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一个人进去没出来,两个人去还没出来呢。她睁大眼睛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不敢眨一下眼,生怕错过什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等得有些不耐烦,起身往餐厅洗手间方向走去。
她深呼吸,推开紧闭的洗手间门,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人在。顿时,她傻了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眸子,发现眼前并无改变。
餐厅最里面除了洗手间就是后门,难不成他们约定前后偷溜?可恶!她掏出手机拨通号码,结果电话那头传来: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请稍后再拨。
“慕潆,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是什么后果!”孟初兰垂下手机,拳头握得死紧,双眸因生气而瞪大,恶毒的想法浮现脑海。
哼,要玩是吧,最怕你承担不起结果,最后还是要回来求我。她半眯起双眸,就不信慕潆会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亲妈,只要慕菲一天爱着姚海,她就有本事令慕潆逃不出她掌心。她勾起冷笑,垂下螓首再次拨打那号码。
慕潆任由他拉着往前跑,紧跟他步伐,望着那只握住自己的大掌,一股暖流注入心田,把心变得软软的,他无意的举动使她心泛涟漪。
忽然,她发觉他们此时像极了在私奔。他的手很暖,宽阔的背给她安全感,高大的身形能为她遮风挡雨。只可惜……他的身份是她不敢高攀的。
刚才来的路上,孟初兰在车上给她说他的资料,她当时觉得只是见个面,没必要知晓别人太多资料,所以一直在随便应声,没认真听。但现在结合眼前的他,他的身份令她却步。
秦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秦邵煊。难怪她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很遥远,如今看来不是一般的远。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相比于他的高高在上,自己连跟他并肩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慕潆越想越失落,忽然视线再次出现模糊,脚步踉跄,她立刻顿住脚步,拉停牵着自己的他:“好了,到这里就行,谢谢你。”
“怎么可以,她随时会发现我们跑了,先上车远离这里再说吧。”邵煊环顾停车场,瞥见自己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二话不说拉着她朝车子走去。
“……”他半推半拉,把她按进副驾驶座,不容她拒绝,马上替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远离这是非之地。
慕潆看向车窗外,飞掠的景物迷乱了眼眸,心因与他共处一个空间而颤动。疲惫的身体得到放松,困意就会袭来,她准备阖上眼休息一下,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在接与不接间犹豫了一会,最终她选择拒绝接听,然后索性把手机关机。
“为什么不接?”其实,邵煊一直有在偷偷留意她一举一动,当然包括她挂掉电话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浪费电话费。”她佯装不在乎地道,目光落向窗外,可她不可能当孟初兰不存在,只要姚海还在,他们两家的恩怨在,只要身体还流着同样的血,她们就有机会给她和妈难堪。
她多想摆脱现状,也曾想过带妈离开这里,可妈根本舍不得。她不可能一个人走,如果她走了,那两母女只会对妈变本加厉。
“在前面的公园放下我就可以了,谢谢你。”她伸手指着前方的小公园,示意他停车,然后真心道谢。
秦邵煊脸色微变,不希望两人就此分开,但他没立场说这些话,于是不悦地紧抿双唇,按照她的指示在路边停下车。
她向他微微颔首,接着拉开车门下车。灿烂的阳光射进眸中,她眯起双眸,明明照得人出汗的阳光,额上却冒出细密冷汗。晃了晃螓首,垂眸看着地面,抬起沉重的腿跨上行人道。行人道上红黄相间的石砖,在她眼中呈现的不是美丽图案,而是重影。
仰首看向天际,散发着光晕的太阳变成了两个,公园内小朋友的笑声似乎距离她越来越远,硬撑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往下坠,无边际的黑暗毫无预警侵蚀她仅剩的光线。
生着闷气的邵煊故意不看她,紧咬洁白牙齿生怕自己会喊住她,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冲动,但这冲动实在过于强烈,他一松口恐怕挽留的话就这么说出来。
所以,他强迫自己不许看,不去听,不用管,可仍是忍不住按下车窗,目不转睛凝望她的背影。不一会儿他便收回目光,一手按着车窗按键,一手发动车子。
突然,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他一愣,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只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倒在行人道上,蜷缩成一团。
心脏噔地一下忘了怎么跳动,一向镇定自若的他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竟然没拉中。推开车门慌张下了车,连车门都没关上,跑到她身边。
伸手拥起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看见她双眸紧闭,面露痛苦,不停起伏的胸口,呼吸急促,脸色非常苍白,却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晕。
“女人,你怎么了?”他用手拍打她双颊,发现她体温烫的吓人,焦急地呼唤,想唤回她的意识。
但因高烧陷入昏迷的她,根本听不到他所说的话,只感觉到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将她往更深的黑暗拉去,偏偏她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意识一点一滴失去。
秦邵煊第一次感到心慌意乱,一颗心提着不知如何放下,凝视怀中苍白如纸的脸,他不止手脚冰凉,而且失去往日冷静,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待发现异状的路人走过来,搭在他肩上,询问发生什么事,他才回过神来,立刻抱起昏迷的她往车子走去,一边驾车一边拨打家庭医生的号码。
“十分钟之内,过来我别墅。”他一定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