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明现在很是无奈。
许殊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能够感受的到。他输入许殊体内的法力,在刚才的一瞬间反馈给了自己,并且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有另一股未知的能量介入,正在许殊的体内大肆破坏。
张大明无能为力,贸然介入两股能量的战斗,费力不讨好不说,搞不好许殊的经脉会因此受损,从此变成一个废人。
何子莫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看床上浑身血迹斑斑的许殊,又扭头看看眉头紧锁的师父,有些不明所以,双手托着脑袋无趣的撇撇嘴。
“怎么样啊许殊学长,跟我一起度过的时光还算愉快吗?呵呵。”“苏忆茉”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肢体残骸,掩嘴轻笑,声音尖锐而刺耳。这些触目惊心的血肉,都是从许殊身体一点点抽离出来的,看起来让人反胃,“苏忆茉”却是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
“……饿了……”许殊低垂着脑袋,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此刻居然平静下来。不仅如此,甚至还上扬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笑什么?!”“苏忆茉”当然觉察到了许殊的笑容,甚至感觉许殊的笑容充满了对自己的蔑视,声音蓦然变了腔调,充满了凄厉与不甘。
许殊却是没有接话,只是独自冷笑,笑声愈来愈大。“你不过是一块任人宰割的板上肉,有什么资格嘲笑我?!”“苏忆茉”有些难以置信的叫嚷起来,似乎想用这种言辞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饿……纯粹……的恶……一定……好吃……”许殊的一只手轻轻一抽,如同无骨一般,从层层锁链中轻而易举的抽离出来,锁链似有所不甘,蠕动着还想要再把许殊束缚起来,却是被许殊一个挥手,拍成了满天灰烬。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苏忆茉”,瞳孔猛然一阵收缩。“她”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根本无法动弹分毫,似乎刚才“她”加诸在许殊身上的一切,就要被许殊原封不动的奉还回来了。
“……饿……好快……又饿了……吃!”挣脱束缚的许殊抚摸了一下肚子,又抬头看向“苏忆茉”,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欢喜。只是这种欢喜,是饥饿的人对食物的欢喜。
“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这种状态的他,连我都怕呢。”叶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苏忆茉”的身侧,眼睛盯着状态很不稳定的许殊,似是在跟“苏忆茉”对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了,要不然我也得遭殃……”叶芮轻轻拍了拍还在发愣的“苏忆茉”,转身瞬间消失在原地。被叶芮这么一拍,“苏忆茉”这才回过神来。
如果说刚才的许殊,对于“苏忆茉”来说,就是一根手指可以碾压粉碎的蚂蚁,那么现在的许殊就像是一个巨人,随意散发的威压就能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不过“苏忆茉”并不害怕,事实上,即使许殊比现在再强大两倍,“她”也不会害怕。恐惧是生物的本能,但“她”不过是本体的一缕残魂,只是用来对付许殊的一个后手,一颗弃子罢了。
一缕缕黑焰不知从何处升起,将许殊脸上的黑色布条烧灼殆尽,却没有伤害他分毫,周围遮天蔽日的雾气也被一点点烧灼,金色的光芒逐渐显露出来。
“吃!”许殊猛然睁开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苏忆茉”,眼珠似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看起来狰狞而恐怖,狞笑着舔舔嘴唇,下一刻,便是动作迅速而敏捷的,扑向了还有些发愣的“苏忆茉”。
“苏忆茉”直到这一刻,才欣喜若狂的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她”马上催动能量,脱离了许殊的攻击范围。失去了目标的许殊,站在原地看着“苏忆茉”逃离,却是没有一丝紧张,笑容依然灿烂的挂在脸上,只是这笑容充满了戏谑。
没错,就是戏谑。就像猫抓到老鼠,却并不急于吃掉,那种漫不经心的戏谑。
“许殊!”房门被猛然砸开,一个个的人争先恐后的涌入进来。如果现在许殊清醒着的话,一定会把这些人认出来,谭启竹、张伟赫然在列,还有跟随他一起来的一众同学。只不过此时的一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有些甚至行动都不方便了。
看到床上闭着眼睛,胸膛空洞的许殊,还有满房间的血迹,再看看床边的老道和小女孩,张伟一时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一切。眼眶一红,抬起手迅速凝聚出狙击枪,就要一枪打爆老道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却是被谭启竹一个挥手,打偏了方向:“别冲动,刚才的解药,就是这老道给我的。”
半个小时前……
“不好,那个家伙又出来作恶了!”正准备拿出一些材料来交换糖葫芦的老道,撇了远处一眼,语气略显着急。伸手一把揽过身边的小萝莉,几个踏步便是消失原地。卖糖葫芦的大汉揉了揉眼睛,感叹一句:“真是NB的老头……”半响,才好像幡然醒悟似的,调头追向老道离去的方向,一边跑一边大喊:“特么的臭老头儿!还我糖葫芦钱!”……
一处宾馆,老道一手夹着啃糖葫芦的小萝莉,快步进入。“大大大大,大爷!”前台接待看着行动敏捷的老道,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连连挥手老道才注意到她:“怎么了?!”
老道正急着找寻“恶”的踪迹,说话有些不耐烦,甚至恶狠狠的瞪视着前台接待。前台接待有些畏惧老道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用手指点了点老道手里的小萝莉,小声的说道:“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和未成年人发生关系都是犯法的……”
老道和正在啃冰糖葫芦的小萝莉,同时翻了个白眼,异口同声的大喝一声:“滚粗!”直吓得接待后退好几步,一个踉跄便是跌倒在地,有些无助的掩面而泣。
“切。”目睹这一切的两人,又是齐齐一个白眼,随后老道便是踏上了楼梯,带着小萝莉快步跑了上去。
“一个,两个……”老道不停的打开房门,所有房间都横七竖八的躺着受伤的人。小萝莉眼尖的发现,所有人的伤口都弥漫着黑色的雾气,不过因为嘴里塞着糖葫芦,也就没有说出来。
在二楼没有发现一个清醒的人,也没有发现“恶”的踪迹,老道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三楼,这才发现了唯一一个清醒着的人,谭启竹。
“小家伙,你还好吧。”老道夹着小萝莉,看着倚在床边的谭启竹,扔过去一个小瓶子。“这是什么?”谭启竹没有接,任由瓶子滚落在地上。“好东西,可以治疗你中的毒。”老道摸摸胡子,转身离开了房间,朝着下一个房间奔去。
谭启竹听着老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个低头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被“苏忆茉”一掌打得滚落在旁边,半天没有缓过气。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没有受重伤,但也是憋了一口瘀血在胸膛,刚才老道来的时候,他死命的憋着不显弱态,直到此刻才吐了出来
谭启竹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捡过了小瓶子。谭启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一眼看出这是一个纯玉的瓶子,苦笑一声,倒出一颗药丸服下。“能被人用玉瓶做诱饵毒死的话,也不算死得一文不值了吧……”
老道出了门,正好看见躺在走廊的张伟。“这小子这么肥,一看就是好吃懒做之辈,我就不救了……”说着又急匆匆的走了。他大概不知道,这个略胖的小子,半个小时之后差点一枪把他打死吧……
又走了几步,转角处躺着一个黑衣女子,眼皮微垂的躺在哪里。听到脚步声,黑衣女子睁开了眼睛,看向老道。“‘魔王’的禁脔?”老道一只手摸摸胡子。“特么老头儿你不会好好说话?!”黑衣女子受伤不轻,嘴上却是不依不饶。
“我们只是不被承认的附庸罢了,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女子的眼睛又闭上了,似乎并不害怕老道会趁人之危,但是嘴里却是轻轻嗤笑一声,“你们几个老家伙弄出来的东西,要是把我弟弟弄出个好歹,你们的道观就等着重建吧……”
“……小妹妹,万事好商量,你弟弟在哪?”老道完全不怀疑女子的能力。开玩笑,“魔王”的附庸听起来弱气,实力也不算太强。可并不是一个人啊,几个人一起杀入道观,自己几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儿,完全是被吊打……
“那边最后一个……”女子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伸手指指走廊尽头,老道马上屁颠屁颠儿的跑了过去。“‘恶’大哥,‘恶’大爷,祖宗哎……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我的道观可就全看你了……”老道一边快速跑过去,一边嘴里念叨着,满脸心疼的表情,滑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