所以,正要开口询问,崇祯喝道:“你们滚啊,给朕滚得远远的!”

二人不得已而退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下崇祯帝一个人,他看着丽妃远去的背影,自语道:“丽妃,你偷了别人的人,可是你却偷走了朕的心哪!”

丽妃随着秦小天回到秦府,秦小天收拾好细软,并告诉管家说要出去游览一番。

早有公公在府外等候,公公道:“还请二位随本公公走一趟,皇上有旨,宣秦小天丽妃进殿,听候皇上发落。”

秦小天和丽妃都深知崇祯帝的用意,于是便随同公公一起来到宫殿。宫殿之内,文武百官当朝而立,纷纷就时下的热点话题议论纷纷。

这时,众人见丽妃和秦大人都被赵公公和王公公绑住了双手拉进宫殿,都不禁为之一惊。

崇祯帝一见之下,立时故作怒态,喝道:“二位公公这是做什么,怎么把朕的丽妃和秦大人给绑起来了?”

赵公公扯着嗓门道:“启禀皇上,丽妃伙同秦小天秦大人偷窃本朝武学至宝《天涯剑谱》,刚好被我和王公公抓了个正着,奴才们一时慌了神,还请皇上定夺。”

崇祯帝郑重其事道:“竟然会有此事!”

文武百官皆是一惊,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这丽妃和秦小天好大的胆子,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众所周知,这《天涯剑谱》乃是我大明二百多年来的镇朝至宝,丽妃和秦小天真是不怕死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下秦大人和丽妃恐怕难以逃过举朝的悠悠众口了。”

崇祯皇帝见众人已经乱作一团,便乘机言道:“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吧,我大明出了秦小天和丽妃这样的强盗,朕实在感到痛心啊,其实朕早就知道这丽妃乃是秦大人的表妹,这二人里应外合,同谋已久,朕早就注意到他们了,只可惜每次朕想抓他们都是功亏一篑。因此朕特别叮嘱赵公公和王公公暗中监视此二人,不想今日他们二人终于落网,总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说着缓缓走下台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几许责怪之意盯着丽妃和秦小天,终于伸手探入秦小天之怀。

众人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崇祯帝的右手,他们各怀心事,有的希望崇祯帝能掏出剑谱,有的则不希望崇祯帝掏出剑谱。

崇祯帝急于采取行动,是因为他知道迟则生变的道理,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宫外,江湖中人便会不惜一切代价采取行动夺取剑谱,所以崇祯帝趁众人未醒之前赶紧从秦小天怀中搜出剑谱,以使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去实行,可谓棋高一着。

崇祯帝果然从秦小天的怀中掏出了一本剑谱,众人皆是一惊,只听崇祯帝道:“秦大人,你统帅锦衣卫五年以来,替朕出生入死,为朕立下汗马功劳,灭掉魏忠贤的东厂势力,功不可没,但朕万万没有想到你秦大人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真的好让朕失望。还有丽妃,你居然也会为虎作伥,做出这等背板皇族利益的事情来,叫朕如何处置你才好呢?”

秦小天和丽妃都是面无表情,默然不语,崇祯帝道:“不说话对吗?丽妃,你可有话要对朕说。”

丽妃见机行事,哀求道:“求皇上开恩,我表哥秦小天是个武痴,为了偷盗这天涯剑谱,他已经多日不寐,我实在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求皇上将这剑谱赐给秦小天,臣妾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崇祯帝道:“很好很好,秦大人为了武学至宝而夜不能寐,置朕委托的大任于不顾,秦小天,眼下内忧外患,你却为了一个剑谱落魄成这番模样,辜负朕对你的栽培,你看看文武百官,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加之身为朝廷重臣,竟学偷鸡摸狗之事,当真令朕心寒!”

秦小天想要解释些什么,丽妃瞥了他一眼,这才作罢,方故作认罪道:“皇上圣明,小天自偷得剑谱之后,日夜修炼,几欲走火入魔而不能自拔,若停止修炼,小天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故而,恳求皇上赐予我《天涯剑谱》并将小天流放千里,让小天继续修炼此功以保全性命,如此,小天当感激不尽!”

崇祯帝故作为难状,良久方道:“朕念你有功于朝廷,就答应你的请求,赐《天涯剑谱》予你,你和你表妹萧云丽皆废为庶人,以盗窃罪论处,流放千里,永远不得回朝!”

秦小天跪倒于地,痛哭流涕,良久方道:“谢皇上隆恩!”

崇祯帝挥手道:“来呀,御林军何在?”

五个御林军从宫外走入,跪见皇上。

“给他们松绑,拷上枷锁,即刻将他们押赴边疆!”

崇祯帝说罢,将《天涯剑谱》交到一个御林军手中,叮嘱道:“到了边疆即刻将此剑谱归还给秦小天,否则,诛你九族!”

那御林军点了点头,五人押着秦小天和萧云丽走出宫去。

丽妃和秦小天又向崇祯帝拜了几拜,方才起身缓缓转身离去。文武百官不禁愕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他们很少看见崇祯帝如此毅然决然的样子,因此也都选择了隔岸观火,一言不发,深怕因为言语不慎得罪了皇上。

崇祯帝帝看到丽妃和秦小天远去的背影,不由得一阵阵心酸,当下声音低沉,道:“退朝。”

文武百官纷纷散去,大多议论纷纷,但都想不通秦小天为什么竟会做这些乌七八糟的偷盗之事,也想不通皇上为何轻而易举地将本朝的至宝拱手送人,大臣们都唉声叹气,大多感叹世事无常,一个贵为重臣,一个贵为皇妃,到如今已然成为平民,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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