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摆摆头,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潇潇苦笑着又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常人的感情吗?什么又是非常的感情吗?”
"算了,你怎么会懂,你是个骄傲的、讨厌的、可恨的、自以为是的家伙!"潇潇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知道是说花花,还是在说某个人,又摇晃了半天,她才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往外面晃荡而去。
和洗衣服的大娘说了几句玩笑话,又给了乱跑的小屁孩几块糖,她还是觉得孤单,孤单得像天上的白云,飘不到家!
她继续毫无目的往前晃荡,草原那样广阔,阔得看不到边际,满眼的绿让她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花花早懒洋洋地躺在草丛里打滚去了,自从到草原,它似乎变得比自己更懒,每天里除了吃就是睡,像极了自己,凌潇潇,你瞧,你懒你养的老虎也懒!
你倒霉,你身边的人都倒霉!你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妖怪,又莫名其妙的没了这妖力!凌潇潇,你糊涂到别人对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也听不清!
越想越沮丧,越想就越伤心,人就在这草原上越晃越远。
突然,只觉得脚下一空,人直直地往前倒去。
"啊!"一声尖叫,潇潇抱着头咕噜噜地往下滚去,一直滚进了那潭清亮亮的小潭中。
待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摔进了水里以后,凌潇潇才挣扎着用狗刨式刨回了岸边,她坐在岸边惊恐未定地喘了半天气,这才恼怒地、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水面,说:"你呆哪里不好?要呆在我的前面?”
浪花激起,又打在她的脸上,她又尖叫着抹掉了脸上的水,从身边摸起一块小石狠狠地扔过去,怒骂道:"你们也欺负我、我叫你们也欺负我!我、我要用石头打死你们!”
石头落在潭面上,除了浪花,涟猗,再无其他声音回应她,世间一片静默。
潇潇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那哭声那样痛快,生下来自己便没有这样哭过吧?
娘死的时候是默默的哭,因为娘说她死了是去当仙女,所以不要哭!司空轩骗自己时,自己也是悄悄地哭,因为她对自己说,失恋而已,哭就不是女中好丈夫!
少擎欺负自己时,她也躲着哭,因为她不要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悄悄的、默默的、躲起来哭?
她是女孩子,渴望人疼爱的女孩子!她心里有伤,有痛,有无奈,有挣扎,有傍徨,她需要一个人真正地来倾听她的心事,听她哭诉自己内心的伤痛,可是,这个人在哪里?
那么静,是她的哭泣连天地都为她沉默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潇潇才止住了泪,水面清澈,映出她肿得小桃核一般的眼睛。
"凌潇潇,你真丑!”
她拍了一下水面,爬到坡上四处瞧了瞧,没有人呢!洗一下吧!草原人都不爱澡,不给她烧水洗澡,她这个懒人家更不会主动去要求了,算一算,有几天了?咦,凌潇潇,你真脏,都三天了!
她滑进水里,呵,水有些凉,不过,很舒服!她开始一件件脱去衣服,当手挨到那葱绿的抹胸时,犹豫了一下,接着便干脆地扯下了它,那对丰满洁白的小兔子如同受了惊吓一般,颤潇潇的、害羞地躲进了水里。
她双手捂在胸前,羞涩地对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笑了一下,然后一手扯下了腰下的裙子,光溜溜地没入了水里。
长发如水藻般散开,她洁白的肌肤在秋日的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那青春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她的手滑过肩膀,又落在胸前,再滑到小腹处,冰凉的水让肌肤也冰凉起来,蓝天白云在头顶上,身下是这幽绿的潭水,整个人如同一块羽毛般漂在水中,潇潇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大自然的抚摸。
似乎有粗重的呼吸声传了过来,虽然只有一声,却像颗鞭炮在寂静里炸开,潇潇惊得立刻捂住了胸前,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不好,难道有人?或者,是有狼?怎么办?死花花不肯陪自己来,无论那上面是什么,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对付啊!自己现在是光溜溜的呢!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恐惧感如山般压着潇潇,就当她再也忍不住要出来换气的时候,有块巨大的阴影投了下来,她只好拼尽全力憋了气,然后从指缝里悄悄往外看。
"灵儿,你在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你不怕受凉?"风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潇潇大窘,从水里把脑袋探出来,斥责道:"风彦,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吗?我在洗澡你怎么可以过来?”
"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这是我专用的领地啊!"风彦一面解着腰带一面笑着说道,看那架势是要宽衣解带,潇潇顿时脑中一炸,这死风彦,不会和那凌岳一样,也有兄妹恋的特别爱好吧!难道还要光天化日之下弄个兄妹同浴?
不等她反应,一柄利剑穿天而过,直刺风彦的面门。一个瘦高的蒙面人以无比凌厉的姿势攻向了风彦,那剑,剑剑带杀气,剑剑直取风彦的要害。
潇潇尖叫了起来。
"小心!”
她忘了自己还在水里,身子一下子跃出了水面,这一跃,立刻引来了两个激烈争斗着的男人的怒吼声:"给我回水里去!”
潇潇如同一条小鱼,滋溜一声又钻进了水里,她紧张地看着两人在岸上拼斗着,一面使劲地猜测着这黑衣人的身份。这个声音沙哑中带着些许熟悉,似乎是用了假声,又因为太激动,而伪装得不够彻底。
两个人的武功看上去不相上下,一个霸道,一个凌厉,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不多久那黑衣人突然一个诈退,引得风彦前进了一步,而他却突然低身一剑刺向了风彦的腹部,潇潇又忍不住跳起来尖叫了:"风彦,小心!”
黑衣人的剑从风彦的腰侧刺过,只划破了他的皮肉,他退了好几步,扭头冷冷地瞪了一眼潇潇,转身飞速地往远处跑去。
风彦正要追,潇潇却喊住了他:"别追了,你受伤了!”
风彦恼怒地将刀丢到地上,又脱起衣服来,潇潇气恼到了极点,大骂起来:"风彦,你真就这么色吗?现在我可是你妹妹,你到底要不要脸啊?你就不怕我一刀砍了你?你--”
风彦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臭骂,他拿着自己刚脱下来的外袍瞪着泡在水里的潇潇,看着她的小嘴儿一张一合,渐渐明白了潇潇的意思。
他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红,敢情自己在潇潇的眼中是这样的一个人!色到极点!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色鬼!我说怎么她平日里不肯让自己靠近她呢,原来是时刻防备着自己占她的便宜!
他扔掉袍子,闭了眼睛大步往水里走来。
"啊!"潇潇尖叫着就要躲开,可是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岸上拖去。
被他拖到了岸上,潇潇立刻惊恐万分地蹲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可别睁眼睛!否则,否则我--”
"够了,把我的袍子穿上!"风彦怒吼了一声:"我是看你的衣服都湿了,怕你着凉才想脱袍子让你穿,你的小脑袋里整天想些什么破事!”
啊?我想破事?潇潇语结地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穿好了他的袍子,说:"你,你才想破事呢,你光天化日地跑到我的澡堂子来!你你~”
"你个屁!你!穿好没?这里是我专用的天池,除了我没有人会到这里来!而且这里经常会有野狼出没,你胆子倒挺大,也不和任何人说一声,也不带着你的老虎,一个人就敢在这里脱光了洗澡!
刚才那人肯定是早就在这里了!肯定一直在看你洗!你的便宜让别人占光了,你还和我顶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潇潇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敢情那声粗重的呼吸声不是风彦的,是那黑衣人的,这么说那人真的把自己从头到脚看光了!
我~呜呜呜,我受了欺负,你还敢骂我,你这个臭风彦!潇潇嘴一扁,就想哭几声,可是她还没哭出来,就被风彦拎起来扔到了马上。
风彦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吃她那一套,自己的妹妹平白无故让别人看了去,真是吃大亏了!他翻身上了马,鞭子猛地一挥,那马就狂奔起来,速度如闪电般,只闻得耳畔风声呼啸,吓得潇潇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大家是第一次看到风彦如此生气,他下了马,把潇潇扔到凌荣身上,然后用马鞭在栓马桩上狠狠地抽打起来,那鞭子虎虎生风,不一会儿,那栓马桩竟然断了!他这才喘着粗气扔掉了鞭子,喊道:"来人,又有人闯进我草原了,给我派人去搜,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把闯入者抓来!要活的,我要活的,我要挖了他的眼睛!还有,给我加强戒备,今天值守的侍卫全去给我自己领鞭子!”
潇潇吐了吐舌头,一拉凌荣的手,溜回了营帐。
风彦生气起来好可怕啊!若,若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他妹妹,那,那他不是要更发狂,他发狂了会怎么对付自己呢?也挖眼睛?天啦,她蹦起来,迅速拿出自己的衣服,开始穿戴!
赶快穿,穿好了赶快逃走!免得哪天风彦突然说自己不是他妹妹,把自己给挖了眼睛扒了皮!
凌荣皱眉看着潇潇,她穿着风彦的衣服,而且衣服里面是不着寸缕的,难道--她脸色一白,上前扯住潇潇,问道:"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你的衣服呢?你们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