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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煽情的红笺题诗

萧兰生气了?因为白天尹苏桦试毒的事情生的气?

开个玩笑嘛,用不着不进行复健,不同他说话,更犯不着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吧?七月持续敲着门板。

“公子啊,公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那样了,你倒是把门开开!哎唷?有蚊子,公子,天热了,有蚊子咬我!噢,好痛啊,好痛好痛!”

蚊子还能咬痛他?萧兰轻轻呼吸,胸口因为七月喝下毒酒而产生的疼痛,依旧清晰可辨。那抹痛与他见到苏桦试毒的时候,有些不同,更深更重更让他后怕。

七月不知轻重缓急的举措,确实让人生气!

“啊,梨树下那怪怪的东西是树影子还是鬼啊?!公子,你开开门,天黑了,我好怕!”

连自己性命都不怕丢的人,还会怕天黑?

“好吧,好吧!”七月坐到萧兰的门前,靠着紧闭的门扉,“那我就在你门前睡下了,让蚊子咬死我好了,我可当真睡了啊!”

门内的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门口的人才躺下又爬起来,烦躁地用头敲敲门:“跟你闹着玩的嘛,现在苏桦不是没事吗,断续草也拿回来了。男子汉大丈夫,气气也就过了,用不着生一天的气对吧!”

他现在不是在生苏桦有没有事的气!好吧,当时他轻视苏桦的性命,也让人生气。可现在让他消不了的是他不爱惜自己的气!明知道那样的情况下,凭他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根本就不能阻止他的任何任性举动,他却偏偏那么做了!

“你看你,我又不能用对付窦蒙的法子,揍你让你开门……”门不开,他也揍不到他吧,七月搔头,“好吧,用武力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就来文的吧。我对文字不擅长,要是觉得合适了,你就把门给开开啊!”

“也不知知道是谁的诗,短的我还能背……那作者厉害了,自己写了表达男子情感的词,又写女的。来了啊,嗯嗯!记得那时相见,胆颤,鬓乱四肢柔。泥人无语不抬头,羞么羞,羞么羞?”七月将后面两句念得十分乐呵,在房中听的萧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再来了啊,词人此刻立即换身成姑娘,回了一段。”七月兴致盎然用着女子的嗓音,“我忆君诗最苦,知否?字字尽关心。红笺写寄表情深,吟么吟,吟么吟?”

这是《荷叶杯》六首中的两首,七月要说词,也不该选这么直白表达男女之间爱恋的句子来说呀!萧兰又不自觉发笑,听七月这么念,只怕这作者听了会比他更恼七月,没人能把词念的如此……没心没肺!

“等等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马上回来!”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七月的脚步声远去。萧兰不禁对着门口张望。可紧闭的房门,他什么也看不见。不觉地把轮椅摇近门口一些。门外只剩下虫儿的鸣叫声,显得格外寂静。

以前,怎么都不知这梨园安静得让人心里空牢牢的呢?

须臾,门口又传来那少年愉悦的声音:

“萧兰萧兰,我回来了!”

这一声,让萧兰立即收回碰到门闩的手,心啊,突然怦怦跳得有些急,像被扑捉到心里某种刻意隐藏的心意一般。

“我突然又想到一首好词,名字是什么,我也……没记住。只是觉得特别适合咱们两个现在的情况,我念着你,你在门里,而我在门外,中间隔着一道墙……”

不会吧?萧兰借着天上的明月光,盯着门外依稀可见的身影瞧,他该不会是说?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栾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终日劈桃穰,人在心儿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果然!萧兰捂着头呻吟,这首《生查子》亦是抒发男女之间相恋之苦,以及对“结连理”的信心。七月……七月……

“还有很多呢,比如什么‘宽衣解带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吱呀——

实在是听不下去!

门终于被打开了,萧兰哭笑不得:“什么叫‘宽衣解带终不悔’?”明明是衣带渐宽终不悔。

“逗你玩呢,好笑吧?”七月笑颜如花儿绽放,“还有一个更好笑的,话说有个子弟,在填写诗词的时候,题目出的上一句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你知道他怎么接的下一句吗?”

“他接的什么?”

“铁杵也能磨成针!”说完七月瘫倒在萧兰的轮椅前,捂着肚子靠着他的腿一直笑个不停。萧兰摇摇头,看着膝下的七月气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温润的笑容。他伸手揉弄七月凌乱的发:

“在外头可别乱说,别人会说你雅俗不分。”

“好笑嘛!啊,险些把墨汁给踢翻了。”七月坐起来,把砚台放远一些。萧兰才见,地上放着笔墨纸砚:

“你刚刚就是跑去拿这些东西吗?”

“嗯。”七月努力吹着手里的一张红纸。

“拿这些做什么?你要写字就上屋里写,这里光线暗,对眼睛不好。”

“没关系,我突然想送这个给你。”七月继续吹着未干的墨迹,“墨没研好,要吹吹。呼呼……”

萧兰从膝上取下氅子,“七月,别坐地上,地上寒气重,拿这个垫着。”

“我身体壮,经得起寒气……好啦好啦,我蹲着就是,你披着,披着披着!”将氅子给他盖好,拍拍屁股蹲在他跟前,将手中的红纸给他,“呐,送你。”

红纸上,是七月甚为俊逸的字体:

云月行

云中月朦胧,

月下影双重。

一重相伴行,

一重情意浓。

萧兰愕然……

我忆君诗最苦,知否?字字尽关心。红笺写寄表情深……

“七月,‘红笺题诗’一般为女子寄予爱人,表达爱恋之心所用。你用红笺给我写诗……不合礼数。”

“那有什么关系,只是表达一种情感,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别的情义,都可以表达啊。我为月,你为云,我愿月随云,相伴走天涯。所以写首五言送你。你会嫌弃我笔拙不肯接受?”

“并不会,只是告知你这事儿的原委。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做,会遭人笑话。”

“那是你就没关系了吧?”

“嗯……”七月像是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懂,像个任性却又让人爱不释手的孩子,他哪里拒绝得了?

“那,你是收了?”七月坏坏地靠过去,萧兰微微脸红。

“嗯,我收。”

“那你也用红纸题诗送给我吧?”见萧兰一脸窘迫,七月收拾捡起地上的红纸黑墨,“我都送给你了,你还怕送给我?况且,就咱们两人在,没人会知道。”

“好、好吧。”

“那咱们进屋写。”七月将萧兰往屋内推,将红纸摊在桌面,“我给你研磨。”

“多谢。”

淡淡的墨香在房内弥漫开来,萧兰抬眼看了看七月,柔软的毛笔尖,轻舔砚台内磨得细腻的墨汁,正要着笔,七月出声:

“要以‘云月’为题材。”

萧兰笑了笑,比淡淡的墨香更温和:“那我写一首词吧。”

“好,你写什么都好。”

萧兰微笑着写下“云伴月”三个字。突然他想到什么,停下手中的笔。

“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安全来气恼我。”

“呃?”七月嘿嘿笑,这书生记忆力还挺好,“是是是!”

“再有,你知我腿不方便,做什么之前,你先跟我说,不能突然做出让我后怕的事来!”

那种力不从心深深提醒着他的残缺无用,他多么惧怕他会看着七月就那么在他的面前出事。七月一愣,十分懊悔。

“对不起,那以后……我都听你的。”

“当真?”

“当真!”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是承诺?七月推推他,“好啦好啦,快写吧。”

“我这就写。”总算舒坦了,萧兰微笑,笔下得尤为快。

七月站在他身侧细细看,嘴儿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轻轻念着:

“梨花羞,青果涩。羞涩轻绽树枝头,夜风淡淡吟。月悠悠,云悠悠。云伴月至死方休,相携不相忘。”

也不知是被七月这么闹,还是这词写得有些唐突,萧兰的脸莫名有些燥热。再看七月喜滋滋将红纸上的词反复阅读,那抹燥热又成了莫名的喜悦。

三年来,他一直一人在屋内院中停留,从未想过,会有另一个人在今夜与他在房中互以红纸题诗,赠与对方。

而这个人,是眼前喜上眉梢的修长少年,七月。

“萧兰,你先将我送你的诗给我。”

“要做什么?”萧兰给他。

“明早你就知道了。”七月看着窗外偏西的月,轻轻把窗掩上,“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好。”

七月将萧兰扶到床上,那绺长长的发丝,不轻易落在萧兰的脸上,随着七月起身,很快从他面颊拂过,只留下了丝丝柔柔的遐想,继而渐渐在梦中绕成千丝万缕。

云中月朦胧,月下影双重。一重相伴行,一重情意浓。

我为月,你为云,我愿月随云,相伴走天涯。

月悠悠,云悠悠。云伴月至死方休。

相携不相忘。

相携不相忘……

啾啾啾……

清脆的鸟儿啼唱,清醒了云萧兰是是而非的梦。

枕边放着一个小香囊,手工算不上精湛,只是香囊外一个“月”字,俊逸的笔锋,让萧兰一眼便知香囊出自七月之手。

这香囊倒也别致,两层布料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有些沉甸甸的,还有着药草的味道,大概是七月放了些药材进去吧。香囊夹层里整齐地折放着红纸诗。

原来,是是而非的,不是梦,而是事实。千丝万缕的更不是梦,而是心绪。

门被推开。萧兰赶紧将香囊收入怀中。

进来的不是七月,而是管家。昨晚他睡时已是半夜,七月做了香囊,肯定睡得更晚,萧兰莞尔:

“七月还未起来吗?”

“七月比老奴起得还早,此刻正在厨房熬断续草。说是等公子用完早饭,就能泡上药汤。”

萧兰微微一怔:“原来我才是懒惰之人。”

“公子哪里懒惰,老奴知道,公子有时候是想早起的,只是因为不想麻烦我们这些下人,让自己尽量呆在床上。”管家有些羞愧。

“管家言重了,没有那回事儿。”

“我原先也以为没有的,只是七月来了以后,他让公子早些起,四处走动,公子的精神比以前好很多。”

萧兰微微一笑,七月对他的作息,确实拿捏得十分精准。正准备吃一口早饭,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七月用了早饭吗?”

说到此,管家的脸微微有些抽搐。

“七月……七月把厨房扫了个遍,就差没把老爷的早点给偷吃光。”

萧兰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是七月的作风。

管家看着萧兰,感慨万千。开始他没看好的小护卫,确实给公子,给云府带来了很多惊喜。光凭这点,他刘广就愿意任他差遣啊。

七月带头,大家跟着把大木桶搬到萧兰的房中。

接着药水也一桶一桶往房里搬。

萧兰的房间,顿时烟雾缭绕,药味弥漫。

一切准备就绪,七月把大家都赶出去,关上门,对着床上的萧兰道:

“萧兰,把衣裳脱了,咱们来泡药汤!”

“啊?”刚刚就想有这可能,可这话从七月嘴里说出来,还是让萧兰愣住,“要脱衣裳?”

“哦,裤子也脱了。”

萧兰的脸瞬间苍白,他可没想过要跟七月“坦诚相见”。七月看他表情不对,坏坏笑道,“你在害羞?怕在我面前脱衣服?怕什么,我帮你。”

萧兰脸一红,没有否认:“我、我自己来。”

“你能自己脱衣裳我知道,可你能自己爬进桶里吗?”

“……”萧兰看着半人高的大桶,为难地微微摇头,“可是……我想还是,还是让管家来。”

“什么?!”七月抱怨,“你宁愿然管家来,也不愿意我帮你?”

“是、是的。”七月为什么这么激动啊?他确实认为当着七月的面就把衣裳剥了,还不如让管家来的比较好。

“为什么选他不选我?”七月将脸凑近萧兰,愤愤不平,“为什么我不行?”

“自小管家看着我长大,所以会比较方便。”七月为什么生气?萧兰有些苦恼,也不知怎么了,他竟然这样别扭。

“可你现在长大了啊。”

那就更不能在他面前脱了呀,虽然他们都身为男性,可是是七月的话……甚为羞涩啊!七月白眼一翻,伸手就往他腰间探去:

“你再扭捏,我可动手了啊。”

萧兰一把抓住他的手,面色燥热:“七月,别为难我。”

“好吧好吧,真的是……”七月抽出一条白布,蒙住眼睛,“这样行吗?我不看你就不会害臊了吧?”

“七月……”萧兰头有些疼,“我依旧觉得让管家……”

“不成不成!你快脱,药水凉了就不好了!”

“七月……”

“你再扭捏,我便真的动手了!”他作势要拉下蒙眼的白布,萧兰大惊失色:

“七月你别摘下蒙眼布,我脱便是。”

房间里传来云萧兰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在碰到自己的裤头时,他红着脸看着站得泰然自若的七月一眼,手微微有些哆嗦。

“脱好了没啊?”

“还没!”七月突然出声,萧兰更是慌乱,“七月,你、你蒙着眼睛,能扶住我吗?”

“能。”但是不知道要摸索多久才摸到他就对了。

“我……我……”七月嘴角的笑容是什么意思?萧兰更觉羞赧。

“好了是吗?”

“嗯、嗯!”

“那我过去了。”

七月迈出的步伐,没有丝毫因为眼睛看不见而凌乱。他的胸有成竹,倒让萧兰心跳如擂鼓躁动,头皮一阵发麻。瞧他的模样,他、他真的看不见吗?萧兰微微往里缩了缩身子,七月立刻不满:

“你别乱动,乱了我刚刚目测的距离,万一摸到什么不该摸到的地方,你可别赖我。”

糟糕,萧兰更是慌乱,早知他就不躲,刚刚他是不是这样躺着的啊?像是看到他的慌乱般,七月吟起更恶劣的笑容。

“萧兰,我来了!”

在腾空的刹那,萧兰脑子一片空白,直至热热的药水熏得他有些不能呼吸,他才察觉自己已经置身于木桶之中,滚烫的药水将他密密包围,可刚才被七月碰到的地方,比这药水更烫。

七月摘下眼罩,咧嘴笑道:“公子,我没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吧?”

“没、没有。”缭绕的雾气,遮掩了萧兰的窘迫,“七月,你别再窘我!”

七月失声笑道:“萧兰,你忘了吗?我三年前眼睛才复明,黑暗里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我刚刚已经对你手下留情!”

“七月,你还闹!”是药水的缘故,还是七月的缘故,萧兰现在觉得全身都烫,包括一直没有知觉的双腿,似乎都有了发烫的错觉。

“好,我不闹。”七月将断续草以及别的药渣子一同捣烂,装到另一支桶里,做外敷用,“不过,我不知道萧兰一介文弱书生,身子骨却漂亮得很!不若想象中那么弱不禁风。”

“你到底是看见,还是没看见?”萧兰有些怀疑那块蒙眼的白布出了问题。

“你说呢?”七月不怀好意扑到桶边,“要不,你就从了我,让我看看仔细?”

“你……你又不听话了!”

“嘿嘿……”七月坐回去,继续捣药,“看把你吓的,黑乎乎的药水,又看不到。”

“七月,我们何时动身前往月城?”萧兰赶紧转移话题,再说下去,难保七月不把他从药水里拎出来观赏。

“到我趴在你腿上睡觉,你能感觉得到腿麻的时候。”七月说得好像有十足把握治好他的腿。

“距离恩公约定的时日不剩半年,前往月州,正常人也需要一两个月,我想早日动身,以免耽搁了时间。”

“放心,耽搁不了。”说着说着,七月又不高兴了,“我的任务就是护你到月城,你这样急着去月城,是想早点让我走了?”

“并不是那样,只是答应了恩公的事,便不能耽误才好。”萧兰急着解释,生怕七月误会。

“这要是万一,你去了月城,咱俩就不能再相见,你也一定要去?”七月不禁提高音量,似乎十分不赞成这种做法。屋内缭绕着白雾,萧兰微微一笑,比白雾更迷蒙,大丈夫有恩必报,一诺千金,他怎能反悔?

“……对。”

七月眯起眼睛,在萧兰的心里,他还比不上那给半块玉,什么事都不说,便让人上月城的恩公重要?这样一想,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想看清萧兰的表情,看他是否有些不舍,可白雾太浓他看不清,他十分不满地丢出两个字:

“迂腐。”

之后七月用力地捣药不再言语。

良久。

“七月,你可是在生气?”

“你说呢?”屋里又只剩下捣药的声响,半晌后,萧兰忍不住又轻声问:

“为何生气?”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心弦绷紧。这房间里似乎流动了些暧昧的气流,他不敢去碰触。

“我不气,待我把你往你恩公那一送,我便功成身退,快乐返乡,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捣药的声音越发紧凑,“然后你我都不再相见!”

“七月……”七月在说气话,萧兰知道,可是他就是无法继续这个话题。

不再相见?人生难觅一知己,他苦等而来却是要“不再相见”而终?心中的不舍异常苦涩,七月终归有一日会离他而去的,只是他今天才正视这点而已。

今天才正视?那往日他是觉得会跟七月一直相伴下去?

云伴月至死方休。

当时唐突的词句,早已透露了他的心绪……相伴相随,至死方休。

不再相见?

为何想到与七月不能再相见,他有种窒息的感觉?不知不觉,七月在他的生活里已经扮演了多重要的角色?

萧兰苦涩一笑,想说得洒脱些: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迂腐!”不等萧兰说完,七月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桶边,直勾勾盯着他,“想了那么久,就得出个无不散之筵席这个结论?木鱼脑袋吗?”随即他又吃吃笑起来,白雾之中迷离的双眸更是若即若离,“你刚刚心里是在想,七月可否与我一直相伴对不对?”

“……”萧兰红着一张脸,无可否认,“你没在生气?”

“你说呢?”

又将问题丢给他,总说“你说呢?”。他微微苦恼地别开头:

“七月,你老这样说话,我猜不出你的心思。”

“你在意我生气?”七月依旧眉开眼笑。

“有一点儿。”谁喜欢看别人生气啊?

“只是一点儿?”

“我在意。”他将视线转回木桶之中,“让身边的人生气,总是不好的。”

“我没生气,跟你闹着玩呢!”

又是闹着玩?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不是闹着玩的?萧兰暗暗叹气,他就知道捉弄他,让他去忧愁,他就在一旁偷着乐。

“对了萧兰,现在我要抱你出来,你要怎么办?”

萧兰连惊愕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生气了。

只见桶内的水瞬间被激起,一床被褥也在水花四起的时候席卷而来,水花落下,他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落在七月的手上,七月轻巧转身将他抱往床上轻轻一放,脸儿也紧贴上来:

“萧兰你猜,刚刚我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萧兰不敢喘息,生怕遗漏了哽咽在嘴边的惊喊。

可近在咫尺麦色的笑脸,扑在他脸上暖暖的气息,让他努力压制在喉头的惊喘,如某夜悄悄吐蕊的梨花,生涩而诱人地溢出嘴。

“七月……”

这声音,比花更香,比酒更醇。

七月迷离的目光一沉,悄悄再俯身。

萧兰动也不能动,只能屏息看着七月粉润的唇儿慢慢贴近。不管是窦蒙,还是苏桦,都未曾给他这样的震撼。

萧兰胸口剧烈起伏,他承认,他无法阻止这样的七月!闭上眼睛,等待着心中的迷失从欲罢不能走向歇斯底里。

两人的唇瓣似乎只有一纸之隔的距离。

七月看着紧闭眼睛的萧兰弯起嘴角,眼神温润如水,他别开头,让温热细滑的脸微微熨帖拂过他的脸颊。

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所有的惊骇,犹在瞬间变成了吹拂过梨园的轻风,温柔,却又清晰可辨的。

可一切,似乎又不止是这样而已。

七月的笑容依旧灿烂,眼神依旧迷离,他利索起身,背着手往外走去:

“萧兰,衣服我放在床上,你自己穿,我去取些纱布就回来。”

直到修长的背影,被门扉隔开,萧兰才敢慢慢呼吸,这样的呼吸,比七月的眼睛更加迷离。

房内的白雾散去,萧兰触摸心口,平稳的心率,均匀的呼吸,貌似刚刚的那刻只是短暂的神游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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