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后李航远弯腰给打横抱了起来,大竹急的一头汗,嘟囔着都是他的错,不改乱说话。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马后炮有用么?”晓峰推了大竹一下,大竹才不说,李航远低头看了我一眼,抱着我跟着妈一同去了病房里。
到了病房李航远先把我安置了,随口说道:“晓峰,替我照顾安然。”
晓峰一旁答应着,李航远跟着医生护士开始安置妈,都安置好了李航远看向大竹:“帮忙弄个轮椅过来,还有,我机场来了个人,你叫人给我接一下,这时候差不多到了,叫周瑞祥,和我差不多年纪。”
“行,我现在去办。”大竹答应着转身走了,病房里剩下了我和李航远晓峰三个人,护士看看妈的输液也早就走了。
“你也回去,那边也需要人照看,南茜一个人没人照应,你过去多帮着照应两天,这边安然要过两天才能放的下心,我看看过几天能不能转院到一个地方,你帮我在你们那里物色两个年轻手脚麻利的人过来,我要上班可能照顾不过来,麻烦了。”李航远这么一番吩咐晓峰才离开,人都走了我才从床上下去,看我下床李航远马上走了过来,想要接我一把,但我没等他过来就坐到了妈的跟前,目光呆滞的望着妈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头,忍不住流眼泪,忍不住的用手擦着,李航远走过来我突然扑到了他怀里,无声的哭着,靠在了他怀里。
李航远没说什么,只是搂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一会才放开我,给我用他身上的衬衫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放下手弯腰将我抱了起来,转身送到了另外一张病床上,把我安置了李航远松了一口气和我说:“韩秀静应该没走远,大竹说他还在派人找,找到了会通知我,一天没吃饭了,也不早了,你休息一会,一会我叫人买点东西回来,吃饭了叫你。”
李航远说着把手放在了我的双眼上,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而我突然想起了东方,想起东方就习惯用这种方式要我睡觉。
我闭上眼李航远将手拿开了,趁着我闭上眼的时间低头在我的嘴唇山亲了一下,离开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给我盖在挺起的肚子上,被子很少的盖住了我的下身,转身去看妈了。
我睡不着睁开眼看着坐在妈床前的李航远,看着他拿出手机看着,但终究是没有把那个电话打出去,我知道李航远也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因为李航远他知道,这个电话打出去那个男人不见得会相信真的出事了,即便是相信了也不见得真的会过来看妈。
最终李航远把手机收了起来,坐在那里开始专注的看着妈,基本半个小时就看一眼他手腕上的时间,就给妈调试一下输液的速度。
每次他调试输液的时候都会回头看我,我总是闭上眼睛不看他,感觉到他的目光离开我才会睁开眼继续看着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晓峰找的两个人来了,来之前是给晓峰带着的,敲了门进门稍微交代了一声,就正式留下工作了。
两个人都在外面代班,我和李航远在的时候她们就睡在外面,不在了才能睡在这里。
第一天来李航远也没用他们做什么,加上今天晚上是个关键时期,医生要细心观察妈的状况,未免出什么意外,李航远很担心别人照看出岔子,他也放心不下妈,索性自己留在病房里照顾妈。
手术完事后妈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要六七个小时才会苏醒,好的是这样,不好的还要更久。
都走了,李航远要晓峰去买了一点吃的东西给我,可我实在是吃不下,一看见东西就摇头,面对着热气腾腾的粥就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以往遇到再大再难的事也能逼着自己吃一两口,可今天是真吃不下去了。
“把粥吃了。”没人了李航远端着一碗粥到了面前,我不吃他就声音有些冷了,我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既要为妈心力交瘁,又要为我牵肠挂肚,知道他也不容易,我也想让他不那么劳心费神,寝食难安,可我实在是吃不下,看着饭就饱了,心口堵得慌。
“我不饿,吃不下。”抬起手我想要推开李航远喂过来的粥,结果李航远端走仰起头喝了一大口,低头直接给我喂进了嘴里,我不吃都不行,不逼着我吃下去他都不松开我,没办法我只能硬吃,吃不下也逼着自己吃,不然李航远也要逼着我吃。
我的一碗粥吃完,我看向李航远的那碗,李航远却说:“我不饿,一会吃。”
我看着李航远,不是气他,而是心疼,明明他自己吃不下,却硬是逼着我吃,他的心得有多难熬。
人活一口气,生得男儿身,他是宁肯流血也不肯流泪的人,殊不知他不是不流泪,只是有泪也都流进了心里。
守了大半个晚上我都有些又困又累了,李航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坐在那里不眠不休的守着妈,我说我不困,李航远就用手蒙住我的眼睛,我睡了他才离开去妈病床前坐着,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一夜无眠,李航远竟然睁了整整一夜的眼睛,早上我醒了他还双眼定定的注视着妈,要不是我过去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不知道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不早了,休息一会。”李航远朝着我看来我说,他却说:“不困,再坐一会。”
我知道,李航远是心里不踏实,不亲眼看着妈醒过来他放不下心,也没在说什么,反而是去了外面。
妈现在的这种情况,正要是醒了见了我不知道会不会火气上涌,到时候别人醒了又给我气得晕过去,避免什么意外,还是会比一些的好,这个时间算妈也快醒了。
推开门回头我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坐在那里的李航远,看上去一夜之间他老了好几岁,像是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连胡子都长出来了,什么时候也没见过他一大早长出过这么密实的胡茬,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忧愁能让一个人一夜间变老,回望李航远的那一刻,心竟是那么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