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欧阳融睿对王宁柔讲起,他母后有一个宝贝盒子,这个宝贝盒子放在一个密室里,他小时候和妹妹偷跑进去,就发现了这个盒子。
“你猜,里面试什么?”欧阳融睿笑嘻嘻地道。
王宁柔想了一会儿,道:“难不成是失传的医学秘籍?”都知道当今皇后娘娘是以医术称道于世的。
欧阳融睿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还是朝中秘辛?”王宁柔又猜。
欧阳融睿还是摇头,王宁柔急了,问他到底是什么。
欧阳融睿趁机一把将王宁柔拉在怀里,无赖道:“亲一个先,亲一个就告诉你。”
王宁柔忍着好奇心,偏过头去不理他:“不说就罢了,我还不想知道呢。放开我,别碰我。”
欧阳融睿见媳妇不上道,立即就服软了,忙哄道:“好好,我先说,你再亲好不好?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可不许再告诉第三个人啊。”
王宁柔还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欧阳融睿道:“是我父皇写给母后的一些信,靡靡之音呐,啊啊,我还不知道父皇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母后都留着呢……”
王宁柔心有感慨,看来女子都对情书这一物件儿很感冒……
王宁柔鼓励她爹再写一次,并且举了好多文字传情成功的例子。
“父亲,再写一次嘛,上次是出了意外,这次一定不会了,哈,哈哈,哈哈哈。”王宁柔道,“父亲,你想啊,上次你的情书……呃,书信,可是把舅母感动得涕泗横流啊,这说明什么,说明您写的好啊,您再想想,若是母亲看到了那封信……啧啧,会不会也很感动呢?会不会也为父亲的真情动容捏?”
王昭言在犹豫。
王宁柔继续诱之:“哎呀,父亲莫要不还意思嘛,去写,去写啊。”
王昭言在斟酌。
王宁柔咬咬牙,编道:“父亲,您知道吗?欧阳融睿给我写了好多……信呢,这一招真的很打动人心啊,只是他的文采比父亲差远了……你心里的想法不说出来,不告诉她,她怎么知道?”
王昭言在权衡。
王宁柔叹了一口气:“父亲,实话跟您说吧,那个吴岩啊,我和欧阳融睿都观察好久了,发现他也比你有很多优势啊,最起码人家就不像你这样脸皮薄,他常常去找母亲聊天,还经常写信哩,只是不知道……”
王昭言决定了,写!
附赠:
卿卿吾爱:
上古有训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书之道,岂敢不从?吾虽不得领悟,但也明其大意,况有佳人在此,怎不受教?若不此为,待到大彻大悟之时,岂不悲哉?待到落花似散,落霞孤影,思之,只怕令吾来思,人去楼空,回首恨依。
汝不知,当日初见,汝恍若神仙妃子,颜如朝阳沐露,行云月色含羞,容若小荷初露,未开檀口三分笑,唇开齿白悦心怀。双眸清澈,尽把秋水望穿,仪表端庄,神态自若。久处之,才明内秀之意。美丽贤淑,回眸清澈溪水润,朱唇上翘,齿露唇间,如清泉冰雪之净,天山雪莲之洁,一笑微露不胜之情,二笑温柔亲自然,三笑佳人上心头。声如春阳融雪暖暖入耳,音似百鸟婉转灵动,典雅气质,恬静自然,不以物喜己悲,亦有怜悯仁爱之心,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见之忘俗。观汝品貌,余尝不尽,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胜莫愁。
汝之美,文辞何能表?歌咏何能扬?恕余才疏学浅,终不能详描。
思汝久矣,夜不能眠,忽起,坐之,明月照之,更无眠,闭目,伊之笑容眼前现,令余浮想翩翩,睁眼,明月清光,却余独享黑暗,起身信书,字里行间,句句传情。如不知思卿之苦,诉不尽想君之意,淌不完爱慕之心,才述之,明月之多,告情之深,望明月传情邪。
处心居虑近汝,没不得意,欲言余志,终不得意,日则忙于学业之中,午则侃于餐食之上,晌则枕相思而无眠,夜则怀芳容混沌不寝,相思成疾,久逐消瘦。吾本顽石,如何取汝之芳心,煞费心思,望苍天赐福,愿卿怜吾心,拨云见日。执子之手,乃是吾愿;与子偕老,乃吾之大愿。但得与汝相伴此生,虽穷山恶水吾亦视为佳境。
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思往矣,有愧于汝,今实羞于诺白头,只求相约无悔,如是百般,百错在吾。吾无金玉,亦表赤心,明月繁星,之所共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晚戌时,山后静亭,待君来。
昭言字
“义父,要不要准备点烟花什么的,我刚从母后那里学来的。”欧阳融睿问。
王宁柔撇嘴道:“算了吧,你那根本不靠谱,上次差点把我的芭蕉给烧了。”
欧阳融睿摸摸鼻子:“意外,意外。”
王昭言觉得,今晚对他来说可能很重要,不希望任何意外再发生,没有采纳欧阳融睿的建议。
王宁柔蹦蹦跳跳回来,笑道:“父亲这回放心就是了,我把信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母亲的桌上,一定看得见。父亲好好准备一下,晚上可是很重要哒。”
花椒到居西苑问,周姨娘又来问,夫人打算怎么安置她?拿来些东西,不怎么好,但是估计也是她所能拿出来的好东西了。
尚锦把给无涯擦脸的绢子丢在水盆里,道:“她的卖身契我取来了,就放在我屋子的桌子上,你去取了给她,该怎么做,她心里有数。”
第十六章风波二
月华倾洒,让山的这一边平添了几分朦胧气息。
女子素衣立于山间的静亭之中,她很瘦,远远看去,多了些孤寂与单薄,让人心生怜爱。她今天梳的事坠马髻,端庄中带着简单。对,这是她的性格。
王昭言深吸几口气,顿有成败在此一举的感觉。
“锦娘……”他近前轻轻唤了一声,“我,我还以为你会爽约。”
女子背着他,轻声问:“我若是爽约了,你会如何?”
王昭言觉得尚锦今天的声音出奇的柔,只是他现在心里有点紧张,也计较不起来,只回答她的问题:“我会在这里等,直到你来。”
女子嗤笑了一声:“都说了爽约,怎么还会来?真是书呆子……”
说话间,女子转过身来,那张脸就这么就着明亮的月光在王昭言面前那么清晰,使得王昭言的脑子不由得一片空白……
周!姨!娘!
什么情况?!
王宁柔和欧阳融睿爬到树杈上看月亮。
“咦?欧阳融睿,你看,那是不是我娘?”王宁柔低头看着走过去的女子不由得惊呼。
欧阳融睿道:“你肯定是看错了,怎么会?这个时辰岳母正和岳父在后山幽会呢。”
王宁柔扯着他急道:“真的,你看嘛,真的是我娘。”
欧阳融睿顺着王宁柔所指看去,果真是尚锦,看样子好像是刚从居西苑回来的:“难不成……爽约了?那,义父岂不是白等了?”
“可是,如果母亲不在,父亲也该回来了,这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啊。”王宁柔疑惑道。
欧阳融睿道:“这样不行,爽约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一定要让岳母去赴约。可能是岳母没有看到信,这也不一定是不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见面了,啥都解决了。”
王宁柔觉得欧阳融睿分析的有道理。
“娘,您怎么还在这里?”王宁柔挡着尚锦面前,问。
尚锦道:“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王宁柔笑嘻嘻道:“我看见父亲出门了,好像是去了后山静亭,难道不是约了您吗?”
尚锦道:“不是。”
王宁柔心道,果真是没有看到信哩。
这个时候欧阳融睿匆匆跑过来,大呼道:“不好了,义父在后山晕倒了,岳母,赶紧去看看吧。”
尚锦不慌不忙,道:“居西苑那边不是有个大夫吗?我去有什么用?还有啊,是他自己要来牧云山庄的,也是他自己要去后山的,出了事,跟我没有关系。”
王宁柔:……
欧阳融睿:“哎呀,岳母,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赶紧去看看啊……”
推推搡搡,送算是把尚锦赶出了门。
王宁柔以眼神示意欧阳融睿:怎么?父亲真的……
欧阳融睿挤眉弄眼:怎么会?骗她的,这就叫计策。
王宁柔赞赏的点点头:你还是你有办法。
欧阳融睿得意的扬扬眉毛:那当然!
后山静亭。
“……其实吧,奴家的年岁要不大啦,比姑奶奶也大不了几岁,这样算来啊,奴家~和大公子倒是年纪相仿哩,说起来,奴家真是想都没敢想,却不想,却不想,您……哎,造化,上辈子的造化哩,今生得大公子垂青。”周姨娘越说越激动。
王昭言只觉一身冷汗。发现情况不对他本是应该转头就走的,可是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又怕尚锦又来了却不见他,那一切就是白忙活了。可是,周姨娘……你不走还能怎地?
“周姨娘,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王昭言落荒而逃。却不想被周姨娘拉住。
王昭言有些气:“周姨娘,自重。”
周姨娘嗔道:“大公子,都这份上了还羞什么……啊,您你担心姑奶奶那里不好看是吗?这个啊,姑奶奶是最通情达理的,您是不知道啊,之前在尚家老爷很瞧不上我们这些姨娘的,但姑奶奶不一样……奴家虽然是尚家的姨娘,可是……唉,老爷子很不待见咱们的,这些年……呜呜……奴家活了这些年,四处漂泊无依,没想到……”
王昭言摆脱她不开,怒道:“周姨娘,我想这里面是有误会的,你放手,这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周姨娘不依道:“莫不是大公子反悔了,觉得奴家的身份有碍……不对啊,奴家猜测这也是姑奶奶的意思,是姑奶奶有意撮合咱们,实在想不到姑奶奶仁义到这种地步,也想不到奴家有如此的造化,得大公子垂青,奴家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和姑奶奶……”
王昭言见周姨娘越说越不像话,从她的话里又透出些蛛丝马迹,只是有些东西零零碎碎联系不起来。
就在二人纠缠不休的时候,背后幽幽传来一声:“周姨娘好雅兴啊,大晚上的还在这里赏月?”循声望去,不是尚锦是谁?
南翼山,牧云山庄,五更天。
“王昭言,你呆够了就走,这里不欢迎你。”尚锦把王昭言的一些东西丢在门口,“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爹的老脸还要呢,我们尚家的脸还要呢……我们尚家欠你的?让你一次次羞辱……”
花椒拉着尚锦,劝道:“夫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咱有话好说啊,这让下面的人见了多不好。”
尚锦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这些,只冲着王昭言吼道:“你要折腾去别处折腾,别弄脏了我的牧云山庄。”这话已经说得极重了,王昭言却不反驳,只是脸色苍白,难看得很。
花椒道:“夫人,消消气,奴婢看,是周姨娘这个贱妾不守本分,姑爷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嘛?夫人,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张扬不得,哈,消消气,消消气。”
周姨娘听了这话,忍不住反驳:“花椒,话可不能这么说,信可是你亲手送来的,如何又怪罪到我身上来了?这……从始至终,我可是没有主动做什么,若不是姑爷有意,姑奶奶您有心,我就是有心也插不进去不是?我也是要脸的啊,本来只是想在姑奶奶这里求个自由身,好去安置自己的后半生,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能全部怪罪到我的头上啊。”
花椒忍不住啐了一口:“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姨娘没有一个安分的……”
尚锦的火气又上来,骂周姨娘道:“周氏,你知道为什么我爹不待见你们吗,当年我娘的死和你们这些女人脱不了干系,当初尚逸收拾你们,外面还有人笑话他没出息,和后院的姨娘们计较,现在我倒觉得尚逸做得很对啊,这些年留着你,不过是看在你当初救了安轩的性命的份上,再加上我娘的事扯不上你的干系……如今你还不知道本分,给我爹丢人……”
周姨娘百口莫辩,就是有的辩,这个时候也不敢开口了。只得咬牙认栽。
“我没有越礼去冒犯周姨娘,那封信我是写给你的,就连舅太太收到的那封也是我写给你的,不知怎的……就到了舅太太那里,她又误会成了舅爷的道歉信,周姨娘这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王昭言缓缓道来。
暗处原先心惊胆战的王宁柔和欧阳融睿惊讶于王昭言的“突然开窍”,又偷偷去看尚锦的反应。
花椒在中间打哈哈:“说开就好了,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夫人……夫人!”
“娘!”
“锦娘!”
“呀,姑奶奶!”
孙思行把过脉以后,道:“夫人是劳累过度外加怒火攻心所致,无大碍,多多休息就好,夫人懂得药膳,我就不开药了,您自己调理可好?”
尚锦含笑道谢:“麻烦孙大夫了。”
孙思行道:“夫人是大善人,对了,我看夫人多次去照顾我带来的那个人,夫人与他可是相识?”
尚锦道:“是旧识了。”
孙思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正愁着无处托付呢,既然夫人与他是旧识,我可就把他交付在夫人这里了。”
“思行,你要去哪里?”王昭言问。
孙思行道:“我本来是从京城去边关的,路过这里,又碰上了这么回事,我还要赶去边关呢,给戍边的将士检查身体,本来是打算他的伤势好一些,若是找不到亲人就带着一起去,这回好了,我自己上路,哦,对了凌默还在前面等着我呢。”
王昭言想说,你带来的呢就带走吧。
但是尚锦点头应了孙思行:“孙大夫放心去便是,留在我这里尽管放心。”
孙思行笑道:“夫人是个重情义的,这么照顾着,他一定会感激夫人的,对了,告诉夫人一个好消息,他昨晚上已经苏醒了,夫人可不用再这么劳累地照顾了。”
“什么?!当真?他可还好?”尚锦问道。
花椒扶住她的身子:“夫人,慢些,您听孙大夫说嘛。”
“只是……”孙思行皱眉道,“脑子貌似不太灵光,有点……有点……”有点了半天,他也没说上所以然来。只得道:“大约是伤到头了,我救他的时候,头上破了好大一个血窟窿呢。”
第十七章原配与前任
尚锦休息了一天,再也躺不住了。
周姨娘被打发走了,她也是个识时务的,也容易知足,得了现成的好处就走了。
王昭言把被尚锦丢在门口的东西又捡了回来,依旧住在尚锦的屋子里-_-!
尚锦从床上爬起来,先去了居西苑。
无涯的眼神有些呆滞,果真如孙思行说的那样,也许脑子出了问题。
“无涯,你还记得我吗?”尚锦试探地问道。
无涯转过眼来,看着尚锦好久,嘴唇动了动:“锦……”
尚锦笑了笑,又问:“你知道你是谁吗?”
“锦……我,我在找你……找了好久……”无涯尽力地组织着语言。
尚锦和无涯聊了好久,花椒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插嘴,最后踌躇半晌,终于凑上去,轻声道:“夫人,该吃饭了,舅爷也饿了是吧?”
尚锦看看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就问无涯:“你饿吗?”
无涯说:“饿。”
尚锦说:“好,我们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无涯咧嘴笑了:“只要是锦做的,都好吃,要吃青椒炒肉丝,还有拼盘。”
尚锦耸耸鼻子:“我去给你做。”
无涯点头:“我先睡会儿,饭熟了,叫我,一定叫我。”
尚锦应了,起身往外走,吩咐花椒去准备食材。走到门口正撞上王昭言。吓了尚锦一跳:“王昭言,你怎么在这里?干嘛神出鬼没的?”
花椒问好道:“姑爷啥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
王昭言道:“我想吃韭菜炒蛋,竹笋香菇汤。”
尚锦:“自己去厨房吩咐就是了,找我做什么?”
王昭言:-_-#
尚锦噼里啪啦把饭做好了,摆了满满一桌子。揪着无涯的耳朵叫他起床吃饭,无涯早就被那饭香给熏着了,嗅着鼻子爬了起来:“嗷嗷,有鸡肉,还有牛肉,青椒炒肉丝,我的拼盘在哪里?”
尚锦道:“先吃饭,再换药,最后吃拼盘。”
无涯应了。
花椒站在那里,一声声尊无涯为舅爷,希望能提醒尚锦一些什么,但是,尚锦明显没有和花椒心有灵犀,自顾自地和无涯玩得很欢。
王昭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找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就是在那里看着无涯和尚锦一起欢笑,也不知道看个什么劲。胡椒正无聊,就转头和王昭言搭讪:“姑爷,吃了没?”
花椒发现,王昭言脸上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一张俊逸却阴沉的脸。看了胡椒一眼:“吃了。”
花椒干笑两声不再答话,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太对。
就在花椒和王昭言被视为无物的时候,销声匿迹好几天的吴岩竟然出现了,拎着儿子走了进来,笑道:“锦儿,听说人醒了?怎么样?还好吧?”
尚锦回过头,道:“还好,就是要花时间休养些日子。”
吴岩见了王昭言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但是王昭言在对方眼里明显看到了挑衅。
吴岩把吴青柠推了推,吴青柠就丢丢跑过去揪着尚锦的袖子甜甜道:“锦姨,青柠好想你,这么久你怎么不来看青柠。”
尚锦摸摸他的头,道:“锦姨最近有点忙。”
吴青柠爬到无涯身边,摸摸他身上的绷带,问:“疼吗?”
无涯看这孩子有些可爱,笑道:“不疼。”
吴岩牵着活蹦乱跳的儿子从居西苑出来,对王昭言道:“看来,遇到敌手了。”
王昭言目不斜视,与吴岩并肩而,淡淡回道:“既然吴公子知道前路漫漫,何不早日退出?”赶紧走,赶紧走。
吴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这话该是我奉劝大公子吧,吴某人觉得,您的竞争力更小。”
王昭言不言语。
“儿子,喜欢那个叔叔吗?”吴岩低头问吴青柠。
吴青柠想了想,笑道:“那个叔叔好强壮,他的胳膊都是硬的,像石头,啊啊啊,老爹也要变得那么强啊。”
吴岩把儿子抱起来,似自言自语道:“看来你锦姨喜欢强壮的。”
王昭言的嘴角抽了抽,依旧不说话。
吴岩叫住快步疾行的王昭言,道:“同时天涯沦落人,联手怎么样?
尚锦一边吩咐花椒准备一些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的食材,一边走进屋子,就看到王昭言穿着睡衣半躺在榻上看书,手边放着一杯参茶,还有几样小点心,手里捧着一本书,封皮上用小楷写着“三十六计”,王昭言正在那里面色红润得读书,可见读书真能养人,而且对于王昭言来说还是一种享受。
尚锦看看外面的天色,皱眉道:“王昭言,天还没黑呢,你就要睡了?”
王昭言轻咳了两声,虚声道:“我病了。”
尚锦头上拉下两道黑线:“哦。”
“姑爷病了呀。”花椒在一旁叫了起来,哎呀,夫人,您就留下照顾吧,舅爷那边奴婢去就行了。”
此话正和王昭言之意,王昭言正想应和两句,只听尚锦道:“你不知道怎么照顾,我去吧。”
“那姑爷这里怎么办?也需要人照顾不是?”花椒道。
“你不是还闲着嘛,你留下照顾他吧。”尚锦道。
花椒干笑两声:“这……怎么合适?奴婢哪里会照顾人啊……再说,姑爷这只有夫人您才伺候得了不是?”
尚锦冷笑不言。
花椒正色道:“夫人,奴婢逾越,说句不该说的,舅爷那边,您这样……真的不合适……要不,早日给舅爷找个人……”
尚锦也拉下脸来:“既然你都说了,他是舅爷,我照顾,有什么不合适的?”说完也不理花椒,出门去了。
王昭言委屈道:“我病了,锦娘,我要吃竹笋香菇汤。”
走到门口的尚锦转脸看着他:“竹笋香菇汤不利于你的病。”
王昭言失望之余,心中又升起一股温暖,只是个温暖还没来得及感受,就被一盆凉水劈头降了下去……
花椒问:“什么样的饭菜利于姑爷的病?奴婢去准备食材,不要耽误了夫人下厨才好。”
只听尚锦道:“他的病是吃饱了撑的,饿两顿就好了。”
花椒:……
王昭言:--
下午的时候,王宁柔和欧阳融睿丢丢跑了来。
“父亲,听说您病了?怎么了?大夫怎么说?”王宁柔问。
王昭言微微叹了口气,翻了一页兵书,接着看。
欧阳融睿在屋子里四处瞄,问:“义父,怎么还不登堂入室?您打算在这外间住到几时?”
王昭言不理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
欧阳融睿看看王昭言手中的书,惊讶道:“义父什么时候读兵法了?这是要打算投笔从戎?”
王宁柔还在追问王昭言的病情如何,她父亲是拖着病重的身子来牧云山庄的,虽美其名曰休养,但是显然,来这里以后最糟心了。
欧阳融睿道:“我看呐,义父是心病,身体上的病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王宁柔看着王昭言道:“父亲还有心思在这里生病,那个吴岩天天缠着母亲,刚刚我又见他牵着儿子娶居西苑那边了。”
“对了,义父,那个什么无……无涯是什么人?岳母的旧识?看着……不太像啊。”他在这里留心了些,竟然发现了尚锦对无涯的不一样。
王昭言如何对欧阳融睿坦白那些事儿,只道:“尚家的人,你们该叫舅舅的。”
王宁柔道:“舅舅?前两天舅舅不是刚走吗?我就这么一个舅舅,这个舅舅我怎么没见过?”
欧阳融睿笑道:“只怕不是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