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林白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脸色因为痛苦和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
少女听到这话转过身来,看到林白身上缠绕着的横七竖八的破碎衣料,眉间忧郁之色更浓了一份,说道:“我身上有危叔留下的记号,他可以过来找到我们。所以我建议我们留在这里。”
“这里不安全了,”林白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少女的想法,“先前我身后还有两名黑衣人,现在他们应该是回去找帮手去了。”
“都怪你!”丫鬟毫不客气的说道。
林白瞪了她一眼,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以及苍白的脸色不得不说还是很具有恐吓力,然后转过头看着少女说道:“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最安全,所以我建议我们回营地。”
没有人说话,但是少女以及丫鬟流露出来的眼神无疑透露出了她们的心里话,你这是在找死吗?
“我师父说过,人的生命应该把握在自己手中。”林白看着她们的眼睛说道,“而且你们也没有把握危叔就一定能够战胜那个人,不然就不会离开他独自跑了,所以与其在这里等待着别人来拯救你们,不如跟我一起去为自己的生命闯一闯。”
“胡说!危叔是担心我们所以……”丫鬟仍在为着挽留危叔的不败形象而在做着努力,却被小姐拦住了。
“但是我受伤了。”小姐说道,“而且你似乎比我伤的更重。”
林白笑了起来,说道:“我还可以打十个。”
小姐微皱的眉头表露出了对林白逞能的不满,但是面对着着林白的笑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显得这么的真诚与自信。思索一阵后,说道:“可以,但是你必须要保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抛下我们。”
“我从来没有抛下朋友的习惯。”
林白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掉头离开,重新开始寻找回去的路线。
因为那两名逃了回去的黑衣人的缘故,所以林白并不打算沿着过来的路线回去,因为那样很容易碰上敌人正朝这边赶过来的敌人的大部队。
所以当他们再次回到营地的时候,尽管走的十分的艰辛,但是却很幸运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此时的营地里战斗已经结束,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周遭的大树因为这场盛大的战斗而莫名的遭了无辜,被各种刀剑武技砍到在地。
林白一行人则正好靠着这些横七竖八横躺在地面上的粗大树干做着掩护,慢慢的摸索到了营地的中央地带。
营地中原本属于车队的一行人已经不剩一个活口,尸体密密麻麻地躺在地上面目狰狞的仿佛在发出最后的咆哮。不过黑衣人也并不好过,人员减伤大半,再加上还有许多的人被派出去追击逃脱的人,所以留在营地里的只有十一个人。
如果按照林白能够打十个人的算法来看,交给少女以及那名丫鬟的总共只有一个对手,不论怎么看二打一总是能够有着一些难以企及的优势。
但是问题就在于,当林白以及少女看到那第十一个人的时候,神情都变得无比的凝重起来。
“要走吗?”少女看着林白的眼睛示意道,她对这场战斗很没有信心。
林白微眯着眼睛,视线落在那第十一个人身上,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一脚很轻松地踢开一具一百多斤重的尸体,看着他虎口上磨砺出来的老茧,看着他握刀的姿势,看着他一脚踩下去的深度。在山上猎捕野兽的时候,林白通过这样静伏观察的方式,能够在动手之前了解到绝大多数猎物的实力。
尽管这一次观察的是人,但是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女看着林白的这副模样,大概猜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不由的大感震惊。眼前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感悟境中期的少年而已,就算他隐隐间有着即将突破的迹象,但是对面的那个大块头已经进入了乾坤镜初期,这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岭,这是一场巨人与小孩之间的战斗。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不要说对面这个现在让她们感到无比绝望的大块头,就算是对面十一个人全部一起上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的命运竟然要交给这样一个刚刚认识的还受了重伤的境界比起对面差了一个大境界的少年?
少女有些恼怒于林白胡乱做出来的冲动,只要他冲了上去,自己与丫鬟两人必然也会被暴露,到时候的场面会变得更加的被动。
少女拉了拉林白的胳膊——衣袖已经在先前包扎的时候被彻底扯没了,想要试试还有没有阻止他的可能性。
但是林白回报给她一个无比肯定的灿烂笑容,这在少女看来却无比的可恶且可恨。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心想谁叫自己当初不小心上了这条贼船!
“我还能打五个。”少女没有好气的说了声。
“那还有五个。”林白的目光落在了丫鬟的身上。
这位小名叫阿绿的丫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忽然默认了这个少年的这样一个疯狂的想法,但是既然小姐答应了,她也只能顶着头皮硬上,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只能,拖住五个。”
“够了。”林白露出两颗洁白小虎牙,脸上写满了对战斗的欲望。
就像分菜一样简单地分配了面前的十一个敌人,剩下的只有等待一个时机了。
时机很重要,林白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天在鬼舞叶家后山上被那头不知名的凶猛野兽突袭的时刻。必须要在那一瞬间,抓住敌人的惊讶,彷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出刀。
林白心中默默的提醒着自己冷静,冷静,像是一头蓄势待发许久的野兽般沉默的隐藏在黑暗的密林里。体内的血脉却因为即将到来的这场差距巨大的极富有挑战性的战斗变得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