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外竟然多了皇上的禁军,凤妩绵敛住了神色,该来的总会来,上次默许玲珑将她打死,不知这次他又会怎么对她。
“妾身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欠身行礼。
皇帝和太子坐于餐桌之前看着是准备用膳,她的到来似乎不是个好时机。
“妩儿,你身体可是好些了?”龙铭澈端起酒杯浅浅品了一口,唇边挂着温文的笑容,却用带着寒意的视线注视着她,语气不咸不淡,根本就不含任何关怀的意味。
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跟眼中的杀意倒是十万八千里,是不屑掩饰还是就是要让她感觉到那种不屑?
“多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低低地垂首,她做出一副不敢窥视他的样子,他若是故意要让自己看到他眼中的杀意,那么他想要什么结果?
“既然好多了,那就回来好好照顾太子吧,”赏玩着手中的酒杯,他望着对面始终不言不语琉璃般的孩子,“皇儿以为如何?”
琥珀色的眼睛似乎蒙了尘,掩去了所有的情绪,龙辄淡淡地接口:“父皇既然已经答应了太后将妩儿送给她老人家,皇儿自然是没有异义。”
只是一月未见,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她怀中颤抖着哭泣的孩子了。
“难得皇儿这么懂事,妩儿,你过来为太子布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唯一的皇子,龙铭澈轻描淡写地下令,夹了菜到龙辄碗里,像个慈父般说道,“那我和太后说说,让她回来陪你几天可好?”
龙辄将他夹的菜送入口中:“多谢父皇。”
“是。”妩绵过去结果梅儿手中的碗筷,眸色一沉,梅儿,那笔帐还没有好好算呢。
梅儿看到她是,神色一瞬间变为惊恐,素知太子对她的依恋,她还活着,就代表自己会遭到报复。
“启禀皇上,宇王爷求见。”
“宣。”龙铭澈整理了一下仪容,挂着淡淡的笑容。
妩绵敛下视线,这个男人,就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会露出那种强烈的寒意,这份特别又是因为何意?
须臾。
龙铭宇带着侍者而入,上前行礼:“臣龙铭宇参加皇上,太子。”
“免礼,”带笑的眼望着他,皇帝瞟一眼戴着帷帽的凤妩绵,说道,“皇弟,今日怎么如此有空进宫来看孤呢?”
龙铭宇一挥手,侍者就将手中的物品献上,打开瓶盖,一阵葡萄酒的幽香淡淡飘散。
龙铭宇道:“臣弟只是恰好得了些葡萄酒,特地送来给皇兄品尝。”
“葡萄酒吗?”皇帝起身,踱着步过去,凑近短促地轻嗅几下,现出满意的神色,“上好的极品,甚至比贡品还要好上几层,皇弟真是有心了。”
清澈而泛着光泽的褐红色液体,荡漾在白色瓷瓶之间,有种近似毁灭的凄艳。
通常红葡萄酒愈老颜色愈浅,愈年轻颜色愈深,而褐红色则是名贵的好酒储存多年的色泽。
扯开淡淡的笑容,龙铭宇回:“臣弟觉得,这酒只有皇兄太后才有资格品尝,自然不敢藏私。”
视线却是飘向凤妩绵,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一室的宫人。
“呵,孤忽然想起,大明宫中有一套‘九泉月光杯’,亦是稀世珍宝,配上这旷世美酒,定然是绝佳的匹配。”皇帝眉眼含笑,将瓶盖盖上,看着龙铭宇,“既然皇弟亦没有尝过,孤便让人拿来和皇弟一同品尝可好?”
宇的视线在梅儿身上停留了须臾,看向君王,笑着应道:“如此,臣弟就却之不恭了。”
“亏皇上还记得‘九泉月光杯’。”一声脆脆的女音突兀地闯入其间,就见一名身着天青色的华丽宫装女子不顾禁军阻挠闯入。
“皇上,属下挡不住太后娘娘。”禁军单膝跪地,请罪。
“无所谓。”龙铭澈手一挥,示意他们退下,转而看向一脸怒意的申琪贝,带着温文的笑容,“太后安好。”
“不好!”申琪贝噘嘴嘴,努力平复着自己凌乱的气息,回答得毫不客气,“你借东西不还,还好意思问我好不好。”
“太后娘娘。”
“皇上,太子,宇王爷。”一群宫人纷纷行礼。
“太后,”挂着有些无奈的笑容,皇帝摘下腰间的佩玉递给她,“这个当作赔礼,您可消气?”
雕琢着代表皇权象征的龙玉,龙铭澈竟然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赠给太后。
“哼,这才差不多。”一手拿过玉佩,申琪贝指指身后的波光粼粼的一套酒具,“反正,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一声,夜光杯我收回了。”
申琪贝,仅为近双十的年华,甚至比皇帝还要小上几年,至多也就只能算是个挂名的太后,但看此刻,小太后当面对皇帝无礼,不止没有任何人呵斥,皇帝本人竟亦是现出无限的纵容,连龙玉都毫无犹豫地赠送,对这个小太后,她不得不再次做出评估。
看着小太后一脸孩子气的模样,龙铭澈好脾气地建议:“太后,宇带来了葡萄酒,不如,一起坐下品尝可好?”
“好啊!”其实一进来,申琪贝就闻到了葡萄的果香,得了龙玉心情本就大好,对这个提议当然非常欢喜,“不过,我要亲自给你们倒酒,”转向凤妩绵,“妩儿,你也要尝尝哦,这样组合出来的葡萄酒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