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国的北方,一年四季分明,可是在海南,却没有北方在冬季所特有的那种严寒。当孙赟在广东转了一个月之后,他就乘轮船去了海南的海口。
到了海口,孙赟在那儿逗留了几日之后,他又辗转来到了海南的三亚。这时已是春节将至时刻。这个时刻,要是在北方,到处都会是冰天雪地,还是非常寒冷的季节。可是现如今孙赟身在此地,他所到之处,全都是夏天的景象。
几天之后,他在三亚把自己这几天在海南岛写的散文、诗歌和论文等,整理了一下投稿之后,就去了三亚的天涯海角。另外,他还专程去拜见了南海观音佛像。就在天涯海角附近的电话亭里,孙赟给周红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并且告诉周红说:“我已经走到天涯海角了,因为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你的陪伴,所以才使我走到了今天。我们的成功已经完成了一半,请你放心,我的心永远都属于你,我俩的爱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周红也高兴地向孙赟介绍了她自己的情况,说她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只是可惜此时不能与孙赟相伴而行。最后,她又对孙赟说了一些嘱咐和叮咛的话。
当晚,孙赟就在海边的一个旅店里下榻。但因旅店里有很多人,单人房间已经住满,所以孙赟只好住进多人房间。等孙赟洗漱一切完毕,他就开始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书。
就在孙赟聚精会神地看书时,一个当地口音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和他聊天儿搭话儿。问道:“老弟,你要去拉(那)里?”
孙赟一看有人来和自己搭话儿,就随口说道:“我想到南海的岛屿上去看看,我没有去过那里,想要去见识见识。”
“那正好啦,我们这几个人,正好要去拉(那)里打鱼,明天就有船来接我们,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不用买船票的了。”那个中年人高兴地说。
孙赟一听,非常惊喜。他连连道谢地说:“那太感谢你们了,谢谢,谢谢!我跟你们去!”
那个中年人又说:“不用谢的啦,明天早上我们就走,你和我们一起去就行了。”然后,他伸个懒腰,说:“啊,我要去睡觉了。”接着他就上床去准备休息。
然而,在他俩谈话之时,屋里的其他人当中,有一个人好像不太乐意。他冲着那个当地口音的人生气地说:“你又多事儿,净瞎整!”
孙赟一看,有反对的。但他又一想,这同伴中有不同意的,也可以理解,所以他就没在意。
第二天一早,孙赟就跟着他们离开旅店去了海边。可到了海边之后,他们却先上了一条小船。这时,孙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问昨晚和他聊天儿要带他去南海的那个中年人说:“这条小船能打鱼吗?”
那个中年人回答说:“不是啦,等我们到了西岛的牛王岭,拉(那)里有大船来接我们。”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小船到了西岛。可是他们到了那以后却没看到有大船来,于是,孙赟就登上看海平台去看海。他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海景,但仍不见有大船来,随后,他就上岛的另一面,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看书去了。
就在这期间,大船来了。那个想带孙赟去南海的中年人,要去找孙赟,却被他的同伙给拦住了说:“别去找他了,他一个书呆子能干什么?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人。我们赶紧走吧。”然后,这些人就上了船,让船马上开走了。
等孙赟再次回到这边来时,他发现那几个人不见了,而他此时所看到的,是一条大船刚刚开走,已经驶离了海岸。孙赟心中暗想,怎么没跟上他们,是不是他们有意要甩掉自己?无奈之中,他只好安慰自己说:“跟不上就算了,再等别的船吧。”
又等了一阵子,孙赟终于等来一条小渔船,但那条船没有靠岸的意识。于是,孙赟就像求救似的喊着和船主商量说:“我是别人把我带到这个岛上的,他们说带我去南海,可我没有赶上船,求您带我离开这里行吗!求求您了!”
还好,那个船主很有同情心,答应了他的请求,将船开了过来。但船靠不了岸,孙赟只能在海边趟着清澈透明的海水登上了渔船。接着,孙赟就随着这条小渔船去了亚龙湾。
就在这天的早晨,孙赟和那些人离开旅店,去了海边之后,警察来到了他们所住的那个旅店。警察向店主进行了盘问调查,并且告诉店主说:“那些人是准备偷渡的,要对他们进行立案侦查。”然后就把那些人的名字都一一地记录下来,同时,把孙赟的名字也记入了其中。这些,孙赟全然不知,幸好他被那些人给甩了错过了那条船,否则,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样的险情呢!
孙赟到了亚龙湾之后,他才登上了真正去南海打鱼的大船,随船去了西沙群岛。
等到了西沙群岛的甘泉岛之后,孙赟又随船去了中建岛。中建岛终年高温多雨,但由于海洋调节气温,并无酷暑。常见的树木有麻风树、椰子树等。这个小岛,在这西沙群岛中,还是广阔南海中鸟类栖息的重要场所。当地的渔业、种植业也都很发达。
又过了几天,孙赟随渔船回到了三亚。在回到三亚的第二天早晨,正是一个晴空万里、海面风平浪静的好天气。他吃过早茶,就又开始了他新一天的学习。他沿着海岸向东面走去。他一边漫步,一边向远方眺望。只见碧蓝的海面上,隐约地能看到一座座小岛和一艘艘渔船。天空中有几只海鸟正在飞翔盘旋,还不时地发出鸣叫声。在银色的海滩上,到处都能看到一些大小不一的礁石,它们错落地盘踞在海边,就像成群的海龟和海象。孙赟走了一程,来到了大小洞天景区,他发现前方有很多像峭壁一样的礁石。有的形状就像一艘艘在大海里航行的巨轮。他好奇地登上了一块像巨轮一样的峭壁,在峭壁的顶端向四周环望,顿时心中的激情开始荡漾。他觉得这个无比优美的环境,正适合自己静下心来看书学习。于是,他就放下背包,取出书本,来个“席石”而坐,他开始学了起来。
不知不觉,太阳慢慢地从东方的海面上钻了出来,冉冉地升上天空。海上,开始刮起小风,层层叠叠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向海岸推进,并很温柔地拍打着孙赟坐着的这艘“巨轮”上,发出哗!哗!的响声。孙赟好像习惯了这种有规律的节奏,他又拿出笔,饶有兴致地写了起来。他坐在石壁边缘,两腿悬垂于峭壁之外,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写着。他的脸,经长年的风吹日晒已变得油黑,但他那两道浓眉下的那双不知疲倦的眼睛,却还是那么炯炯有神。此刻他又有了灵感,正在奋笔疾书,完全忘我地抒发着他那热情洋溢的心声。
红日当头的时候,天空中漂来了片片乌云,海面上一阵阵地刮起了大风,大风掀起了巨浪。那巨浪真是一浪高过一浪。海面上已不见了渔船,只见海燕上下翻飞,鸣叫盘旋。这时刻,正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可能即将来临。可是这种天气的变化,却没有惊觉孙赟,他已完全沉醉于即兴创作的激情之中。
诚然,刚刚来到南海的孙赟并不知道这大海的脾气,更不会想到一场灾难正悄悄地向他降临。
将近中午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台风登陆了,狂风卷着巨浪朝海岸直面扑来。忽然,孙赟正写着的稿纸一下被大风卷起,孙赟本能地用手去一抓,却没抓到。接着他急忙要起身去追,可是不料,他已忘记自己的脚是悬在空中的。正当他身子一起来,两脚想要着地去抓稿纸时,他才突然醒悟道自己是坐在峭壁上的,但他的醒悟却为时已晚,他一下子就掉入那波涛翻滚的大海之中。
海岸浊浪排空,狂风呼啸。孙赟刚落下海面,就被巨浪卷入万丈深渊。过了好久好久,孙赟才从一个刚掀起的浪尖上露出了头。他换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伸手擦去脸上的海水时,就又被浪涛卷入大海之中。
幸亏他水性很好,暂时还能坚持得住,他随着海水的涌动,从海底向上蛙泳。可是等他再次浮出海面,刚睁开双眼,却看见更大的一个巨浪从天而降,正朝他凶猛地砸下来。他赶紧又换一口气,急忙潜入海水中。恶浪没有砸到孙赟,大海好像发了狂,更加咆哮起来,狂风卷着暴雨,一时搅得天昏地暗。
又过了好久,孙赟终于从一个浪尖上露出了头。他想看清自己是在什么位置,可时间是那么的短暂,不等他做任何动作,就又一次被狠狠地摔进了深渊。来自东南海面的台风越刮越猛,掀起的巨浪也越来越高。孙赟游在海水里,挣扎了一会儿,他深刻地意识到,现在自己是斗不过这狂怒的大海的,只有保持自己的体力,与海浪周旋,自己才能有生还的希望。他开始改变战术,采用持久战的方式与风浪搏斗。他在海水里等到实在憋不住气了再奋勇向上,用力浮动,等自己一露出水面再进行换气吸气。他这样做,确实保持了一定的体力。可是他这样与海浪周旋着,没多久就迷失了方向。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背对大海,还是面向大海。他只是一次次地浮出海面,又一次次地被巨浪摔进大海。在这疯狂的迷茫世界里,他被这不断翻滚的波涛漫无边际地推移。
孙赟不知在海浪里搏斗了多久,正当他对这大海感到十分厌倦而又感到失望之时,忽然一个浪头把他摔向一个刚露出海面的珊瑚礁石上。海水瞬间退下礁石,孙赟顿时看到了自己又有了生的希望。他利用这海浪“喘息”的机会,一下子抱住突起的礁石,紧紧不放。当海浪砸过来时他就伏身躲避;等浪头咆哮着过去,他再赶紧呼吸换气,就这样,海浪轰轰巨响,起伏的海水也在不断地向孙赟冲击。看目前这样,他也只好等待着大海能慢慢地“消火”。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考验孙赟的大海终于“息怒”了,但风浪还没有彻底平息。偏西的红日,又露出了光辉。一朵一朵的彩云,在天空中慢慢漂浮。大海,又恢复了常态。被浪涛拍打得昏昏沉沉的孙赟正抱着刚露出海面的礁石喘着粗气。他头发很乱,脸颊明显地凹陷下去。他疲倦的眼睛微闭着,肢体有气无力地伏在礁石上。海水浸泡着他的下半身,随着波浪,他的两条腿在一晃、一晃的。
又过了一阵子,孙赟慢慢地睁开眼睛。他昂起头,望了望眼前这片汪洋大海,惊叹道:“太危险了,简直就像一场噩梦。”他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远离海岛,唯一临近自己脚下这块礁石的,是在西南方向的一个小岛。海面上仍不见渔船、舰艇。只有成群的海鸥在飞翔。
太阳继续向西天偏移,海面上涌起了层层的浪花。孙赟望望东北远处那海岛上的洞天,又望望西南近处的小岛。心想:“按自己目前的体力,是游不到三亚海岸上了,现在只有先游到小岛那儿去,在那儿暂作休息,等待时机再返回三亚大小洞天那去吧。”想到这,孙赟活动了一下身子,觉着自己又有了点力气,于是,他开始向小岛凫水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