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玲珑的身影,那个少女最后还是不忘关心她,想着便有些恍惚,心中更为踟蹰不定。
“绵绵?”
突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属于那个男人。
妩绵本地握住拳头,不说一句,低低地垂首,死死盯着裙角——龙铭宇,她该怎么面对?
“绵绵,”叹息着自背后将她搂入怀中,龙铭宇轻声呢喃,“你总是这么心软,这么善良。”
灼热的温度,从他的胸膛自背部传入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垂下眼帘,语气中隐入迷惘的忧伤:“宇,不可以,皇上如果知道了——”
知道她了解真相的人只有两个,一个玄然,另一个龙铭澈,而他们都不会将此事告知宇,只要躲过皇帝的眼线,她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对付他。
他搂紧她,将脸深深埋入黑缎般的乌丝之间,嗅着独属她的芬芳:“绵绵,我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
她给他食髓知味的满足,一旦上瘾就无法再拥抱其他的女子,谁都代替不了的致命诱惑。
“放开我……”声音极轻,轻到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她相信他的话语,没有男人能躲过她身上埋藏的蛊,由父皇一手打造的诅咒。
只要溺香一日不从她体内消失,她就永远无法逃离傀儡的命运,天涯海角都会被追回,万劫不复。
“匕首之上有见血封喉的毒。”他在她耳畔用着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缓缓道来,“不论是谁,也许是玲珑——”
她倒抽了口凉气,瞠目结舌,不自觉反驳:“不——”
“为了你,”他的气息紧紧将她缠绕,言语中带着冷酷的云淡风轻,“谁让她欺负我的绵绵呢。”
“宇,不行。”她急切地想要转身阻止他的话语。
这个男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能将残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为了她,一个棋子,首先是摔了她心爱之物的朱雀国皇帝,接着是作为帮凶的梅儿,然后很快就轮到与其流着相同血液的亲族,曾经伤害过她身体的玲珑。
“我怎么会舍得我的绵绵被如此欺负?”他脸上的神色掩于黑发之间,只有那阴鸷的语调传递着戾气。
“宇,不要为了我做这么多,不值得。”龙铭宇,野心家,一个没有爱情的人口中说着甜言蜜语,她只觉得荒唐而恶心。
“不要做傻事,不要妄图抹去那毒,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他松开她,唇边展露温柔的笑容,将她被风吹乱的轻纱整好,“绵绵,江充容很快就会消失于这个宫廷,”眼中杀机乍现,“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绵绵。”
“啊?”她惊讶,龙铭宇似乎对后宫之事了如指掌,“宇,不要——”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很多事,表面功夫是要做好的。
这个男人,心是由什么做成的呢?如果他知晓了她的真相,那么,她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是死,还是?或者,他会向她讨取曾经所有的付出——
那双含着温柔的阴鸷眼眸,隐藏的嗜血,她很清楚。
“绵绵,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握着她冰冷的手,他笑得云淡风轻,“我会给你无上的荣耀和无上的权势,我要你做——皇后。”
皇后?
她瞠目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的话语,他到底在说什么?
“宇?”她迷茫地透过纱看着他,身体有些不自觉发抖。
“听着,”他抓着她的肩膀,目光凛然,很严肃,“半月之后,皇宫中会有一场重大的事件发生,而你要不顾一切地去保护皇帝,不顾一切,不惜代价。”
“啊?”半月,她又闻得了阴谋的味道。
“然后,你会封妃,”他眸色微暗,“在我出征之前,我会给你做最好的安排,为你夺取该属于你的一切。”
她的心开始狂跳,有种异常兴奋的感觉涌上胸臆,他要给她安排机会,似乎能为自己上位做准备,意外的惊喜。
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只要是宇让我做的,绵绵一定会做到,不惜一切代价。”
【容歆宫?明艳堂】
妩绵灵巧地把玩着傀儡,巧笑嫣然的看着眼前锁眉深思的芜锌,语气中带着调笑的撒娇:“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傀儡很像你?”
芜锌叹息,琉璃色的眼眸中是浓浓的无奈,动手斟了杯茶递至她手里,拿开和他相似的傀儡:“绵绵,你太任性了,这种东西放在身边随时会给你带来危险。”
“哼!”她很听话地松开傀儡,噘嘴挤入他的怀中,淡凉的温暖,熟悉的安心,满足地叹息,“好啦,我乖,只要哥哥经常来看我,绵绵就什么都听哥哥的。”
“绵绵,”他拉住她要探入他领口的手,语调始终不变的温和,“你还是没有改掉这个坏习惯。”
“人家才不要改掉。”她邪笑着,轻易就挣开了他的手,就知道他舍不得自己疼,力度总是极轻,“我喜欢这样,能感觉到哥哥的体温。”
眷恋的体温,熟悉的薄荷清香,独属于他,这个面如冠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