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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遗珠玄机

第16章遗珠玄机

大家很是疑惑,为何之前哭哭啼啼的一帮美人儿突然笑靥如花。众人拱手施礼。颜无娇说:“见过锦衣笑叟与松云子二位仙尊,此次来仙山,真是不虚此行。还望将来仙山如有盛会,千万不要嫌弃我们姊妹修为浅薄,美人阁时刻翘首盼望能再到仙山。”

然后,她又对其他众人说:“各位兄台好,我美人阁就此告别。”言语里又是美人阁一贯的冷傲。

锦衣笑叟还礼,说:“各位姐妹,崆峒山一直欢迎天下各路英豪前来交流。就在刚才,我们商议每隔十年,在中秋节举办一次大聚会。我们欢迎美人阁也赏光加入,为了天下太平,届时光临鄙山。”

颜无娇娉娉婷婷,笑着答应了。

小盗道窜出人群,大睁着眼睛,说:“姐妹们且留步。小盗道有一事不明,不知各位怎么如此开心?”

这种说话法,便只有小盗道独步天下了。

颜无娇破例为小盗道粲然一笑。小盗道得意得浑身舒服。颜无娇说:“兄弟可以看看,我美人阁的姐妹们是不是一个不落的?”

小盗道耸着脖子,色眯眯地数了一下,果然是一个不缺。

“怎么会这样?这小美人儿一个都不缺。”小盗道惊讶地说。

松云子喃喃地说:“我三百年再未见过真人。看来,仙家之术的确能够活死人肉白骨。

“死而复生?”聂仗刀抢上来,问松云子。

锦衣笑叟接过话头,说:“这么说来,美人阁的三位姐妹的确是见到了真人,并且也运交造化,起死回生了。”

颜无娇点了点头,说:“确实是真人做法。但真人也说过了,也是我这三位姐妹的修为。她们从来没有动过杀机,精元守骨,因而能得以重生。”

“没有杀机,没有杀机!”聂仗刀默念着。看来,万里横行一门想要复活,是断无可能了。”

颜无娇再致意,带着美人们离开了。小盗道看着那一个个风华绝代的俏人儿,数他最为动心。

小盗道看美人们都消失在了云雾中,回过神来,问锦衣笑叟:“不知那若耶究竟怎样了?”

锦衣笑叟说:“女娲造出了很多人,但就是再造不出一个重华来。若耶痛不欲生,于是就寻遍地球,幻想着能找到重华,或者是能找到天地之心。女娲告诉她,她所做的只是徒劳。若耶为情所困,哪里听得进女娲的话。女娲很是担心,就告诫她千万不能过于悲痛,否则会泪尽骨枯的。

“若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游荡在地球上,她走遍了每一寸土地。她手捧着土地,轻捻着泥土,呼唤重华。她趴倒在大地上,亲吻着土地,呼唤着重华。她走入海洋中,把自己浸泡在海水中,幻想是重华在拥抱着她。若耶走过的地方,连石头都在哭泣。若耶走过那些陌生的人群,人们也都大放悲声。

“女娲在上界听着若耶惊天动地的哭声,她也无法安生。她带着众仙门下凡,来劝慰若耶。若耶是女娲造出的,就好比是她的孩子。若耶偎依在女娲的怀中,流出的泪水凝聚到大地上,形成一大滴碧汪汪的水珠。最后,在母亲的怀抱中,她流尽了最后一滴泪水,萎缩成一枚小小的可怜的叶子。

“女娲叹息着。痴情之殇,她也无能为力。她把叶子捧在掌上。叶子在女娲的手心里静静死去。它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的合欢花叶子一样。它再没有眼泪可流。但是,女娲发现,若耶的心还没有死。她的肉体死在了相思之中,但是她的魂魄还在幽幽地呼唤着重华。女娲把叶子贴近耳朵,从枯叶上发出的呼唤声让她泪如雨下。女娲又拾起若耶的泪珠来,碧汪汪的泪珠像是一颗宝石心脏。泪珠颤动着,滚动着,仿佛是心脏在跳动。

“女娲的眼泪滴到了若耶的泪珠上,泪珠似乎是得到了安抚。它水盈盈的,再也没有颤动。女娲把枯叶插入泪珠中。枯叶瞬间就恢复了绿意。女娲说,孩子,暂且就葬你在你的泪冢之中,等到亿万年后,天地之心修炼成形,我一定再成全你们。

“自那以后,人间又过了几劫。若耶泪冢在上界突然异光闪耀,焦躁不安。女娲一推演,惊奇地发现重华的魂魄竟然也在慢慢地修炼。她觉得不可思议。散布到地球大地的天地之心应该是断无重新汇积的可能。再看看下界,隐隐地有毫光游走在大地之上,如流沙飞尘。原来是重华觉醒的魂魄在寻找若耶。

“女娲想要把泪冢放到下界,但是地球上又再生变故。一时间山移海动,生灵涂炭。等到劫难终了,女娲再看地球,大地上一片漆黑。劫后余生的人们,在废墟上苟延残喘。泪冢狂躁异常。女娲只得把它安放在荆山之下。但重华的魂魄,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反倒是大地上的生灵,渐渐地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来。从那以后,便再没有大的劫难。直到后来泪冢被经年尘灰掩盖。女娲怕泪冢碎破,就指定秉性纯良的卞氏一族为守玉人,并赐给卞氏两条天谴诅咒,允诺守玉功业圆满后,便可升仙。旸谷夫人问我卞和到哪里去了。我想,荆山守玉人应该是在仙界逍遥呢吧!”

大家听了,唏嘘不已。不料搅动得天下不安的女娲遗珠,原来是若耶的泪冢。大家只愿天地之心再现,生出一个重华来。到那时候,人间也必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问珠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众人掩埋了死难者的遗骸。金灵鸟还是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大家要离开,都想带走自己的兵刃。但是,看着地上熔成一个圆球的金属,也只有大叫惋惜,摇着头纷纷离开。转念一想,人人都已是增寿百年,要那不祥之物干什么。想开了,也都尽释前嫌,谈笑着走下崆峒山,爽朗的笑声在山峰云谷间回荡。

锦衣笑叟和松云子看着众人走远,想到一件功德圆满,不由得相视一笑。

锦衣笑叟从地上捡起猩红的血通灵,叹道:“冤孽啊冤孽,如果人性中没有怨愤忧惧等邪性,又哪里会有这种嗜血的妖物呢。这妖物本是上界恶灵所炼,全靠吸纳热血邪性修炼,反过来又残害生灵,不断修炼壮大。我们要把这血如意交给师父,让师父在永劫炉里消磨它的邪性。”

说完,他拿着血如意在地上的金属球上一敲,金属球应声而破。

狸珠夫人从金属球里走了出来。松云子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松云子问。

锦衣笑叟把手放在狸珠夫人的额头上,说:“师弟不必讶异,我是在你们攻击她的同时,施法救她的。”

狸珠夫人看起来神思恍惚,但金灵鸟马上振作起来了。它清叫一声,张开华丽灿烂的羽翅,锦绣的尾巴朝天扬起,似乎是欢悦极了。

狸珠夫人听见金灵鸟的叫声,也猛然间恢复了正常的神智。她睁大眼睛,看着锦衣笑叟,问松云子:“这位仙师可是烟霞真人?”

松云子说:“不是的,他是我师兄锦衣笑叟。”

狸珠夫人的眼里充满了惊喜的光芒。她本想请锦衣笑叟帮她,但一看周围早已不见了先前的那些人。

“他们都走了。他们再不会寻你报仇了。”松云子说。

狸珠夫人看了看身后的金属球,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问:“你们为什么救我?”

锦衣笑叟说:“为了黑沼九部。两百年来,黑沼九部似乎是从地球上消失了。家师一心想让天下安宁,不愿人间再起战端。黑沼九部的销声匿迹,让我们很是疑惑。你是黑沼九部的人,我们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原因。”说完,他把放在狸珠夫人头顶的手收了回来。

“我没回黑沼九部已经两百年了。”狸珠夫人说。

锦衣笑叟说:“敢问狸珠夫人,你今年多大了?”

“五百三十岁。”狸珠夫人说。

“不像,你只有三百三十岁。”锦衣笑叟说。

“你是说我多说了两百岁。我也不认为我有五百多岁。”她说。

锦衣笑叟惊疑地看着她。

“两百年前,在秦国咸阳城外一百多里处,一个夜里,我遇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它攻击了我。等我醒来时,已经到了咸阳城下,却看见项羽的军队在屠城。”狸珠夫人说。

“怪哉!”锦衣笑叟说,“我要问问师父。”

松云子也听得呆了。他还是羡慕师兄能有机会见到师父。作为记名弟子,他是没有资格拜见烟霞真人的。

狸珠夫人辞别了崆峒山,骑着金灵鸟往黑沼九部赶。但在崆峒山下,她看见那个老头子还倚在看着。

“这老头子是什么原因?”她让金灵鸟落了下来。领受斋饭的人已经离开了。太阳偏西,崆峒山的山门也关上了。

“你为什么不离开?”她问那老头。

老头子看见狸珠夫人,眼神里全是欢喜。他颤巍巍地走过来,跪倒在狸珠夫人脚下。

“夫人,莫非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老头子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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