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里蒸汽氤氲,龙蕴在热气之后。她在这玫瑰浴池之内,起也不是,藏也不是,只能坐在热水之中等着刘之矣。
刘之矣兴致勃勃,他挂着笑容看着这一池春水玫瑰,还看着玫瑰之下的美人。
只看见美人轻挽一头青丝,上面有一支珍珠簪子。脸蛋被热水熏得通红,几缕头发贴在额间,看起来更加娇媚了,美人略微露出的皮肤上,沾着盈盈的水珠,显得十分诱人。而玫瑰花瓣均浮在她的锁骨周围,盖住了龙蕴一身春色。
他本以为龙蕴会如羞涩起身,红着脸着急地裹纱离开。可是龙蕴不,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刘之矣,好像他们并不是在浴池相见,而是在大堂之内正经会见。
刘之矣看着龙蕴,还见她将抬起一只手臂,她的手臂上还连着晶莹的水珠,龙蕴抵在浴池后壁一撩头发,风情万种地看着刘之矣:“城主大人,是有何要紧事,非得在我沐浴时候前来告诉?”
刘之矣心中还残留着一股火——这个女人居然耍过他,把一个丫鬟塞到他的怀里,还在大早若无其事地躺在他的怀中?
可是刘之矣见龙蕴如此,他先是笑了:“龙姑娘想得太多了,我既然来这浴池,自然也是沐浴。”
流氓。龙蕴心中骂了一句。
就看见刘之矣居然自顾自地开始褪下外袍,开始宽衣,脸上带着禽兽笑容,便径直也走进了浴池里来。
大流氓!龙蕴心中再骂了一句,但是她无路可退。
而刘之矣脸上的笑容不假,因为他知道没有毒作为防御的龙蕴,不过是个普通女人罢了。他何时曾经惧怕过普通女人?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还能耍出些什么花招来。
刘之矣知道,自己必须做出点事情来,才能让这个顽劣的女人明白,她是属于他的东西。
他踏入池水之中,感受得到热水浸湿了里衣,覆在皮肤上,于是他也褪下了里衣,露出了宽阔的胸膛来。这些玫瑰花瓣都层层叠叠的腻在他的胸口,而刘之矣只觉得这些玫瑰花瓣十分恼人。他一步一步走近眼前的女人。
刘之矣狭长的眼睛全是笑意,而他眼前的女人,还在转移话题:“城主大人既要沐浴,这一池子水也得换了去,我才从深山老林里回来,指不准身上还带着什么毒呢。”
刘之矣忽然觉得眼前这可憎的女人十分可爱,他还摇了摇头:“我不介意。”
龙蕴心中恨恨想道:“以前我若沾了毒,你不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这重来一次,怎么像是色中恶鬼上了身?”
她想往后再退一步,可是无路可逃,她眼见着刘之矣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将那些玫瑰花瓣全都抛开,破水而前行。
刘之矣说道:“龙姑娘,你走的这阵日子,你那贴身小丫鬟,倒是活泼得很。”
龙蕴听得心头一惊:桃莹?
刘之矣十分欣赏龙蕴此时脸上的表情,他心中的愉悦增添了三分:“她哭着鼻子跟我说,那一日是她跟我睡的,她还跪在地上求我,把她纳为通房丫头,再把你龙蕴给赶出我刘府去!”
龙蕴睁大了眼睛——桃莹根本就不会说话!可是瞧刘之矣这副自信的样子,龙蕴明白,那晚的小阴谋,已经被刘之矣给识破了。
刘之矣笑盈盈地看着眼前惊愕的美人,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充盈的热水覆盖着二人,热水之中全是玫瑰的气味,但这浓郁气味的背后,隐藏着的是龙蕴的气息,他觉得离龙蕴这么接近。
他看着龙蕴诱人的红唇,瓷玉一般的皮肤,真想一口吃掉她。
不过瞧着龙蕴这一副落败的样子,刘之矣太得意了,所以他并不着急。
刘之矣本以为会看见龙蕴更加惊慌的脸,以为龙蕴会辩驳,那丫鬟根本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却见龙蕴表情一变,露出笑容来:“丫鬟们总是有这样野心,觉得既然能背靠着城主大人您,又何必来伺候我呢?她们嘴巴里编一些谎话,也不奇怪。”
刘之矣没有想到,她反倒说是丫鬟想要往高处爬,故意泼脏水到她的身上去。
于是他也脸上一笑,眼神死死地看着龙蕴的眼睛:“那丫鬟口口声声跟我说,全是你谋划的呢。”
龙蕴支起身子来,将一片玫瑰花瓣咬在唇间,她微微眯起眼睛撒娇道:“城主大人,你是宁愿相信个小丫鬟,却不愿意信我咯?”
刘之矣见龙蕴装傻,倒越发觉得眼前顽劣女人更加可爱:“我怎么舍得不相信你呢?”
他见着龙蕴咀嚼着玫瑰花瓣,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抚住她的脸颊:“可是那一晚天色太暗,我什么也看不清,只记得你身体的感觉。”
刘之矣将手指从她的脸颊滑下,到了她的脖颈处,轻柔地按在她的光洁的肌肤上。
他笑盈盈地说道:“就看你能不能帮我记起那滋味了。”
变态。龙蕴心中又骂了一句。她看着刘之矣:明明前世节欲得很,生怕闪了腰,怎的这一世爱运动得很了?
二人站在浴池之中,赤(裸相见,之间的距离只有热气腾腾的水流来。
而刘之矣并不打算再与龙蕴拖下去,于是他将龙蕴拉入了自己的怀中,龙蕴被水流的动力一推,便被刘之矣挟住动弹不得。而他怀中的龙蕴也不挣扎,软香玉肌在怀,难免心神荡漾。
可这时候,龙蕴忽然将头伸了过来,附在刘之矣的耳边,柔声说道:“城主大人,我曾经非常佩服过这么一个人。”
刘之矣本想怀抱眼前美人,却被这句话掠去了神——龙蕴佩服过的人?这人莫非也能为我所用?
美人在怀,一句话却能让刘之矣彻底抛掉情与欲二字。他连在这浴池里,都在想着网罗众才,一统天下。
而龙蕴的嘴唇还附在他的耳边,刘之矣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在那个人的眼中,除了肉(欲本身之外,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与这二字逃不开干系。”
龙蕴说的就是刘之矣,是她前一世跟了二十二年的刘之矣。
刘之矣的眼神一冷。
而她的红唇还掠在他的耳边,气息之中带着一股香气:“他只把肉体当做奴役的工具。”
龙蕴的脸上忽然嘲讽一笑:“可怜他终了一生,也不明白有情之欲,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