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距离
空凡迟疑了一阵子，才回答：“是的小姐，马上去办。”
待空凡离开以后，雅希拿起电话，拨了一通电话给J企划。
“喂，J企划吧。我是雍雅国际的范雅希，请你告诉你们的总经理祁天生，我有公事要找他商量，就这样。”
雅希不可能丢下如昱的问题不管，她是雅希唯一的好姐妹，也是她唯一想要珍惜的朋友。她坐在书桌前，留意着龙泉集团的新闻和股价。龙泉集团由于丑闻的影响，已经从原来每股6元掉到只有3元的地步，反映投资者已经失去信心。于是，雅希打电话到银行：“喂，陈经理吗？我是范雅希，对，雍雅国际的范雅希。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麻烦你帮我卖掉手头上的所有基金和股票。对，都卖掉就好了。就这样。”
另一方面，雅希打电话给一个一直跟进雍雅国际投资的基金经纪：“喂，卢先生吗？我是雍雅国际的范雅希。对，麻烦你和你的人从现在开始帮雍雅国际买进龙泉的股票，越多越好，总之市场上有多少给我买多少。如果钱不够可以从我的个人账户调动出来，务必要购进所有在市场上的龙泉股票。对的，这件事必须秘密进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拜托。”
雅希松了一口气，等了这么久的机会终于开始有点眉目了。没想到不用雅希自己动手，龙泉就受到打击了。老狐狸应该没那么糊涂才是，又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官司呢？雅希苦思不得，只好作罢。
“老头子，我不知道你为啥不满意雅希。她也是名门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宋羽沉不住气，在下船以后就直奔到龙泉集团的总部跟他的父亲闹。
宋悉明坐在沙发上，神色比以前要凝重，而且也似乎没有兴致跟宋羽吵。“小子，你知道公司的情况吧？你这个副总经理沉迷女色，成何体统？”
宋羽对此无话可说，只是他还是执拗地质问道：“就算是这样，老头子，这些事情都只是小风波，会过去的。何况我们公司并没有抄袭人家的作品，不是吗？”
宋悉明眉头紧皱着说：“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裁判结果。一旦裁定我们有罪，除了要赔偿以外，还得输掉我们公司的名誉，你懂吗？设计师是我们龙泉的，就算我们现在已经把他解雇了，责任还是在我们身上。这就是商场，商场是没有道理可言，只有斗争！”
宋羽赫然发现自己一直太天真了，从来都没有怎么碰过公司的事务，到目前为止也只知道一点皮毛而已。到现在公司出事了，还是一头雾水不晓得怎么处理，只能守在旁边。
他这时默不做声，宋悉明看到儿子这么失落的样子，趁机说：“这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老爸应酬应酬银行家和其他企业的千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施恩瞳和曹雪都挺不错的。戚家和芮家最近都联络不到，怕是没戏了。”
“老头子。你。你想要利用我，为公司筹募资金？”宋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为老头子的工具。
“你是为公司谋福利，作贡献。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利用你最强的能力，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宋悉明理所当然地回答。
宋羽断然拒绝，说：“老头子，如果你要我帮忙处理公司的事情，我义不容辞。可是，我不能出卖我的感情，出卖我的尊严。况且，我已经有了雅希。”
他话还没说完，宋悉明就怒道：“蠢材！范雅希是什么人你还看不清楚？从这个女人出现开始，我就看出她的心机了。她一直就在虎视眈眈龙泉！”
“老头子，你不要出言侮辱雅希。你不喜欢她就直说，何必要污蔑她？”宋羽也忍不住跟他父亲呛声了。
“哼，终有一天，你就会自食其果！”宋悉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七窍生烟。
“祁老先生有请。”一个打扮朴素，端庄有礼的女人从办公室深处走出来，迎接雅希进去。
雅希想，如果自己公司的秘书小姐都是这样的话，该有多好。不过，看来第一个不同意的一定是岑舒，雅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走进会议室里，那位秘书小姐问：“请问范小姐要什么呢？”
“咖啡就好。”雅希微笑着回答。
秘书应了一声就静静地走出去，并没有一点啰嗦，干净利落。
此时，雅希仿佛感觉到一样，祁天生就站在会议室门外！
果然，没过几秒钟，一个灰发的男人推门进来，手杖咚咚咚地打着地板走进来，相当肃穆的一张脸。
就算是阅人无数的雅希，看到这样的一张脸也难免打了一个哆嗦。商场上果然是气势胜于一切，雅希自觉自己已经输了一截。起码，这个老头在她的面前是饱经风霜的商场霸王。
“范雅希董事长，你好。”他话声未落，雅希已经觉得有一阵劲风扑面，真是一个人物。
雅希也坐直腰板，试着挤出一丝微笑道：“祁老先生，你好。”
他坐了下来，还是维持着目无表情的脸孔说道：“听说范董事长有公事和我商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合作呢？”
“我们雍雅国际对J企划的能力非常认同，希望可以把以后的宣传和公关活动交给J企划全权处理。”
祁天生的面容稍微放松了些，说道：“对于范董事长的赏识，我们公司上下都很感谢。不过，我相信这不会是范董事长要亲自见我的原因吧。”
他的眼光像是X光机一样透射着雅希，害她不禁汗毛直竖。她也觉得没必要隐瞒，可以直接了当说出口：“祁老先生果然是明白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其实今天特地上来，是为了您的孙子祁仲天的事情而来的。”
祁老先生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声音也变得沙哑：“没想到范董事长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是不是闲事还说不准。”雅希忽然觉得自己的勇气都涌上来了，她并没有那么震慑于这个老头的气势了。
“你倒说说看，你和我们家仲天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祁老先生的眼光仿佛想要把范雅希吞进肚子里。
雅希并不怕这老头要做些什么，因为她此刻的身份是J企划的客户，也是鼎鼎大名的雍雅国际董事长。“祁老先生，仲天只是我的好同学。你该问的是，仲天的女朋友温如昱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祁老先生，温如昱是我范雅希最好的朋友，最要好的姐妹淘。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我都会毫不留情地给予痛击。你明白吗，祁总经理？”
范雅希准备以雍雅国际的资产和名誉恐吓祁天生就范，然而祁天生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可是饱历沧桑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雅希吓到呢？
“呵呵。原来范小姐是想以公司的名义干涉我们祁家的家事吗？说起来就好笑了，我们祁家的家事岂容外人干预？更别说是公司了！”祁天生笑里藏刀的个性着实让旁人觉得可怕，但是范雅希是决心跟他斗上一斗的。
“我也直说好了。今天我的身份除了是雍雅国际的董事长外，也是温如昱的好朋友范雅希。我相信今时今日以范雅希三个字，恐怕商场内的各大银行和投资公司都要忌讳三分。再说，温如昱的背后有我这个无穷无尽的弹药库，需要多少银弹都不是问题。至于严家，也不在乎跟谁联姻吧，重点只是有多少利益。”
祁天生此刻脸红耳赤，怒发冲冠，他根本没想到一个20岁不到的丫头敢跟他摊牌作对，如果这样也败下阵来，他可就面目无光了。他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道：“我祁天生从未被人威胁过！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范雅希，凭你这丫头就可以颠覆这个商场吗？你没这个本事！瞧瞧看，你能把我祁天生怎么样？”
正当祁天生要夺门而出之际，雅希笑道：“我当然不能把祁老先生怎么样？只是，我想我还能把严秋铃怎么样的。”
祁天生顿时气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出口。雅希递上自己的名片，说道：“想清楚后再打电话给我吧。”说罢，她便离开了J企划。
随着雍雅国际最近的知名度越来越高，雅希的工作量也逐渐增多。她不禁想，这个高薪请回来的CEO岑舒到底都在干什么？除了风花雪月，为公司带来丑闻，以及把办公室当作酒池肉林之外，他是怎么营运公司，并得到众多董事的支持呢？
她一边批阅计划书和财务表，一边疑惑着。就在她想要歇息一下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而进，连门都没敲一下。
岑舒一改嬉皮笑脸的表情，拿着一支红酒走进来道：“有杯子吗？”
雅希没有多言，只是从酒吧里取出两只红酒杯，放在茶几上。岑舒慢慢倒出红酒，递上一杯给雅希。
“听说你找我？”
雅希呷了一口红酒，皱了皱眉头道：“嗯。我想要看看雍雅国际这么多年的投资方案，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变。”
岑舒咽了咽口水，回应说：“好的。”
宋羽坐在副总经理的位置上，面对着刘律师说：“刘律师，说实话，这场官司胜算怎么样？”
“宋副总，就如我跟宋总经理说得那样，胜算不大，可是也不能坐视不管。”
“如果要增加胜算，有什么办法？”
“除非把设计的原作者找出来，协议赔偿，并找出抄袭设计的设计师发出声明，证明抄袭与集团无关。虽然这还是不可避免伤害到公司的名誉，可是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宋羽此时心里想了个计策，可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只能放手一搏。他翻着手上的文件夹，原作者张易明，抄袭的设计师钟骏基，我一定要把你们找出来，他如是想。
他的秘书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副总，传闻说我们的股票被大量抛售，却有人不断承接。也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亏本的事，把股价稳定下来。到现在为止，反而把股价抢高了。奇怪，会是谁呢？”
宋羽转念一想，有谁会这样帮他呢？他只能想到会这么做，而且有这样的能力的人。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打电话给她：“雅希，谢谢你。”
雅希有点惊奇，说：“羽？你谢我？谢我什么？”
“我知道是你帮龙泉稳定股价了。别人抛售，你就承接。我知道是你。”宋羽转着他的座椅，甜丝丝地说。
雅希脸色一沉，声音却是故作惊奇地说：“我？羽，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做啊。公司最近投资项目都很多，抽不出资金帮你呢。又怎么承接龙泉的股票呢？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呢？”
宋羽皱眉道：“如果不是你，我真的想不出有谁呢？可能是一些操盘手吧。”
“也许。对了，汪凛姐的婚礼不是在几天后吗？我们要不要早点过去？”雅希故意把话题转移，希望宋羽不要怀疑到自己头上。不过，看来宋羽要比她想象的还要信任她，竟然毫无顾忌地把所有想法都告诉她。
“嗯，好啊。我们可以顺便去游览一下，上次都没好好看过巴黎。”
“那定好了。我们后天出发。我让助理买两张机票？”
“好极了。到时候机场见！”
满心欢喜的宋羽根本无暇怀疑雅希，只是一心沉醉在和雅希的爱情当中。而雅希竟然感到一点愧疚，可是当她想到宋羽以前对待姚雪莹的种种，她的报复心又复燃起来了。
“难道你就要这么放手了？这不是我认识的你。”已经在模特儿界成为天后级人物的千惠坐在祁仲天面前，认真地问道。
“我不想带给她伤害。”他苦思着对策，却是一直想不出任何办法。爷爷的主意是不可能改变的，他也早就明白自己是逃不过政治婚姻的，却为什么还要拖累天真的如昱呢？她根本不是这个圈子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会被接受的。
他敲了敲自己的后脑，暗道：“我真是笨！既然注定了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呢？”
千惠苦笑道：“你就是这样！一辈子都优柔寡断，到最后才跟我喊着告白。如果你当时坚持，如果你当时追上来再说两句，也许。也许。就不一样了。”
祁仲天惊讶地道：“你。我没想到。以为你对羽还留恋。”
千惠摇摇手说：“别提了。都过去了。重要的是，你别再逃避了。你一直都不敢面对自己，总是照着你爷爷说的话去做。祁仲天，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爱的女人，就勇敢这么一次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把声音从祁仲天的背后响起：“仲天？”
他扭头一看，竟然是如昱！她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拿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吃惊地看着仲天，以及他对面的女伴。
仲天意想不到如昱居然是在这里打工的，可是他瞬即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他马上搂着千惠的腰，而且把千惠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就像是如昱俯伏在他的胸膛一样。
他以为如昱会哭着走出去的，可是原来他并不了解她。
如昱放下托盘，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站在仲天的面前说：“请不要利用这位无辜的小姐。要分手的话，直接说就好了。”
祁仲天呆立在原地，完全不会做任何反应。他没想到如昱竟然会这么说，也不知道原来她如此坚强。
千惠马上挣脱了祁仲天的手，拿起手袋说：“你们俩好好谈谈。我先走好了。”
如昱定睛看着祁仲天，心里像打翻五味架一样，很不是滋味。她忍住泪水，却忍不住想要哭的冲动，鼻水想要从鼻孔流出来。她拼命强忍着，脸蛋红彤彤的。
仲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他不愿意看到这么难过这么死撑着的如昱。他低着头问：“你为什么不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