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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元昊花很小的代价,轻取了金明寨。除了李士环带有两千宋军从后寨门逃走外,其他宋军尽皆覆灭和投降,首领李士兵被杀,元昊可谓大获全胜。元昊将金明寨子洗劫一空,然后将寨子全部烧了。元昊指挥大军继续向延州推进,铁骑南下,兵流滚滚,延州城危在旦夕。

当叶享与王朝赶回延州时,是金明寨被破的前三天,叶享回延州城后,芝春正为他们去了多日而焦急,叶享顾不得解释和休息,就与父亲一道进入州府之中,将夏军秘密聚结,要进攻大宋的消息告诉知州范雍。但范雍似信非信,道:“元昊要攻大宋,不大可能,他的议和信还在府上呢。”芝春道:“大人还是小心为上。应派密使通知李将军和卢将军注意夏军动向,加强防守,特别是金明寨,不能出事。”范雍道:“叶将军过虑了,李将军把守金明寨,固若金汤,不会有事的。”芝春道:“元昊集大军于夏州,必有图谋。岂可大意?”范雍还是不以为意。

正议论间,忽保安城信使到,范雍一看书信,竟是保安城卢守勤紧急求救信。范雍大吃一惊,元昊真的要进攻大宋了。急问芝春如何是好?芝春道:“看来叶享猜测没有错,元昊要大举攻宋了。”忙详细询问来使,知夏军首领为天都王野利遇乞,约五千人马,心思元昊为何没有露面。莫非元昊使的是声东击西之计。都监李康伯站出来请战,道:“大人,既然夏兵来攻保安,理当派人救援,末将愿率四千兵马前往。”芝春道:“李将军莫急,小心有诈。”李康伯道:“保安乃延州西门户,不可不守。范大人,下令吧。”范雍道:“只好于此。”李康伯领四千人马前往,如此延州只有八百多人马守城了,芝春心中不免十分担扰。

李康伯带着人马火速赶向保安城,于此日午至城外,城上守兵看救援人马赶到,大喜过望,忙打开后城门迎接,突听一声炮响,号角四鸣,夏军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原来遇乞等的就是宋朝援军到来,好一举围歼。宋军大惊,慌作一团,李康伯连声呼叫:“稳住,不要乱。”夏军皆为骑兵,先是一阵箭如雨下,宋兵死伤无数,然后夏兵举刀如狼似虎冲向宋阵,宋兵来不及摆开阵势就已被打得大乱。城头卢守勤,狄青看得真切,急率城中守兵出来接应。无奈夏兵象潮水一样涌将过来,宋军非死即伤。李康伯拼命抵抗。狄青头戴面具,挥动长剑,所向无故,杀死夏军数人。钤辖卢守勤也挺枪奋战,酣战半日,突向城头一看,大吃一惊,城头不知何时已站满夏军。“不好,被偷袭了。”忙向李康伯靠拢,大喊道:“将军,保安城被敌军占领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李抬头一看,果真如此,城上宋旗都换成了夏旗。心中一慌,忙道:“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哪里走?”夏军阵中现出一人,来人虎背熊腰,犹如一座铁塔,正是野利遇乞。遇乞笑道:“早候你们多时了,还不快下马受死?”李康伯道:“休想。”说完向遇乞杀来,遇乞回身便走,众夏军呼拥而上,宋军节节败退,刚退到西南角,忽后面又杀出一支夏军,是遇乞早就埋伏好的。宋军腹背受敌,李康伯自知不敌,指挥宋军突围。等他们拼死冲出夏军包围时,只剩下一百多人了。卢守勤在狄青拼死保护下也冲了出来。他仰天叹道:“保安城完了。”他不知道,他象李士兵一样,中了元昊的诈降之计。

次日晨,当他们满身鲜血地逃回延州时,元昊与遇乞的大军也随后杀到,对延州城已成合围之势。知州范雍听到金明寨,保安城尽皆失守,早已大惊失色,再听夏兵大兵压境,更是胆战心惊,大哭道:“延州城这下完了。”急回府中议事厅召集大家商议。卢守勤问道:“大人,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范雍哭丧着道:“还有什么办法,只能议和一个办法了。”卢守勤道:“我看也只能这个法子了。”范雍道:“李都监,你设法与元昊联系。”然而李康伯勃然站起,大声道:“大人,要我去议和,你杀了我罢。”

范雍道:“眼下元昊有十万精兵,而我们守兵一千人都不到,延州城如何能守?到时城破,无辜伤了百姓。”李康伯道:“我宁愿战死,也不投降。”范雍恼道:“是议和,不是投降。”李冷笑道:“难道议和不就是投降吗?想不到大人如此软弱,畏敌如斯。”范雍气得一拍桌子,道:“本官是为大家着想,你没看到敌我兵力悬殊,守城就是死。”李康伯道:“要议和,大人还是另派人吧。”

这时芝春站起,拱手道:“大人,听末将一言。元昊大举攻宋,蓄谋已久。眼下金明寨、保安失守,元昊对延州也是势在必得,鄜州亦危。然延鄜二州乃长安北门户,焉能失守。如果失守,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大宋子民交代,那时我等就成了历史罪人。”一席话,说得范雍满面羞愧,呐呐道:“话虽如此,然敌众我寡,延州如何能守?”芝春道:“大人莫急,此时夏兵兵临城下,断不可言和,乱了军心。况且那元昊此时,胜券在握,岂肯答应与大人议和。此时急宜鼓动士气,安抚百姓,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坚守城池,莫使夏兵攻破城池。”卢守勤道:“叶将军虽说得有理,然我等守军不到千人,如何守得住。”

芝春道:“钤辖勿忧,凡我军人,必要有必死之心,才能制敌。元昊远道而来,粮草必不足,只要我们指挥得当,坚守七日,元昊必退。我城中兵少,然元昊并不知城中虚实,不敢冒然攻城。此时天寒,于我有利。”

卢守勤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芝春道:“现请范大人传令,一是安抚城中百姓,假称附近郡州有十万字精兵增援,此消息让元昊知道更好。二是传令全城百姓要保存粮草,节俭使用,不可浪费。三是征召全城壮男,全来守城。四是将守军分为四队,分守四面城池,唯东面城留一百人(东面有河相隔),其他方则各留三百士兵,多备弓箭,狼牙拍,滚木檑等,坚守城池。”

李康伯道:“叶将军守城之法,甚是周密,范大人宜急安排。”范雍道:“也只能如此了。”芝春道:“大人,庆州离此地最近,现宜紧急派人向庆州求援。”范雍道:“甚是。”当即命李康伯执行。但元昊已围城,何人能去?

这时帐下有人答道:“末将愿往。”原来是叶享。另有一将道:“末将愿助叶享出城。”说话者,正是狄青,他已摘出面具,脸上尽是威武之气。芝春不免赞道:“好将才。”范雍道:“好,狄青你领五十人,护送叶享杀出重围。”二人拱手皆道:“是。”二人下去。

众人正在商议如何发动城中百姓,忽守兵来报,李元昊正在北城外叫阵。范雍大惊,芝春道:“勿要理会。”忽然,枝花从堂外进来。范雍道:“爱妾何故到此?”枝花走到范雍身边,道:“大人,听说元昊要攻延州城,妾很着急。”范雍道:“爱妾勿忧,我等正在商议。”枝花笑道:“大人,是吗?如何守法?”范雍道:“不要着急,十万援军即到。”此时芝春却看出枝花脸上的杀机。枝花道:“哪里的援军?”范雍还没觉察到异常,道:“是庆州副总管刘平与石元孙二将军,明日晚即可赶到。”枝花道:“是吗?恐怕已经迟了。”说完面色一变,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锋利无比,和枝秋那把匕首一模一样。枝花一下抓住范雍后衣领,匕首挥在他脖子上,恶狠狠地道:“范大人,请下令打开城门。”

突然的变故使所有在堂的人大吃一惊,范雍战战兢兢道:“枝花,你…你这是干什么?”枝花冷笑道:“干什么?我要你的命。”范雍道:“枝花,你…你别开玩笑。”芝春缓缓站起身来,道:“没猜错的话,枝花小姐应是元昊派来的奸细。”范雍一听,一身冷汗。枝花哈哈笑道:“你真聪明,不错,我是奸细,可是知道得太晚了。”芝春道:“那些信鸽都是你放的,金明寨失守也和你有关。”枝花道:“不错。”范雍道:“你…。你竟是奸细,你养的鸽子原来是送信的。”枝花笑道:“你这个昏官,现在才知道。延州城的一举一动,我们陛下早就知道一清二楚,哈哈。”笑罢,枝花突然道:“快点下令打开城门,让我大夏军队进城,不然就杀了你。”范雍道:“好娘子,你放了我吧!”枝花脸露凶狠之色,匕首已割上范雍脖子:“别哆嗦,快开城门。”范雍道:“好…我下令…”

突然一声断喝:“勿伤范大人。”一道白光闪过,枝花惨叫一声,匕首应声跌落于地。原来是叶芝春掷出飞镖,正中枝花右手。大家这才回过神来。范雍拣起匕首,抓住枝花道:“你这个贱人,本官待你不薄,你竟敢加害本官?”枝花切齿道:“我本大夏之人,与你势不两立,怎会真心嫁你。”范雍道:“信不信我杀了你。”枝花大笑道:“我本已是被你沾污之躯,留有何用,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只是我大夏军马上要夹击延州,你们的死期也到了,那时我大仇得报,死而无撼,哈哈…”范雍不待枝花说完,一挥匕首刺入枝花胸膛。枝花是枝春姐姐,二女不惜卖身报仇,切切可叹。

良久,范雍道:“多谢叶将军相救。”芝春道:“两国交兵,李元昊贼子是无所不用其极,范大人,你要引之为戒啊!”范雍道:“下官谨记。”芝春道:“大人,请速回家中,清理与枝花有关的人。城中再留不得夏军奸细了。”范雍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这就去。”芝春与众将领走出府外,此时叶享与狄青准备停当,芝春道:“我去北城门与元昊对阵,你二人从西城门杀出,一路小心。”二人道:“是。”二人领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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