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快来,快来。”
智恩要把手机看穿似地盯着,念咒语似地嘟囔着,当然手机绝对不会回答她。
“快来,让你快点来,怎么还不来?”
瞪了一个小时无罪的手机,疲惫的智恩躺倒在沙发上,正好电视里出来了婚纱展销会活动的广告,气头上赶紧换了台。
“现在戳谁心窝呢?5月的新娘有什么了不起的到处咋咋呼呼!”
现在正好是结婚的时节,最近即使在电视里看到婚纱也会心里不舒服的赶紧避开眼神,这就是所谓的老姑娘歇斯底里症么?智恩自己也觉得幼稚叹了口气,没有约会的无聊周六,怎么等也等不来的短信,心里很别扭。
“不是,这样的日子自己先发短信过来说要见面多好?”
智恩气呼呼地躺倒在沙发上,当然不满的对象是郑允浩。
自从允浩冒着风雨把自己送回家之后,真的脑子里一直想着他,安静,土里土气的男子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智恩的脑子,睡觉之前也都是想的允浩,早上一睁开眼第一个想的还是允浩,被这样的自己吓得打寒噤,但是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郑允浩。
每天智恩的脑子都在忙碌着,郑允浩的想法就像癌细胞一样繁殖,现在应该有数千种了。
想他想到头要炸开了,突然像雷击一样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自己不主动联系的话允浩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所以智恩忍着好几天没有联系他,伤心的是,果然如果智恩不联系的话连一个短信都没有,一般会来个短信问最近忙么,过的怎么样,但是一直杳无音讯让她很生气,更让她伤心的是,他竟然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故意不去联系他,不,也许是根本就不在乎没有联系这个事实,因为不是那样的关系,这样想着心里就怨恨,越怨恨心里就越想。
一周中一直下雨,偏偏周末的时候天气很好,智恩打开阳台门换气,望着远处允浩住的501栋,好,郑允浩你,看你什么时候联系我,我绝对不会联系你的!
这样内心决定的时候手机响了,智恩赶紧跑去四处找手机,拼死的找到扔到沙发角落的手机,也没有时间看来电人是谁就赶紧接了电话。
“喂?”
“智恩么?是我。”
是那英,智恩全身没有了力气。
“……恩,是,怎么了?”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没有力气?还在无精打采么?啧啧。”
那英砸着嘴,智恩叹了口气回答:
“有什么事。”
“能是什么事,臭丫头,我不是说给你介绍相亲对象吗,打电话和你商量见面日期。”
“啊,那个。”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那边想这周马上,也就是明天见面。”
“不知道……”
智恩没有说下去,内心不太情愿。 “人真的很好,见见吧,我之前也见过几次,干净长得也不错,性格也很洒脱好像还不错。”
“……”
“真的是不见会可惜的人,是你我才介绍的,我说。”
奇怪,对方是律师,而且很有看男人眼光的那英也保证是不错的男人,但是自己却没有兴趣,天气这么好,与其去和相亲的男人别扭地喝咖啡,不如和允浩在附近的公寓一起玩。
看到智恩不冷不热的态度,那英也好像嗅到了异常的味道。
“智恩,你该不会现在还没振作精神,想着那个花花公子吧?”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不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拒绝相亲?”
“真的不是。”
智恩强烈地否认,这样看来已经好几天没有想到郑允夏了,脑子里想的全是郑允浩已经没有那样的余地了。
“那是什么?到底为什么?”
“……就是提不起兴趣。”
犹豫着说完,那英敏捷地问:
“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智恩被戳中内心,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眼尖的那英无语似地说:
“智恩你也真是牛掰,不久前还对那个花花公子要死要活,现在就又对别的男人有好感了?”
“……”
智恩默不作声地脸红了,正如那英说的,因为郑允夏那样伤心就是不久前的事情,自己这样变化多端自己也觉得无语。
“是,那个家伙就见过两次,放弃很容易,反正正好,对方是谁?”
“我们公司的人。”
“年龄?”
“小我两岁。”
智恩自己觉得神奇,惊讶自己不知不觉间将允浩作为自己的恋爱对象来说,同时脑子里又开始明亮起来,原来是这样,所以我才常常想到允浩啊。
电话那边传来那英叹息的声音。
“比你下……那么今天三十一岁,虽然年轻也不小了,但是我是那样的,男人即使只大一岁,也会有沉稳的味道,年龄小只会想着依赖女人,作为结婚对方不怎么合适,现在即使恋爱也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不是么?”
“不是的,允浩他不一样!”
智恩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心胸开阔,善良,不知道有多深情,在公司里也是认真,有能力,绝对不是依赖女人的没有礼貌的年下男,又稳重,个子又高,还有力气……”
“那个男人叫允浩?”
智恩激烈地说着,那英勉强忍着笑似地问道,这时智恩才感到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
“恩。”
“真是陷进去了,那个男人也这样么?”
“……不是。”
“那么?”
智恩的脸上乌云笼罩,犹豫的智恩贱声贱气地回答:
“说另有喜欢的女人。”
“什么呀,那你现在是单相思?”
“……恩。”
“天啊。”
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的那英又问:
“那和你是什么关系?”
“职场同事兼朋友……类似的关系。”
“真是没法活了,你现在是和男人做朋友的年龄么?”
被朋友训斥的智恩像乌龟一样缩起了脖子,那英长长叹了口气说:
“真的喜欢的话那也没有办法,抢过来。”
“什么?”
“也是不能算抢,不管怎么样那个男人不也在单相思吗?那就没什么好等的了,让他喜欢上你不就行了。”
智恩犹豫着。
“那怎么能行……说是喜欢了很久的女人。”
“现在是关心别人的时候么?得先你活下来。”
那英先发制人似地说:
“别说二话了,把那个男人变成你的,爱情可是争取来的,告诉你。”
“……能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你在沉迷于工作之前还挺有人气的不是吗。”
对于没有自信的智恩,那英煽动了她好几遍。
“赶紧打电话说明天见面,今天也是,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呆在家里?不要在乎手段和方法,一定要见面才能行啊。”
挂上电话智恩轻轻地压制着疯了似地跳动的心脏,让郑允浩喜欢上我,想想都头晕得没有精神。
【允浩,你在干什么呢?】
周天下午,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面坐着程序的时候,智恩的短信进来了,允浩露出开心的微笑,因为不会跳舞就在屋里蹦蹦跳跳跳起来。
最近几天智恩一直没有联系,以前经常一到周六或者周日就一起去吃饭,这周周日都快过去了还没有消息,现在正在焦急,因为一直没有联系迫切地想发个短信问候一下,但是忍住了,这样下去发现自己心意的话就出大事了,忍着忍着就胡想起来,难道是我做错什么了,不然又去相亲了,要是去相亲看上对方的话该怎么办。
好几次都差点按下拨打键,每次见面自己的内心都逐渐变大,现在对于掩饰自己的内心已经渐渐力不从心了。
【就呆在家里。】
愉快地赶紧回信后,马上又来了短信。
【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兜兜风?】
当然允浩没有理由拒绝,允浩像要跳起来一样开心,赶紧换好衣服朝智恩等着的约定场所跑去。
智恩没有穿平时穿的正装,而是穿着色彩亮丽的百褶裙,雪白的短袖衫,分成两股宽松地炸起来的卷发看起来很清纯,就像去约会的人一样,允浩歪着头笑着对智恩打招呼。
“科,科长,你最近怎么样?”
允浩高兴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智恩冷漠地避开眼神粗略地含含糊糊。
“恩,就那样。”
允浩在智恩指引下坐上了她的车,智恩也不说去哪里只是开着车,和活泼的穿着不同开车的智恩的侧脸僵硬着,允浩看起来后紧闭着嘴看着她的眼色,真的是我做错什么了么?虽然想了一遍但是没有想起什么。
生气似地一直闭着嘴的智恩带着不安的允浩,车穿过城市中心来到首尔的外围,回首尔的路上有很多踏春回来的车辆,出首尔的路反而很冷清。
“你为什么不先联系我呢?”
不知道跑了多久,智恩突然开口的话让允浩吃惊地反问:
“恩?”
“到现在为止你一次也没有先联系我要见面不是吗。”
智恩生气似地接着说道。
“虽然这样我约你见面你一次也没有拒绝过出来见我,或许是不想出来但是因为我是上司所以才勉强出来的么?”
“怎,怎么会呢!”
“嫌烦的话就说烦,老实说出来也是可以的。”
听到毫不相干的话,允浩猛地跳起来,怎么会弄出这种无端的误会呢。
“绝,绝,绝对不是,不是那样的,只是,科,科长很忙我怕妨,妨碍到你所以才没有联,联系,想要,要发个短信的但是忍住了……”
允浩摇着手拼命解释,额头上急得满头大汗,比平时更加口吃起来,认认真真的解释道,最终智恩瞥着允浩。
“真的么?”
“恩?”
“我说的是想联系但是怕妨害我所以忍着的话。”
“恩!”
允浩满含真心地点点头,这时智恩僵硬的表情渐渐缓解。
“那就算了。”
那样说着智恩悄悄地笑了,允浩才安心地舒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智恩为什么因为自己不先联系就如此生气,但是既然已经好了就太好了。
“要,要去哪里呢?”
鼓起勇气问道,智恩开心笑着回答:
“就是兜风,不是说出去兜风了吗,好不容易天气这么好在家里呆着多委屈。”
刚刚还臭着脸发火的智恩,现在又抓着方向盘哼着歌,不像平时的智恩多变的行为,让允浩像中了魔似地晕晕乎乎。
不冷不热,风和日丽的天气,温暖地照下来的阳光下面,因为直到昨天一直下雨所以吹来的风中弥漫着湿气,打开的车窗间吹进来的风让人心情变得很好。
“真好。”
没头没尾地突然冒出一句,但是智恩明白他的意思。
“是吧?但是春天太短了所以好可惜,看天气预报说下周开始就开始像春夏一样变热了,趁春天过去之前想一点去踏春一次。”
享受着下午温和的阳光,车慢慢地在郊外闲静的马路上行驶,太阳西沉的时候,智恩在路边的一栋建筑前面停了下来,是一个挂着牌子的漂亮木制建筑。
“这里真漂亮,我们在这里吃晚饭吧。”
进到里面,厨师打扮的主人欢迎地出来打招呼,智恩称赞"餐厅真漂亮",主人说这里原来是个别墅现在改成了餐厅。
“有没有什么推荐的菜?”
“炭烤肉怎么样?天气这么好在后院的桌子上吃的话气氛应该不错。”
两人顺着主人的指引来到餐厅的后院,小小的庭院装饰的后院放着几张树木做的桌子,智恩坐在椅子上一直感慨"真漂亮"环顾着四周,四周全是各种颜色的花朵装饰成的花花绿绿的山和田间,花香溢满了天地间。
“看来真是出来对了,对吧?”
望着在远处的主人大叔用炭火烤着肉,智恩俨然笑了。
“嗯。”
允浩用力点点头,和智恩在一起就很开心了,竟然能一起出来踏青,真是没有更幸福的事情了。
但是智恩说了没头没脑的话。
“也是,你应该有点可惜。”
“恩?”
“我说为什么你旁边做的偏偏是我。”
允浩愣愣地望着,智恩接着说:
“如果是你喜欢的女子在旁边的话肯定会更好,不是么?”
允浩脸色变得阴沉,只能剪切着肉。
“不是的。”
“撒谎,这么好的天气,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正常的事情么?所以我也……”
智恩想说什么但是赶紧闭上了嘴,看到智恩的脸突然变得凄凉,允浩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科,科长......”
“在外面可以不叫我科长不是么?”
智恩难过似地说。
那么该怎么称呼呢,用堂皇的眼神看着她,智恩小声说:
“在外面一直叫我科长,科长的,感觉好像在公司一样所以不怎么喜欢,而且今天是出来玩的,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叫名字吧。”
让他叫叫看似地智恩目不转睛地看着允浩,但是允浩却无法轻易说出口,虽然是自己叫过数百数千次的名字,但是当在本人面前叫的时候脸先发热起来。
“......”
在嘴里蠕动着最终允浩只是低下了头,智恩露出凄凉的表情轻叹一口气,今天的智恩有点奇怪,生着气马上又笑了,看起来很高兴但又偶尔露出凄凉的表情。
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的时候,正好点的食物上来了。
“天啊,看起来很好吃,我会好好享用的!”
刚刚还闷闷不乐的智恩,马上又我什么那样了似地鼓掌开心地笑了,允浩瞪大了眼镜说不出话。
太阳西沉后院打开了隐隐的照明,望着像铺了层淡紫色绒缎似地西边太空中一颗两颗的星星,两人享用着悠闲的晚餐。
“你给我的软件,我真的用得很方便,虽然有些难过,但是金刑振也是。”
用叉子叉着沙拉放进嘴里,智恩开玩笑似地说道。
“那,那家伙又说科长什么了?”
“怎么会,原来也是在我面前忙着拍马屁,背后诋毁我,被你教训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振作了精神,最近这几天真的很努力。”
咯咯笑着的智恩一会儿真挚地表情嘟囔说:
“那时,你真的很帅。”
允浩脸红起来,把炭火烤好的肉从串上揪下来放到智恩碟子里,他赶紧岔开话题:
“科,科,科长,再,再吃点,吃点这个。”
但是智恩更加调皮地说:
“恩?脸红了,看你口吃的。”
“……”
“紧张或者堂皇的话就比平时更口吃,是吧?”
允浩点点头,智恩想起来似地说:
“但是在我面前比第一次好多了,那么真的是在感到舒服的人面前不会口吃就可以聊天么?例如在家人面前。”
“不是。”
允浩凄凉地摇摇头,家人本来就是父母,但是我那倔强顽固的爸爸和粗心大意的后妈两人,还都不如智恩让我感觉舒服。
“为什么?好像你和爸爸关系很好啊,所以才进咱们公司的不是么?”
“正好相反。”
进入ace.com是在允浩医大毕业去过军队之后,虽然因为爸爸的强迫所以才进的医大,但是允浩从小就讨厌看到血,本科一年级的时候由解剖学实习度过的这一学期就像过了十年一样,由于身体的疲劳和精神上的压力,疲惫得晕倒在实习用的尸身打开的肚子里之后,就更加觉得学校就像地狱一样,也许是因为自己有另外想做的事情。
从一个朋友也没有的中学时期开始,就喜欢把电脑当作朋友玩,这个习惯长大了也没有变,不顾忙得不可开交的忙碌医大学业,一有空就执着于自己制作软件,本科在学期间制作的杀毒软件免费安装到电脑上,得到了很大的人气,因此被称为‘治疗电脑的预备医师’,也做了电脑方面的杂志和采访。
从军队回来后进入研究生院,没有去大学医院实习,而是报了爸爸当专务的ace.com的开发部做程序员,这是对不理解自己的爸爸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反抗,结果是合格了,过了没多久知道事实的爸爸愤怒得不得了,暴跳如雷地说马上要把允浩剔除户口,但是因为后妈的调解,才没有从家里被赶出来。
“哎呀,真的么?我以为你是学的电脑专业,原来是医学啊,真是不知道,但是你说后妈,那你亲妈妈呢?”
“小,小时候就去世了。”
新奇似地眨着眼问这问那的智恩露出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我真是问了不该问的,我只是,问允浩的家人比较好奇才问的……”
“没,没有,我没事所以不用担心。”
允浩赶紧摇摇头,妈妈去世已经是快过了十年的事情了,现在说起来也不怎么伤心了,反而今天对自己关心的智恩的态度感到高兴。
智恩又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在父母面前也口吃的话,不管遇到谁也都一样吧?”
“不是,我有,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他面前没问题,还,还有在去世的姥姥面前也没问题。”
“原来是这样……”
智恩好像陷入沉思似地点点头。
吃完晚饭后,店主任拿来了饭后甜点醇香的咖啡和水果,就这样回首尔的话太可惜了,两人就挪到附近的大树下面慢慢喝着咖啡。
“那个,允浩,我问你个问题可以么?”
“你说。”
“那个……”
允浩点点头,智恩犹豫地张开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口吃的?从小就这样?”
“从,从中学开始……”
“中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