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芹发痘痘的事,当然瞒不过皇后。在古代,发痘痘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连太医都不敢来为她诊治,林香芹不知道该哭该笑,当初她想方设法,也出不了皇宫,发过这么一场稀奇古怪的病后,皇后居然命人连夜将她送出宫了。
不过,林香芹没想到的是,皇后没有把她送回去,而是让人把她送去晋王府。林香芹进了晋王府才知道,李宇晋也发水痘了,美其名曰是两人在一起,好一起诊治,其实就是怕他们传染给别人,好集中隔离吧。
林香芹被畅通无阻地送到了知心阁,她进知心阁的时候,发现李宇晋正在亭子里面一个人独弈,没有一点发病的迹象。
见林香芹来了,李宇晋热情地迎上去。
“芹儿,你终于来了。”
林香芹冷不防地把上李宇晋的脉,却发现他什么病都没有,露出来的皮肤里面,也没有一颗痘痘。
“这是怎么回事?”
林香芹疑惑了。
李宇晋却不急着解释,也不像别人一样,听说林香芹得了天花,就退避三舍。相反,他还很是亲密地上前,拥住林香芹的肩。
“芹儿,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如果李宇晋认为林香芹会为这句话感动,那李宇晋就大错特错了。林香芹毕竟是位医生,又得天玄老人的真传,当她在李宇晋的身上,闻到跟她在皇宫之时,宫女在她宫中点得熏香一样的香味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所有事。
“李宇晋,你居然敢算计我。”
难怪她只有肚子和手上长痘痘,难怪她什么预兆都没有,难怪李宇晋那天,会那么反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吃她的豆腐。
李宇晋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不顾林香芹愿不愿意,就将她打横抱起。
“说什么算不算计啊,你想啊。如果不是我,你还困在皇宫呢。”
李家的人,都是狐狸转世了,刚刚解决李宇昂那只坏狐狸,这边的又露出狐狸尾巴了。
“你对我下药的时候,皇后还没有召见我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在打些什么坏主意。都一年过去了,你还是一肚子坏水。”
李宇晋笑着不答,反正林香芹既然什么都清楚,他也乐得不用解释。
李宇晋将林香芹抱回房间,一推开门,就看见紫衣,贞儿,杏儿,青儿都在等着她。
有一年没有回到知心阁了,林香芹望着与记忆中一样的情境,眼眶禁不住红了起来。
李宇晋将林香芹放下来,任林香芹拉着三个丫鬟聊天,虽然在之前,她们见过一面,但是因为林香芹那时候,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没能好好聊聊,聊到最后,林香芹原本计划中的,要找李宇晋兴师问罪的事,也全忘了。
后来,贞儿告诉林香芹,李宇晋给她下的药,叫天花粉,是百毒全书中有过记载的,这种粉末一旦沾上人的皮肤,就很难洗掉,而且一遇上特殊熏制的熏香,就会长出水泡,形如天花。林香芹当初研究解药的时候,一般都会先按着百毒全书,把毒药研究出来,再慢慢找出解救之道。所以这些毒药,一直都在安心小筑放着,林香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毒药在一年之后的今天,会用在她自己身上。
林香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住进了知心阁,当然不久之后,就传出她和李宇晋的‘病’都痊愈的消息。
这一段时间里面,李宇晋几乎天天都黏在林香芹的身边,可是却只字不提林香芹该如何让选择的事,那样子,就放佛林香芹是他的,跑不掉了一样。
林香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住在知心阁的第五天,林香芹实在受不了宅在知心阁的日子了,她趁着贞儿她们都在忙的时候,一个人出了知心阁,随处散散。
她去了种满兰花的沉香苑,那个如兰花般优雅恬静的女子,短暂幽然的生命,像兰花一般傲然开放,绝世独立。
她走过曾经和丫鬟们打水仗的小溪,桃花已经谢完了,水面,也早就恢复了平静。
……
晋王府,留有太多回忆,现在想起来,或莞尔,或伤痛。却是一件事都不能放下。
林香芹随意逛着,不知不觉,又走进了那群曾经让她迷路的假山。假山还跟一年前,没怎么变化,应该说,晋王府都没怎么变化,除了人事已经彻底地面目全非以外。
走了一段路,太阳也渐渐地有些烈了,林香芹走了一段时间,觉得浑身发热,就钻进一个石洞,躲躲凉。
林香芹才没那么多的顾忌呢,她席地而坐,幸得这些石洞通风好,不是很湿。
林香芹靠在石壁上,凉风习习,实在是太舒服了,不知不觉的,睡意来袭,她在迷迷糊糊中,就要睡过去了。
林香芹的计划,最后还是没有得逞,打扰她美梦的,却是李玥。
林香芹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在不远处听了下来,然后,林香芹听到了她最讨厌的声音。
"郡主,那不是紫衣吗。"
林香芹是认得这个声音的,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跟主子一个模样。倒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丫鬟。
林香芹没有走出去,一是懒得和李玥纠缠,二来,也想知道她们叫寒烟到底有什么事。
“去,把紫衣给我叫过来。”
一阵脚步声走过,不久就听见紫衣的声音出来。
“参见郡主。”
紫衣很有礼数地向李玥请安,林香芹稍稍将头偏了一个位置,虽然能看得见外面的景物了,却也只能看到她们的裙摆。
“王爷和王妃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吗,知心阁怎么还没有撤防?”
没有撤防?可是她刚刚不是大摇大摆地从偏门走出来了吗?
林香芹正在纳闷呢,就听见紫衣彬彬有礼地回答着。
“回郡主,王爷和王妃的病虽然有了好转迹象,但还是没有痊愈,王爷这样做,也只是怕病传染给其他人。”
想不到紫衣也是属于那种说谎话不脸红的人,如果不是林香芹心知肚明,还真要被她骗过去了呢,不过想到这儿,林香芹也明白为什么在知心阁休养的这些天,会这么安静了,原来李宇晋一直都没有撤防。
“还叫她王妃,她早就不是了。”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虽然表面上,李玥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但私下里,那种争强好胜的性子,还是让人看不过去啊。
“王爷从来都没有休掉王妃,也没有和王妃写过休离书。所以她还是我们的王妃。”
紫衣的回答,也给林香芹提了一个醒,这番话,林香芹也不是一次听说了,虽然李宇晋在之前提过,但是林香芹都没怎么往心里去,现在寒烟再次提起,林香芹总算知道李宇晋有恃无恐的原因了。
“该死的,李家的人,都是狐狸转世,特别是李宇晋这只笑面狐狸,整一个老奸巨猾的杰出代表。”
林香芹愤愤不平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幸亏声音小,没有惊动外面的人。
林香芹清楚地看到李玥的拳头蜷成一团,显然很是生气。
“她都已经是三王妃了,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就算王爷不想放手,大唐法律也是容不下这种乱伦的女人的。”
乱伦!林香芹恨不得冲出去给李玥一拳。不过,考虑到力量悬殊,林香芹还是决定先看看形势再说。
“郡主,滴血认亲,是你提出来的,当时你也在场,小王爷是王爷的孩子,是大家亲眼所见的。你别想歪曲事实,污蔑王妃。”
李玥气急,就要让人掌嘴,林香芹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看到的,却是一副让她瞠目结舌的画面。
本应该被掌嘴的人反过来给了芳儿一巴掌,可怜芳儿细皮嫩肉的,紫衣这一巴掌,又一点都不省力,直打得芳儿的脸红半边,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
“你。你什么时候在里面的?!”
双重震惊让李玥说话都有一些结巴了。
“紫衣是我的丫鬟,谁准许你打她的,还有,滴血认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香芹发起怒来是六亲不认的,为了滴血认亲之事,有多少人被她骂过了,就算是连星和李宇晋,林香芹也骂得毫不留情,更不用说是她李玥了。
李玥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对林香芹的怒火,她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你的丫鬟才叫大胆呢,她再怎么说,也是晋王府的人,只要卖身给了晋王府,我就是她的主子,就有权利教她怎样做一个奴才。”
林香芹还想说什么,寒烟却自动站了出来。
“我从来就没有签过卖身契,我是王爷从林府调过来伺候王妃的,我的主子,只有王妃一个。郡主如果不信,可以无管家那里查看人事薄。”
还有这层缘故,这件事,就算是林香芹本人,也不知道呢。
“就算是这样,我是郡主,是君,你是民。你也应该听命于我。”
紫衣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掀开衣袖,露出白玉般的手臂。
刺青耶!想不到紫衣的身上居然有刺青,还是刺着大雕,一个女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男性化的刺青啊。
李玥看到这个刺青,却是脸色大变。作势就要离开。
这个刺青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就连紫衣身上,也有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