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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越到后来回忆就越像一场刑役(5)

过了七年,她母亲——我的表姐终于找到了称心的人,准备再嫁。她这七年一直在一家要倒不倒的服装厂里。我还没到外地上学之前常去。在一个极宽大的房子里,几百台缝纫机一起开动,像飞机场一样。开口说话全部要喊,所以我表姐嗓门要比常人的大,又比常人的哑。空气中飘动着布的味道,回家之后,头发上白茫茫的,都是布料的碎屑。鼻孔里、咽喉里也全都是。从早做到黑,除了极低的基本工资外,按件计酬。我表姐非常勤奋,眼睛一睁开便开始做工,一直做到睡觉,月底结账总比别人多一些钱。砚华很小便会做饭,站在矮凳上,人就比锅高了,就能炒菜煮粥。中午放学,做完了饭菜,砚华就把它们装进铁皮饭盒里,送给她的母亲。她们两个在车间的一角吃饭,我表姐趁人不注意,从一旁抽出一块薄薄的布料,折成一小块,塞到砚华的腰间。吃完饭,砚华若无其事从大门走出。女工进出大门都要搜身,但小孩往往能逃过。

砚华的衣服,除了一件红色的滑雪衫外,都没有花钱。

我表姐存了一些钱,终于可以不用挤厂里的集体宿舍,在镇上租了一间屋。有一天早上,她打开窗子,看见对面有一个男人在太阳底下给一辆大卡车装轮胎。那男人肤色黝黑,穿着被汗水浸透的白色棉背心,手臂和背部的肌肉凹凸分明。

我表姐马上坐到桌子前面,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左照右照,照了很久。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不过三十岁。

半年以后,我表姐就嫁给了那个人。她结婚那天我们都去了。砚华也穿得很漂亮,被安排在我一桌。她很安静。大人喝酒,她喝雪碧,小口小口地抿,大眼睛在杯子上面,骨碌碌看着同桌的人。散席后,她也拿到一份喜糖。

婚礼结束后,砚华一直住在我家,住了有两个月。等到我表姐新居上的大红双喜褪了颜色,她才被接回去。

见到那男人,我表姐说,砚华,叫爸爸。

叔叔。

叫爸爸!

叔叔。

你叫不叫?

叔叔。

她们母女俩的境况明显好转了,我表姐迅速发胖,砚华脸上也有了血色。那男人跑运输,天南海北地跑,经常不在家。她们仍然母女俩过日子。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脚对着脚,对着黑暗的虚空,开始各自想自己的心事。我表姐不愿再在服装厂做,辞了职,买了一个门面,开了一家杂货店。

就这么便又过了五年。这五年我一直在外地,很少回去。即便回去,也只看看自己的父母,其他的亲戚,却都顾不上。这一年因为母亲生病,年底又无事,多请了十来天假,终于见到了阔别的砚华。

3

关于时间,我在二十岁刚刚出点头的时候,是没什么概念的。有一次翻开落了灰的日记,看到一段话,是十六岁那年写的,写得惊心动魄:假使你二十岁那年死去,你怎样度过余下的四年?没有时间了,接下来的日子要怎样?

那是人生最富有时说的话。

自然是平安无事活过了二十岁,然后就像一脚踩进了一个巨大的口袋一样,没有痛痒,无边无际地活了下来。没有孩子,也就没有参照物,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每天照镜子,也察觉不出容颜的变化,只当自己一直很小。

直到那日见到砚华。

我找到表姐家杂货店的门牌,再由门牌往下看,看见一个涂黄漆的实木柜台,柜台被一个男人的背影半遮着。我听到手指按在计算器上的声音,嘀、嘀、嘀,归零,嘀嘀嘀嘀,归零……三十四块。一个女孩的声音说,漫不经心地。

算三十块啦。那男人说。

原来是三十四块五,已经让了你五毛了。

三十二块。

小本生意,本来就只赚你两三块,你这样砍价,我们就算是光给你跑腿了。

你们的货本来也不正宗……

要正宗到大商场去,干吗上这儿来?

你妈在的时候,总是算我便宜的。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三十四块,不买拉倒。

那男人叹着气,从裤兜里摸出钱付了款,拎着窸窸窣窣的塑料袋离开了柜台。我立刻就看见了柜台里站着的女孩。我早就知道她是砚华,但她又实在不是我记忆中的砚华了。白皙、漂亮、纤瘦,穿一件浅蓝色的羽绒服,怕弄脏袖子,套着两个袖套。头上戴一个白色的发箍,乌黑的头发直直地垂在肩头。已经不是那个眼睛骨碌碌乱转的黄毛小丫头了。她正把一张小纸钞放进羽绒服的内袋,又把剩下的钱放进抽屉。一抬头,就看见了我,说,要买……小姨?

我笑起来,说,有卖小姨的吗?多少钱一个?

她跟着大笑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跑出柜台来,接过我手里的包,把我拉了进去。这时候我发现她已经跟我一样高了。我忽然觉察出了年岁的变化,不光是她,还有我自己。就在此后不久的一天,我在浴室中照镜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眼神一瞥,像一个世故而精明的陌生女人一样,我为此惊出一身冷汗——这个眼神使我噌噌噌往上疯长了十年,无法阻拦。

砚华把我拉进门之后,就大喊了一声:妈——

我表姐应声从门面房后面出来,挺着巨大的肚子,右手拿着一柄锅铲。

中午,我和表姐、砚华一起吃饭。炒青菜、萝卜炖排骨、榨菜丝。席间,表姐不断数落砚华,吃相不好,野气,丢三落四,上课走神……砚华只低头扒饭。砚华的期末考试考得很差。除了语文、地理和物理,没有及格的。名次大概已经是在最后。我说,砚华还是挺聪明的。我表姐就说,聪明?小聪明是很多,却不见她用到正道上去。明年中考,成败在此一举。我看她也只配到服装厂做小工。砚华抬起头回一句,做小工就做小工,你从前不也做小工么?我表姐大声说,看你什么态度?做小工有什么前途?我老了怎么靠你?砚华说,你肚子里反正还有一个,靠我做什么?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滴在饭碗里。

接下来的几日,我白天给砚华补习功课,晚上回家睡觉。

砚华果然不用功。她不知我的底细,一开始还算拘谨,就像她三岁的时候在法庭上,十岁的时候在母亲的婚宴上一样,一直在观望和盘算,确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一种陌生的环境,一个陌生的人。这种态度我再熟悉不过,这大概是张家人特有的习性,也许是天生,也许是后天的逼迫,我们可以很纯熟地掌握这种察言观色和趋避的技巧,小小一个人,在污浊繁密的环境中躲躲闪闪地游来游去,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寻觅出口。我们这种人总是形状乖巧,但眼神中的警惕与精明却始终无法掩藏。也许足够聪明,但真正的智慧离我们很远。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一种更拙朴的生存方式,有时似乎已经快要够到了,但不经意间一个眼神的流露,一句话的出口,却又毁了一切。这简直让人绝望。

无论我说什么,砚华总说,唔,好的,是的,行,懂了,就是这样。当我反问她的时候,她的答案没几个是对的。她总在走神。眼睛看着课本,但心思不知道在哪里。

后来我累了——她终于等到我累了,我们趴在阁楼的窗框上看外面。西斜的太阳照在窄窄的小街上,人们来来去去,都有一个长长的影子。鸽子从我们眼前掠过,翅膀上背着阳光。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一排乱哄哄的屋顶,再远处是城区的高楼,再远一些,就什么看不见了。但是砚华看得很专注,阳光同样也照在她的侧脸上,是很美的一张少女的脸。

4

后来,砚华就跟我说了那个在斐济的少年的故事。她那时已经看出了我对她的喜爱和包容,她是登鼻子上脸的那种类型,而我偏偏心软。我们补习的进度很慢,因为成效甚微,而且其他的话题越来越多。

那少年原本也住在这条街上,比砚华大四岁,可看起来却比砚华还幼稚。那少年喜欢砚华,但砚华却对他没有兴趣。砚华喜欢高高大大又斯斯文文的男生,裴勇俊那种类型,看起来赏心悦目,说句话让你融化。那少年却很瘦小,也不斯文,脏话随口便飘出来,还打架。有一次是为砚华打架。街上有个痞子,对着砚华喊,喂,拖油瓶的,店里有油瓶卖没有?那少年正在店里买东西,冲上去就给了那痞子一拳。那痞子很快还击,那少年不敌,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猛揍。砚华见状,拿了一瓶酱油出去,对着那痞子脑袋狠砸,嘴上说,要油瓶是吧?要油瓶是吧?说一句,砸一下;说一句,再砸一下。

那痞子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我表姐赔了不少钱。砚华为此很恨那少年多管闲事。她有时故意和班上的男孩从那少年的门口走过,大声说笑。她觉得这样可以告诉他别痴心妄想,如果那少年不在,她会隐隐觉得失落,似乎在台上演戏,台下却没有观众。

那少年临走的时候,到我表姐的店里买了很多东西。从洗头膏到脚气膏,差点搬空了一个货架。他做了一套新衣服,新崭崭地站在砚华面前,跟她说,砚华,我要走了。

砚华正在摆弄计算器算他该付多少钱,随口问,去哪里?

去做海员,还不知道会到哪里。

砚华抬起眼皮看他,说,做海员?就凭你?

那少年脸腾地红了,说,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做海员?

砚华在计算器上偷偷多按了五块,说,行行行,你厉害,你做了海员,再去做飞行员。

那少年一本正经地说,我倒没想过做飞行员,做海员就挺好,可以到很多地方去看看,还能挣钱。真的,挣钱挺多的。

砚华的手停在计算器上,抬起头问,真的可以去很多地方?

那当然,说不定还可以去外国呢。

砚华的眼睛发亮了,说,你们那里招不招女海员?

那少年搔搔后脑,说,估计……不招吧,哪有女人做海员的?

呸,重男轻女。你带我去好不好?带我去。

不行,你太小了,你初中还没毕业呢。

砚华哼了一声,说,不带拉倒,一共两百块。

那少年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砚华,拎了东西要走。砚华忽然喊,等一下!那少年回过头来。砚华从架子上拿了一罐货真价实的木糖醇口香糖,标价八元,塞到那少年的塑料袋里,说,算我送你的礼物,一天一粒,可以吃好久呢。

那少年眼睛湿了湿,说,砚华……

砚华说,别磨磨唧唧的,吃了我的糖,记得给我写信,寄明信片,知道吗?

那少年拼命点头。

两天后那少年便走了。砚华跟我说,那少年一走,整个街似乎都死了。那少年一走,她就爱上他了。他在她的脑海中印象越模糊,她就越爱他。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所以即便给她写了信,也没办法寄出去。目前为止,砚华只收到五封信。都很短,写一望无际的大海,写日出日落,跟着船帆飞翔的海鸥,写糟糕的伙食,写海员之间的怄气,写衣服被铁钉钩破了,写着写着,就写完了,也想不出更多来,于是从头再写。他翻来覆去地写,砚华就翻来覆去地看。砚华喜欢信封上的邮票,曲里拐弯的字母或者符号,一个都不识得,但看着都那么新鲜美好。

最近的两封信,都是从斐济寄来的。但我忍不住要打击她一下,说,他干吗不跟酋长合个影呢?这般没凭没据地站在海边,说是哪儿都可以。

砚华说,随便哪儿,只要不是咱们那乌糟糟的黄海就行。看这海,多蓝。

又是一个不爱家乡的人,我想。我曾经也对家乡充满了厌恶,一眼都不想看,一心想离开,在外面努力掩饰自己的乡音,深以自己的家乡为耻。但现在呢?现在似乎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家,心安理得地回忆,心安理得地把它写入自己的作品,努力从心中打捞一点残存的爱,甚至不惜为它编造故事。但总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好像面对一个早已决裂的情人,为了获得某种利益,又回头寻找,相见时却总是不自然,皮笑肉不笑,貌似幸福而实则伤痛。

砚华的故事说完之后,停了两分钟。似乎犹豫着说,有件事情我告诉给你,你可不能对我妈说。

那要看什么事情。

你没诚意,算了,我不说了。

我说,那好,我们继续看那篇课文。

我开始讲那篇课文,一个句子一个句子地分析。才讲完一段,砚华就说,小姨,我不想参加中考了。

我说,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斐济。

我一点都不惊讶,说,好吧,说说你怎么去。

砚华合上书本,说,你见识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

我说,好吧,我告诉你,不过我也没去过斐济,只是这么估摸着。第一个办法,你可以去公安局办个护照,到上海坐飞机去。不过要走这条路,你得解决几个问题。第一,你没满十八岁,没有监护人的同意拿不到护照,监护人就是你妈妈,你要看她同不同意;第二,到斐济可能没有直达航班,你得查一下该在哪个国家转机;第三,你的英文程度可能还不足以看懂飞机票,你得随身带个翻译;第四,旅程的费用没个七八千块拿不下来,这笔钱你也得跟你妈商量商量,看她能不能给你。如果要带个翻译的话,可能还得翻倍……砚华大叫,停停停……有没有别的办法?简单一点的?不用烦劳我妈的?

有,当然有。

快说快说!

我笑了笑,说,你不是很会游泳吗?就从黄海跳下去,一直往南游。遇到巡逻的舰艇呢,就潜下去避一避。不过小心底下的鱼雷。等游到公海,就自由啦,谁也管不了你,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斐济在南太平洋,方向对了,总有一天能游到。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搭上顺风船。这方法好,又省钱,又可以不惊动你妈。

砚华呆了半晌,说,人家还当你是知心朋友,这样消遣我。

我说,砚华,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还有半年的时间,你脑子好使,还来得及。先考上高中,再考上大学,等自己挣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砚华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姨,你怎么也跟个老太婆似的?那你说,你考上了大学,自己挣钱了,你怎么哪儿也没去啊?

为了证实她自己的观点,她又抖出那张地图,指着那些被我很久之前圈起来的地名,说,这儿、这儿、这……儿,你去过了吗?你不是有能力去了吗?为什么没去呢?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人生,有时候会有很多的……变数和无奈,梦想,也不是恒久不变的。

砚华看着我,摇了摇头,说,小姨,你太让我失望了。

5

假期结束后,我回到工作的城市上班。整个星期我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变化。如果不是砚华,我觉察不出自己的变化。是生活改变了我吗?我明明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做最靠近梦想的选择,但仍然一点一点偏离自己的初衷。回头望望,真像在混凝土墙上敲一只水泥钉,洞敲好了,水泥钉也弯了。

我表姐三月份生了一个男孩,我回去送了一个红包。砚华里里外外打点,非常忙碌,仿佛也乐在其中。可是回来之后不久,就接到表姐的一个电话,声音惊惶失措,砚华……砚华失踪了。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去了斐济。但我知道她去不了。

表姐说,砚华乱收客人的钱,卖五块的东西她卖八块,熟客她也宰。现在客人找上门来了,账目上却没多出钱来。问她钱去了哪里,她死也不说。我表姐就打了她,把她关在阁楼上。砚华后来承认钱被她买零嘴,请客,打车……花掉了。本来事情也就过去了,偏偏我表姐夫的手表不见了,就问了砚华一句:砚华,看见我的手表没?砚华就跳起来,说,你怀疑我?你怀疑我?我会要你的破表?你送我我都不要!我表姐夫生气了,说,你这丫头真不知好歹,我辛辛苦苦供你们母女吃喝,供你上学,连句话都问不得?砚华把书包一摔,说,这书我还真不想念了!再说,我用的是我亲爸每年打在我妈银行户头上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边大哭,一边跑出门去。我表姐夫妇二人确实怀疑砚华偷拿了表,因此谁也没追出去。没想到砚华这一跑,两天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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