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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直到有一天周末,杜子规单独约了刘莉莉出去,当时接到杜子规的电话时,绿茵和马芳正好也在刘莉莉的家中复习功课,刘莉莉看见是杜子规打来的,兴奋地拿起电话然后轻声细语地一声“喂”,彷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几句话过后,就迫不及待扔下绿茵和马芳跑下楼去,看见刘莉莉欢喜的样子,绿茵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我无语了,杜子规简直就是她的鸦片啊……”马芳感叹到。

“你也比她好不了哪里去,张伟不是鸦片也是大麻,我看你中的毒也不比刘莉莉轻啊!”

马芳看着窗外刘莉莉欢快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我是想中毒,也没有机会啊!这一点我和老牛还真是同病相怜!”

马芳转过头来,绿茵才看清她一脸的怅惘。绿茵不忍心再说什么,心里忽然也想念起一个人来,忍不住叹气。

刘莉莉欢欢喜喜地出门,却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一进门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

“你怎么了?子规把你怎么了?”马芳疑惑地看着刘莉莉。

绿茵走过去牵起刘莉莉的手,想了想问:“杜子规给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座次表是不是我编好了交给梅老师的?他还问我以前那次是不是也是我冒充子葵的名字,然后给梅老师写小纸条……”

听着刘莉莉哭哭啼啼的说着,绿茵彷佛被当头一棒,一时惊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她万万没有想到杜子规会问刘莉莉这些问题,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

绿茵惊恐地看着刘莉莉,呼吸一下就变得急促,彷佛空气被抽空了一样,心脏开始一阵阵的痉挛,她马上就快休克了,只要一瞬间她的脑袋就会像变成失控的核反应!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你先别哭,好好说!”马芳焦急地安慰着刘莉莉。

这些话马芳怎么能听明白,只有绿茵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首先努力把自己的情绪稳定好,然后再安慰刘莉莉。

刘莉莉继续说:“我告诉他这不是我做的,我从没有想过要去冤枉子葵,可是他不相信。我真的没有这样做过,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可为什么他总不相信我……”

绿茵不知道该说,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暗自导演的,自己盲目地以为这件事将永远没有人知道,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暴露了,更让绿茵没有想到的是,大家怎么会怀疑是刘莉莉?这究竟是误会还是阴谋?绿茵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周子葵。

绿茵的心里腾起一阵莫名的恐惧,她突然之间也没了主意,不知道是站出来告诉大家一切都是自己导演的,还是继续沉默下去。

第二周,当绿茵三人一走进教室,同学便投来厌恶的眼光,嘴里还不停地悄悄嘀咕,明明是针对绿茵三人的,却又好像很不愿让她们三人听到。每个方向每个角落,整个教室都在恶狠狠地盯着绿茵她们,绿茵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贸然过街的老鼠,人人都恨不得踩死自己,而自己却无处可逃,四面八方全是凶神恶煞厉鬼般的眼神。

马芳终于受不了对面女生平白无故的白眼,生气地吼道:“你TM有病啊,谁欠你钱没还是怎么的?还是老子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鼓着一对死鱼眼给TM谁看!”

“你们才有病,我们自己的位置凭什么由她刘莉莉来安排,她有什么权利这样做!还悄悄给班主任写小纸条,不就是副班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冤枉嫁祸人家子葵,死不要脸!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那熊样,别以为成绩好就可以一手遮天,你不要太狂妄!”

刘莉莉忍着眼泪本来想解释什么,可这时候全班的同学都开始附和,跟着那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地一起指责起来。刘莉莉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绿茵站在旁边强忍着眼泪,手足无措。

“哟,还在这里装什么委屈?以前还以为你多老实,真是小瞧你了,全班恐怕就你刘莉莉最会装!我是说怎么每次编位子你们三人都是坐在一起呢,原来是自己给自己弄的啊!关系还真好!”朱娟也大声地说。

“你们想怎么样就朝老子来,别在这里冤枉刘莉莉。老子发誓这种缺德事绝不是刘莉莉做的,如果让我查出来这个人是谁,老子非和她拼命不可!再说一句,谁要是再敢冤枉好人,老子也绝不会放过他,有种的就尽管放马过来,我要是怕了谁老子就不姓马!”

马芳的话让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绿茵没有想到,当初自以为是的安排会给大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她只是不想让周子葵将大家分开,如果自己不那样做,周子葵的计划就会成功。与其让周子葵把大家分开,还不如将计就计成全自己。但现在,即使绿茵说出真相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件事不仅影响了刘莉莉,而且传到了梅老师的那里,同学们对梅老师的公正性也产生了怀疑,梅老师在大家心中的公信力也大大下降。梅老师照例把所有的班干部都召集到办公室开会,周子葵提到有人诬陷自己,并借自己的名字给梅老师写小纸条,就开始嘤嘤地哭泣。

周子葵说无论梅老师的什么决定,自己向来都是极力尊重的,绝不会写小纸条来干扰老师的决定,还说这种行为分明就是不相信老师的做法等等。

绿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居然是从周子葵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真的一样,最初的纸条分明就是她写的,如果没有她的那张纸条绿茵也不会想到修改座次表。

绿茵忽然发现面前的周子葵好陌生好恐怖,她不再是那个单纯优雅的女神形象,分明是一个阴险狡诈的魔鬼。绿茵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这才是她周子葵真正的样子!

安雯在一边不停地替周子葵擦眼泪,旁边的杜子规也不断地说话安慰,张敏和其他的班干部也东一句西一句地安慰周子葵,而此时周子葵却显得更加地委屈,哭得也愈加厉害。

梅老师也终于生气了。

“刘莉莉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师和同学都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真的不是我……”刘莉莉无助地哭了起来。

大家没有理会刘莉莉的辩解,只是投来更多鄙夷的眼光。

“梅老师,不关刘莉莉的事,那件事是我做的!”

这时候,周子葵抬起哭红的眼睛盯着绿茵,“我们知道你和刘莉莉的关系好,但是这件事你们做了就是做了,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将事情讲清楚,现在不是推卸责任,讲究情分的时候……”

周子葵娇滴滴地说着,特地加重了“你们”二字,好像这件事不仅是刘莉莉一人所为,还有两三位同伙似得,搞得刘莉莉和绿茵是来推卸责任,显摆江湖情义一样。而她周子葵自己则显得深明大义、宽宏大量。

绿茵听了恨不得走上前去,当场扇她几耳光。

听完周子葵的一番叙述,梅老师也平静了下来,失望地看着刘莉莉:“刘莉莉你作为班上的学习委员,理应给大家做好榜样,而你现在却做出这样的事来,不仅辜负了同学们对你的信任,也让老师对你感到很失望……”

“你下去写一份检讨上来,以后的班委会你也不用参加了,你的工作就交给周子葵和杜子规负责,你就一心用在学习上就够了。另外,绿茵你也写一份检讨!”

从此,刘莉莉被正式罢免了职务。

“不要以为我最近没有过问你们,就什么都不知道,那些谈恋爱、写情书的人,自己下去收敛点。经过这次考验,大家以后就不要再用心思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上,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一心就要扑在学习上。我也不想多说了,大家下去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学习和工作两手都要抓紧!知道吗?”

大家点点头,然后各怀心事地走出教室。

在一中的高二三班,刘莉莉由班上连续两年的三好学生,一下变成了现在人见人恶的老鼠屎。绿茵实在不敢想象这样打击自尊的事,会对刘莉莉产生怎样的影响,她会不会由此自暴自弃,不爱上课不爱学习,变得叛逆变得玩世不恭,最后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变成一个不良少年、打架斗殴、夜不归宿,最终走上一条犯罪的不归路。绿茵不敢想象!

就因为大家都觉得自己被刘莉莉三人耍了,所以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一样。所有的人对刘莉莉的态度,在一夜之间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刘莉莉由天使的形象瞬间变成了魔鬼、瘟神,人人讨厌她躲避她。好像自己和她有着几世的恩怨一样,

就这样,刘莉莉三人终于成了全民公敌,刘莉莉再一次在学校爆红……

张敏在讲台上发数学试卷,念到谁的名字谁就走上去取,绿茵看着讲台上的一叠厚厚的卷子渐渐地变得只剩下几张了,可依然没有念到马芳刘莉莉和自己的名字,直到最后张敏拿着三四张卷子默默地走下来,然后一言不发地给马芳刘莉莉和绿茵每人一张。

难道自己的名字很难听吗?难听得都不好意思在全班上叫起?绿茵不知道张敏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同情自己,安慰自己,或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绿茵在学校外面远远看见马路对面的吴静静,她也老远就看见了绿茵她们,她本来是准备过马路的,一只脚已经踩上了斑马线,但她又突然退了回去,望着马路对面的绿茵三人尴尬地笑起来,绿茵三人知趣地离开。

其实绿茵心里并不比吴静静尴尬,看着她离开了,绿茵心里倒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现在绿茵她们已经被全世界都孤立了,仿佛自己携带着流感病毒一样,所有认识的人都躲避不及,自己就是倒霉和灾难的代言词。

绿茵开始喜欢接触不相识的陌生人,于是一有时间就离开教室来校园里闲逛,或者去到很远的街道漫无目的走走停停。

只有不相识的世界,才会有绿茵想要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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