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先生,您的家属出了交通事故,请您现在速来第九医院。”
“什么?家属?”听到电话的我愣了,待我反应过来后大脑早已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是老爸还是老妈,只求他们别有生命危险。
蹬车赶往第九医院的我一路上忧心忡忡,整颗心脏像被灌满了铅,就这样在身体里配合着我的蹬车动作,一晃一晃,一晃一晃的忐忑不安。
我能做的只有一路祈祷,祈祷别有事,祈祷别有事,祈祷别有事……
大约八分钟后,我来到第九医院。
急切的锁好车子后什么都不顾的跑楼梯到三楼。此时大喘气的我已经颇有狼狈,我询问护士今上午出车祸的受害者在哪里,护士指了指西楼道,告诉我是311病房。
我急奔过去,来到311病房毫无顾忌的打开病房门。
那里面只有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身高约有一米六七,全身裹满纱布的人,就连脸也被纱布缠满了,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只会呼吸的左眼睛。
我长舒了一口气。
从那一处眼睛皮肤的地方可以断定不是我的爸爸也不是我的妈妈。
担心减少后,我转身走出了病房,背靠着墙望着天花板,在大幅度的喘气中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把刚冲到嘴里的心脏咽下去还给了自己。
这时护士和医生都进去了。
大脑空白的我随着心的安抚慢慢恢复平静。
浑身被汗浸透的我拖着微微颤颤的身体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楼准备回家。
“小伙子,小伙子。”
我转身看,是一位护士阿姨从楼梯边跑下来边叫我,看她的表情有些沉重。
她把一部手机放到我手里,然后说:“女孩最后的遗言,让我们把这个还给你。”
我看着我的手机,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一刻,我的瞳孔发亮放大,心难受的都要纠到一块儿。
是她,那个女孩!刚才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家属,结果把她忘了。
接过手机我二话没说再次跑到三楼,再次来到了311病房。进门的那一瞬间,医生恰好把她的脸也蒙上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只左眼睛,那仅有的一处完好的皮肤地方,现在全被白皑皑的医布给覆盖了。
“小伙子,女孩伤势过重我们也无能为力。她身上多处骨折,肺部、内脏、血管都被撞裂,甚至脸几乎都面目全非。女孩很美,也很坚强,在给她做全面包扎时,她用尽全力用左手抚贴着自己的左眼睛,一直轻声的说'我在等人'四个字。刚刚她用尽最后一口气让我们把手机还给你,我观察她左眼角上扬,眼睛轻眯,她笑着走了。也许是还给了你手机,也许是她最后一面见到了你。”
听完了医生的言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的我流泪了。
第一次为一个女孩流眼泪,而且哭的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哭的是那么的悲痛欲绝,直至最后那么的泣不成声。我从来没有为一个女孩落过泪,从来没有,即便初恋提出的分手,即便我卑微的挽留,即便她抛下我给别人走,但我依然没有哭,就像我一直以为我从没有过眼泪一样。
她就像天使,不在乎物质,不在乎经济。她是那么的真情,那么的纯粹,在生命的尽头为了一个陌生人而不畏惧,最后我未见她完整的一面便离我而去,真的是最后一眼,我仅仅看到了她一只眼。
“我是她的家属,我是她的男友!”
我站了起来,用手背擦掉了泪水,是我对不起她,我想去弥补,更想救赎自己的心。
“请你们帮忙,帮我找块最好的墓地,把女孩葬了,多少钱,我出。”
那一天是我最难受最难忘的一天,下午为了给老爸要墓费,我骗老爸说由于我的年轻,一不小心把一个女孩儿的肚子搞大了,现在急需要用钱。长这么大老爸第一次抽了我一记耳光,是我让他失望了。
医院的后方是一片名为“逝乡”的陵园。在这里有上百个墓地。她的墓地排位561,石碑刻有“逝?陈月歆墓。林孜孜?抒?公元二零一五年三月二十二”,名字是我给她起的。她走的太快,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的家庭地址。
“你好,小伙子,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已经把该女孩的骨灰整理到这个香囊里了。”
院长亲手把绣有桃花的粉红色香囊递给我。这是院长特意为我定制的香囊,他为我的付出感动了。
院长告诉我说桃花香囊和陈月歆是有莫大联系的,他在给陈月歆缠纱布时,再弥散的血腥味也抵挡不住她身上散发的桃花体香。女孩的美是那么天生丽质。
接过香囊的我看着它愣了一会儿。月歆的父母对此事还一无所知,想必女儿不回家他们也都焦急难耐了。
接下来的闲来时间就要开始找人打定女孩家乡的地理位置。
为了不让自己父母发现装有骨灰的桃花香囊,一回到家后自己就把自己反锁到了自己的屋里,思考到底要把香包藏到何处。
就在我毫不经意的回头间,一处地方如同磁铁般吸引了我的视线,我注视着,然后眼睛轻眨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