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的脸!”易越很诧异的看着哥哥脸上的巴掌印。
“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易卓厌烦弟弟这种大呼小叫的样子。
“哥,我有话和你说!”易越坐下来看着易卓的脸。
“有屁快放!”易卓摸着自己的下巴,看见易越没说话,“有什么就快说!没话说就滚回房间睡觉!”
“没,没什么事情。”易越马上起身上了楼,他很识趣的走开,看见哥哥的表情他想有些不伦不类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喂!特琪拉!你躲房间干什么!”
任凭房间外面的文凤怎么敲门,特琪拉也没有开门。只是在灯光下,这条她戴了许久的钻石项链微微泛着耀眼的光芒。易卓的话不断的回响在耳边,好像千把刀插进她的心脏。她不知道现在她在做什么,脑袋一片空白。那些易卓知道的不知道的,今晚竟如此让她透不过气,心痛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躺在抽屉里那串星月菩提子是易卓送给特琪拉的,特琪拉很爱惜,现在籽已经泛着很好的包浆。特琪拉的泪也悄无声息的滴在这菩提子上。
“范总什么事?”易卓让秘书泡好了茶。
“上次和你谈的广告的事情,细节全部这里,如果你确定没有任何的异议。我们明天就可以签合同了。”范西总给人一种亲切感。
“OK。我让策划部的看过后,没有什么问题明天给你电话。”易卓很爽朗的笑。
“那个……。”范西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易卓看见范西脸上的疑虑。
“特琪拉,她……”
没等范西说,易卓就接话,“她以前和我交往过,不过过去了。如果你觉得不错,就好好对她。”
“不是,你误会了吧。”范西其实看得出易卓脸上挂满一种不情愿的表情。“我和她是远房亲戚,你这说的什么话。只是最近邀请她来做商演比较多,所以和她接触得比较多。”
“远房亲戚?”易卓打了个嗝,“我估计茶喝多了,不好意思。你不是她朋友的表哥?”
“她口中的朋友是她亲姐?”范西郁闷的表情挂满脸。
“这小娘们口中没句实话。”
“你说什么?”范西没听清楚。
“没说什么。等会有空一起吃饭。”易卓笑着发出邀请,攀着范西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店开门前,文凤总是很开心的打扫,可是背后传来的声音是她最不想听见的。
任可大步进来,“你那小白脸呢?怎么没见来?”说完痞子一般的看着文凤,见她没做声,索性上前搂着文凤,“好歹我们也睡了那么多年,你不至于吧?”
文凤挣扎没什么作用,本来身材就娇小,这么一比较还正是像小时候玩的游戏‘老鹰捉小鸡’。
“我说你可真是个婊子啊,最近忙着泡小白脸连女儿都不见了?”任可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女儿是你自己不给我见的!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给我松手!放开!”文凤大骂。
“过两天我事情,女儿你先带,我回来再过来接她,大概一个月。”任可还想亲文凤的嘴。
“把你的嘴给我挪开!”易越一拳揍在任可脸上。
“哟!小白脸来啦?说曹操曹操就到。”任可邪邪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刚想回揍被一只手拦下来。
“喝酒了?你主子没告诉你没事情别乱出来咬人?”易卓阴着一张脸说着。
“下次看来找你这小婊子我还要带点人来才行!记得我跟你说的!”说完任可就走了出去。
“怎么了?”易越小声的问身边的文凤。
“他出去有事,我带女儿一个月。”文凤满脸惊魂未定的表情。
看着弟弟的熊样,易卓不经摇了摇头,心里想,“看来这小子是爱得天昏地暗了。”
回到家里两个人也和连体婴一样,易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人够了没有!”
“怎么了?”文凤一边说一边正把蛋糕的一小块往易越的嘴巴里送。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易卓笑得很开心,因为他发现弟弟最近很少出去胡混,一有空就跑去找文凤。
“我们是闺蜜!”文凤听见易卓这么说马上不喂了,丢下汤匙就走开。
易越都张开了嘴巴然后又说起哥哥来,“我们关系好,你嫉妒!有天我们结婚了!你别咬着舌头!”
“结婚?”文凤和易卓两人吃惊的看着正在吃蛋糕的易越。
“看什么看!哥你手机响了!”易越总是把话放出去,又仿佛当刚才的话没人听见。
“肯定又是陈开咯?”文凤试探性的问着,眼睛瞄着易卓的手机。
“是啊!你看他表情!”易越走过来,站在文凤身边。
“你们两人怎么不去唱戏?”说完易越套上外套走了出去。
听完陈开说的话,易卓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你怎么想要做我们的代理?无聊了?”
“我自己有公关公司,圈子里公认的好。我们两人合作不是更好吗?”陈开妩媚的笑着,这笑容足够融化一个冬天里的雪人。
“回老杜那?”易卓起身准备去取车。
“我才下飞机,我回酒店,你送我到酒店吧。”陈开起身,拿起一边闪亮的小包包。
易卓和陈开一起到了酒店的房间,因为陈开在外面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放下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陈开却让易卓留下来喝杯茶。易卓答应后坐在床上,打开窗帘可以看见下面拥挤的人群。
“好了,我回家了。”易卓起身准备走,看见陈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陈开突然整个人攀在易卓的身上,“别回去了。”说完吻起了易卓的唇,手也在挑逗一般在易卓身上游走。
看着闭着眼睛动情的陈开,这样主动的陈开,易卓第一次见。如果和陈开分手后,让易卓有冲动的人只有陈开而已。软绵绵的身子,雪白的肌肤,那梦里熟悉的香水味让易卓闭上了眼睛,他只是慢慢的回应。可是过了一会易卓脑袋里响起了特琪拉的声音,“如果是陈开你会这样吗?”然后他轻轻推陈开开,“我回去了,你好好睡。”
房间里剩下陈开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她随手拿起床上刚刚买回来的香水重重的砸在房间里的地毯上。
霓虹灯下,特琪拉的妆很好的掩饰了她的疲惫。她应付着和一边的客人们说着笑话。看着其中一个和他搭讪的男人手上有串金刚菩提子,那发着自然光的珠子让特琪拉和他聊得很好。男人取下手中的金刚菩提子给特琪拉长眼,特琪拉却抬头似乎看见了易卓。那张俊俏的容颜,灰白色的挑染,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口闪亮的扣子。在她面前微微笑着。特琪拉又摇了摇头,这才发现刚才出现了幻觉。可能是自己喝得太多,大脑神经搭错了线。
特琪拉忙完了以后才整理好箱子里的工具,自己慢慢的走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她摇摆着身子看不太清楚前面的路,她自己都明白这些日子以来怎么这么容易醉。她还傻笑着拿路边一个眼巴巴看着她面露凶相的男人说笑,“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男人看了看她然后立马溜走,“走什么啊!来玩玩嘛!”
一边打嗝一边自己傻笑,走到一个楼梯不小心差点跌倒差点就整个人滚下台阶,还好有个人从后面拉了她一把。她迷迷糊糊中看不清楚,这个人说的话都有回音。“这么晚你拎着个小包包穿个迷你裙在街上走,引狼入室?”说完这人一个公主抱过后就把她丢到了车上。
酒精麻痹了她的全身,“不是遇见我,我看你怎么办。”脑袋嗡嗡的,这是特琪拉最后记得这个人和她说的话。
“你最近不开心你就找我喝酒,你别老是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行不行?我打你手机又不接!”文凤语气明显是在说教。
“我怎么回来的?”特琪拉大清早起来就吐个不停。
“你自己回来的!”文凤两手叉腰,十分不悦。
“我自己?!”特琪拉喝了一口牛奶。
“有人按门铃,我一打开门你就在门口趴着。我说你还挺厉害,能自己回来。”文凤掐了一把特琪拉的腰。
“好疼啊!”特琪拉被掐着大叫。
“你还知道疼啊!你长点记性行不行!你不开心去买醉,你提前告诉我,我好开车去接你。”文凤的脸都气歪了,红得像个紫萝卜。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打你电话!”特琪拉哄着生气的文凤。
天的这头,陈开的动作是够迅速的,已经把公关的具体事项做好了文件拿给办公室里的易卓看。易卓频频点头,其实在公关方面陈开确实是有专长,这点他很肯定。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易卓笑说。
“晚上有空么?”陈开本想约易卓吃饭。
“晚上没有,我有事找客户谈。改天吧?改天到我那吃?”易卓拍了拍陈开的肩膀。
“好吧。”陈开笑笑叹了口气。
“特琪拉,别喝了。”场子里的小姐关心的拉着特琪拉,“你没看见那傻子故意灌你酒吗?”
“没事。不是有你们吗?”特琪拉眯着眼睛不顾女人对她的关心。
“有是有,你是不是失恋了?你这么卖命小费又给我们,这算什么事。唉呀!你别喝了!”女人抢下特琪拉手中的酒。“你看看你每天晚上都摇头晃脑的,你这样要出事的!”
“你别管我!记得打我朋友电话让她来接我就行了。”说完,特琪拉直接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这时候妈咪从包厢外面招呼特琪拉身边的女人,“有老板找你。”
一个男人把一些钱放在女人的手上,“下次她要是再这么喝你记得一点要帮我看好了。别让她一个人回家,这是一部分钱,你看好了,我就给你下次的。好吧?”
“好好好!”女人看着钱连连点头。
看着特琪拉上了文凤的车,女人唉声叹气起来,“真是的!我怎么没有这么个帅哥对我这么痴情呢!真是好命的小妮子!”
这次是全国的营销商会议,易卓叮嘱易越一定要跟好,然后再和陈开谈论公关方面的细节。最后他把手上一些要落实的事项交给了会议室里的易越和陈开。自己想回家洗澡睡觉,很疲惫,这时候手机又再次响了。
“易老板啊!不好意思啊,这么晚。特琪拉又醉了!你要不要来接她啊!”
“嗯,你等我吧,帮我看着她就好了。”说完易卓挂上电话,迅速的回打着方向盘。
易卓按女人的说的来到一个包厢里,那晚熟悉的女人朝他妩媚一笑。她是长腿,迈了几步变到了易卓面前。
“老板,你要的人在里面。”女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她喜上眉梢,因为易卓在她说完以后给了她一叠很厚的现金。“见你这么够意思,桌上放着我请您喝的酒,她今天喝得也不多,但是一下就不太清醒了。”
易卓别过女人,打开包厢的门,他把车钥匙丢在桌子上,沙发上躺着的女人已经喝得迷迷糊糊。她还是他熟悉的样子,今天穿着黑丝的腿很像是在勾引人的视觉,易卓坐在她身边用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微红的脸,紫红色的睫毛,易卓只是这么看着她没有想要惊扰她的意思。
易卓感觉空调的温度调得有些低了,就索性脱下外套批在女人的身上,又让服务员拿来毛毯盖在她的腿上。想起刚才那个长腿女人的话,他点着烟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来回搓了搓自己的脸,他困意浓浓,双眼有些无神,他把音乐调到最小声,就好像一个人在酒吧里喝着小坐。
身边的女人支支吾吾的说着一些他听不见的胡话,他轻声叹气,黑暗的包厢灯光打在女人的脸蛋上,她睡得正熟,一个侧身她睡得安逸。呼出一口烟,他的手指随着音乐打起了节拍。还是这种感觉,这么熟悉的感觉,她现在依旧还在他的身边,只是夜夜笙歌她是否还记得起今天晚上包厢里的男人是谁。
烟圈在他的眼前缭绕,他默默的微笑了很久。女人又开始挪了挪身体,头靠在易卓的腿上,她的发丝很自然的散开。她此时不会看见男人脸上那毫无掩藏的疼惜,那天晚上他和她说的话并不想她预测的那样温柔,而她也看不见男人离去的背后那张失望的脸,那张为她紧紧闭着的双唇显得有些苦闷。
“如果那天晚上我不问你,是不是你以后都不打算告诉我?”易卓指尖玩起了她的发丝,她均匀的呼吸在他的手心里画着谜一样的圈圈。
易卓一个人自言自语,他边喝啤酒边说,“我不希望你和陈开一样,一样让我失望,虽然对你的感觉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徘徊在午夜,不再单身一个人走在街上望着路边不怀好意的人傻笑。不想你因为这样而出事,希望你以后都过得很好。”
易卓拉了拉披在特琪拉身上的外套,看来空调的温度让这个女人感觉冷。他也不好挪动,只是用外衣紧紧的裹住她一起一伏的身子。他其实第一次这么认真看熟睡的女人,她此时很安静,这种感觉让易卓感觉很好。以前和陈开在一起,他起了身就出去做事,也从来不曾回头看看陈开是不是还在熟睡,是不是晚上因为空调的温度感觉冷了身子卷缩起来。
易卓像是哄着刚出生的婴儿,他轻轻拍着女人的身子,只因她总是动来动去,睡得不是很安份。她还是碎碎念的说着胡话,他依旧神伤的看着女人,轻抚她的面颊。他脑海中隐隐若现陈开的影子,易卓心里没有了那种久久不能自拔的苦痛。手中捏着发烫的纪念币曾经像是烙在他的心中的印,那印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远离是非之地。那久久难以忘怀的思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悄然无息的消失了,他闭着眼睛脑海中出现的幻影和声音,只有特琪拉那张满不在乎的脸,还有易卓认为掩埋了的深沉。
包厢里的歌曲不断的回放,他唱的那首歌身边的女人读不懂也看不透。呆了二小时,他抱着毫无意识的女人离开了那里。他还是依旧轻轻敲了敲门,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拿开,然后迅速的回到车上看着文凤打开门把特琪拉附扶进屋里。
一边忙碌着会议的事宜,每天晚上都会接到那样被告知去哪接人的电话,显然让易卓有些吃不消。他憔悴的面容,易越一览无遗。他好像也从来没见过哥哥在工作时停下来歇一歇,眯一眯眼睛,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易越给哥哥买来可以让精神舒缓的药油,看着易卓在没有人的地方不知不觉的小睡。有人来找易卓签字,他又好像很精神的和人攀谈起来。
易越趁着有空的时候就给文凤打起了电话,文凤刚好就在准备吃的。于是他和哥哥说了一声便往文凤住的地方去了。
一屁股坐了下来,易越二话没说就问起了文凤,“最近特琪拉在搞什么?”
“我都不知道她最近在搞什么。”文凤忙乎着手中的活,她在给易越做曲奇饼干,因为易越说要给哥哥带回去一些。
“我哥都快成行尸走肉了。”易越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争,小心噎着。”文凤拿出纸巾示意让易越擦擦嘴上的油渍。
“我还真是饿了,每年都是这时候最忙,也没有办法。”易越狼吞虎咽,嘴里含着块肉,“亲,你还没说特琪拉最近在做什么?”
“得了吧,她一天就喝得酩酊大醉,总是三更半夜才回来。我也算是服了她了还能完整的回家敲门。”文凤拿着饼干准备进烤箱。
“你觉着她自己能回来?”易越索性把脚搭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难不成?”文凤转身看了看易越慵懒得像只波斯猫。
“我都说我哥快变僵尸了,你还问。”易越拿着面纸擦了擦满满是油的嘴。
“我都说了你哥是暖男了,不是你说的那种翻脸无情的人。你不是说我还真没想到是你哥,我说特琪拉怎么每晚回来都没事。”文凤看了看墙上的钟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我只是猜而已,你知道我哥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我哥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本来头发颜色都是银灰色的,今天我晃眼一看以为是我爸来了。”易越一边剔着牙一边说着。
文凤终于从烤箱里拿出饼干,“你哥本来就和你爸一样,我都羡慕怎么没这么个哥哥。”
“喂!你说话的时候照顾下我的feel行不行?谁有那么大又听话的儿子。”易越话一说出口就赶忙捂着自己的嘴巴。
“拿去吧,看你那样。”文凤把曲奇饼干用一个很好看的盒子装了起来,然后帮易越擦了擦嘴角。
等易越一边回味刚才文凤那暧昧的举动,一边来到会场的时候,看见易卓又披上外套准备出去。
“去哪啊!”易越追出来看着哥哥上了车。
“你先看一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调解好的,我还有事,有什么你搞不定就打电话给我。”说完,易卓只留下了车窗里的侧脸给易越。
“哥!多吃点药吧!不然一会要变异的!”易越朝着易卓离去的车子大喊起来。
易卓刚刚到夜场门口,就看见特琪拉刚吐完的样子,易卓搂着特琪拉和女人道别。谁知道她硬是推开一边的易卓,一个人大步往前走,还一个人唱着歌。易卓则是走到她身后,像看一场戏剧。
“你别唱了,回家吧。”易卓终于跑上前拉住了特琪拉,因为旁边的人都古怪的看着她。
“你谁呀!奇怪了!要你管!”特琪拉甩开易卓的手。
易卓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说,“旁边的人都看着,人家以为我拿你怎么了。回家了,乖啊。”
特琪拉一推害得易卓直接跌在地上,碰到了膝盖,很响的声音。易卓痛苦的捂着膝盖。
“哈哈!好傻!哈哈!”特琪拉发疯的大笑。
忍着膝盖的疼痛易卓用力抱起特琪拉一瘸一拐的走着,看着特琪拉满脸通红的一下笑一下哭,易卓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
敲着特琪拉家的门,易卓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不清醒的特琪拉交给文凤。“下次别让她老是一个人在街上乱走。我不是每次都那么有空,经销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看着她了,麻烦你了。”
文凤看着易卓的车离开,又看看特琪拉,她翻了翻白眼,“特琪拉啊!你就醒醒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