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拿不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经过一个多月的身心折磨祁远航和祁泽复最终无奈的认了命。
他心里清楚这一劫难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了,即便小火柴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那也是因自己而起,祁尚德更不用说那半只酒瓶子的确是自己亲手扎进去的。
至于小村长的腿残有没有那么严重他无从确认,只能信了医院的鉴定书。但遗留在小火柴身上的浆糊成了致命的关键所在,他努力的回忆着快把脑袋想炸了也没能想到为什么自己的浆糊出现在了小火柴身上。
他着急的不停的用头碰撞着拘留所的墙壁,却引来一警员的大声呵斥。
判刑那天大雨瓢泼,却也正是他应该去省城大学报到的日子,宣判结束后他看着祁远航无比的心痛,而祁远航的故作淡定使得他更加自责,他知道爷爷的心在不停的淌着血。
当他盯着祁尚德时满心里的恨意突然而起,这个恨不是因为自己而恨他,是为小火柴遭遇的不幸而恨他,他把这恨装在了心里,因为他根本就无能力来改变这一刻,这一宣判结果。
大学梦随着法官那只法锤敲击彻底碎了一地,他嘲笑自己大学没进成却进了大牢,虽然走不进了校园但祁泽复在监牢里领悟了各色人生,这里就像一个小世界,他属于这里的其中一个。
他同别人一样渴望自由,渴望尽早能从这小天地里重新走进大世界中。他的小世界里除了爷爷经常来看他以外,小卖铺祁思瑞偶尔也会带点吃的喝的来看他,他对祁思瑞满是感动。
祁思瑞看着祁泽复时总是躲躲闪闪含糊其辞的一句没一句的谈着话,祁思瑞走后祁泽复总是觉得难以理解似乎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一点也不像他以前的个性,毕竟两人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哥们。
在改造期间祁泽复觉得自己抱怨猜想都无济于事,倒不如极力表现积极争取尽可能的多获得减刑而来的实惠。
无论身在何处只要努力必有回报,八年后祁泽复走出监狱,迈出监狱大门的第一步时,他停住脚步回头望了望这八年来的小天地,过去那么那么的想逃离的地方今天看来还是有所留恋,他也不知道自己留恋的是什么,可能是那八年如一日的习惯而已。
大世界中祁泽复觉得自己并不能全身心的融入进社会中来,镇上人们的问候使得他极其不自然,一路的风景极度不适应,他觉得外面松散的世界还不如小天地里过得紧凑充实,虽然身体有了自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的精神被禁锢着,无论怎样他都释放不开。
祁远航吃力的瞪着自行车,把他载到家里,他坐在房檐下的洋灰台子上,端详着曾经朝思暮想能想到流泪的院子,当他眼光停留在西屋外墙上挂着的一条狗链子时。
他猛的想起了黑虎,那只伴了自己多年的亲人朋友,不幸的是祁远航告诉他黑虎早已走了,它离开了这个大世界投胎去了。
祁泽复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过得和黑虎一样,只不过锁住它的是那条狗链子和这个院,而锁住自己的是那本判决书和那个牢。
即便身在大世界自由中他依旧无法摆脱自卑感和耻辱感,他八年来一直想不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浆糊怎么就出现在了徐静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