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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全黎帆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端详蓝若慈的脸。此时蓝若慈的脸上挂满了错愕,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隐藏着一丁点的恐惧,小巧鼻子里散发出的热气,皆喷洒在全黎帆的脸上,红艳的唇微微颤动着,全黎帆的身子又生气了一股燥热感,只是这次是全自己的反应,不关媚药之事。

他是对这个女人……有反应了吗?两人的身影,被烛光拉得老长,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在两人的脸上闪耀着昏暗温馨的光。

蓝若慈亦是,是第一次这么接近一个男子,身子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全黎帆凝视着她,眼里有她不明白又陌生的东西,她不懂。全黎帆伸手抚摸着蓝若慈的唇,蓝若慈又是一愣,看着全黎帆越来越近的脸,蓝若慈的不安全然溢于脸上,在全黎帆就要碰触到蓝若慈时,蓝若慈别扭的转开头。

蓝若慈迅速起身,而全黎帆拉着蓝若慈的一方衣角,一个无心的扯动,薄衣在蓝若慈的身上脱落。而全黎帆看到,竟没有一丝的****包含,只是觉得蓝若慈圣洁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让他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在蓝若慈的周边尚有七彩的光晕,让人心醉。

“啊……”蓝若慈的肌肤已经变成了诱人的粉红色,迅速的拉过在发呆的全黎帆手中捉着的薄衣,披在自己哧裸的身上,跑到了屏风后面。背靠着屏风,按压着自己的胸口,蓝若慈似乎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因为心的跳动而一起起伏的运动着,另一只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就好像是触摸在火炉上一样的,甚是滚烫。

全黎帆没有起身,茫然的看着上头红艳的帘帐,仿佛此时还能够听到两人心跳相撞的声音。不,即使是现在,两人的心跳声依旧在合唱着,只是奇异的竟让他有一种愉悦的心情。内心的跳动比初次见到朱莲清是还要更加猛烈,却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真是一种奇异的东西啊。

“相公……”声音的再一次传来,已是半盏茶之后了,全黎帆收回自己不解的情绪,看向走向自己的蓝若慈。蓝若慈已经穿戴完毕,只在见到全黎帆墨紫色的瞳孔时愣了一下,脸上迅速的飞起满涨的绯红,刚刚安抚下去的心跳再次爆发,紧张的扭过头,不希望全黎帆看到自己的异常。

“我想相公的伤口一定是裂开了,我帮相公换药吧!”经蓝若慈一说,全黎帆才发觉背部的疼痛,似乎还有一些同样滚烫的液体。原来,自己对蓝若慈,已经专注到了能够忘记疼痛的地步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蓝若慈帮着把全黎帆翻过身,看到背后裂开的伤口,蓝若慈皱眉。

“相公,如果想要再出去走动的话,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蓝若慈触及全黎帆的肌肤,才发现全黎帆的肌肤亦是一样的滚烫。药水到达伤口,引发绝对的疼痛感,只是全黎帆却无暇顾及,心里似乎有一道闷气顶在胸口,只是因为蓝若慈语气里,那对他完全没有留恋的淡漠。

“相公……”蓝若慈见全黎帆别过头,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生闷气,这让蓝若慈不解,难道刚才自己有说错什么话吗?无语,只有蓝若慈帮全黎帆上药,药水发出轻微的哗啦响声,而纺织娘和蝉儿已经向夏天告别,安静的沉睡着,此时安静的氛围,已让两人之间安静的仿佛连针掉的声音都能听到。

时间总是在人们的期盼和留恋中悄然远逝,门上喜字已被撕去,揭示着这门亲事已经过去,喜庆的颜色已然被全数除下。全黎帆的伤,在家里一呆就是三个月的时间,秋天都已经不耐烦的远去,收拾掉满地的落叶,满庭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只有松柏依然长青的傲立在那里。

“小姐,还是回去吧,这样子会感染风寒的。”小翠抱着紫蓝色的披风,站在蓝若慈的背后担忧的说。此时已是初冬,小姐本是怕冷之人,此时只是穿着不多的衣裳,在这空荡的院子里站立着,望着天空偶尔飞过的鸟儿,眼里似乎有淡淡的落寞,却也有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小姐是小翠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三个月以来,小姐一直坚持亲自为全黎帆换药,亦不会假手于人,是因为对全黎帆被打的愧疚吧。只是,全黎帆的伤是好了,而蓝若慈似乎就更瘦了一圈了,因为照顾全黎帆的伤,小姐几乎没有睡过好觉。但是此时的小姐却依旧容光焕发的应对着每一个人,坚强的让人心疼。

失神的小翠打了个喷嚏,蓝若慈也收回自己的思绪,笑着看向小翠,“恐怕……会得风寒的是你而不是我呢。”蓝若慈拿过小翠手里的披风,手势一转,轻轻的披在小翠的身上,并把披风系好。“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啊,这种天气,还穿得这么单薄,也真是很辛苦呢!”

“小姐……”小翠急着要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这种由上等的丝绸专门制作的,填满松软的棉花,周边有一圈轻柔洁白的棉絮,用金线绣上了精美的花纹,是雍荣华贵的牡丹花,还有此时已经见不到的绿叶,无论是在外观上还是保暖上,皆是一等一的,不是她这种当丫鬟的能够奢侈穿上身的东西。

“好了,不要说了,我还想在这里看一下风景,”蓝若慈背过身,仰望着天空,心情似乎如此时的天空般空旷。只是……小翠四处张望了下,这里还有什么风景好看的吗,只有这枯黄的草地,还有那古怪嶙峋的树干。或许吧,在蓝若慈的眼中,这些也是有着其妖冶的美丽吧,这正是小姐的灵性所在的。

“那小姐也不要在这里呆太久了。”小翠再一次嘱咐道,对着自己的主子说嘱咐或许不太正确,只是印象中的蓝若慈一直都是不会想到自己身处的环境的,总是率性而为。原地站了一会,小翠把蓝若慈给她披上的披风解下,放在蓝若慈身后的石台上,希望蓝若慈感觉到冷的时候能够拿起来披上。

白色如棉絮的东西轻轻飘落,蓝若慈好奇,伸手接下。却不是如棉絮般柔嫩温暖的,而是相反的,有着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手的温度下,渐渐化成水。“下雪了?”四处看去才发现雪花正点点的飘洒下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要早些呢。很是奇怪,蓝若慈是极其怕冷的人,却是从心里喜欢着雪的。

蓝若慈仰起头,却闭上了眼睛,任由点点的雪花落于自己的脸上,再缓缓的滑下,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三个月以来自己一直照顾着全黎帆,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全黎帆被打,是愧疚……只是……愧疚……吗?那一夜之后,自己在沐浴的时候总是叫小翠守在身边,按理说,那一夜那种奇异的感觉应该不会再出现才是。

只是,每次对上全黎帆墨紫色的眼眸,那种感觉总会不定时的出现。这种是什么感觉,蓝若慈不明白。虽然身处这里并不是自己愿意的,只是在这里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不应该有这些不在计划内的因素产生。只是,似乎这些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是吗?该怎么办?

“恩……”高家川站在不远处的树干下,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小食盒。这三个月以来,因为全黎帆需要养伤,告知小青有事没有办法过去,只是朱莲清依旧会派小青送来一些东西。有时是一副精美的刺绣手帕,有时是一些采摘的新鲜水果,有时又是一些精致的糕点,就跟现在的,是一些朱莲清亲手制作的一些小糕点,如新鲜树叶的翠绿色,表面有繁复的花纹。

只是,高家川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蓝若慈的身影。蓝若慈散下满头如墨青丝,只收拢了额前的发丝,梳于耳后,用翠绿的玉簪别住。身着黄色的连身胸衣,外衣亦是同样的黄色,只是很淡,淡到看到的几乎是白色,只在光的照耀下恍惚着清新的黄色。领口的周边有一圈纯白的棉絮,用以保暖。腹部橘黄色的腰围,包裹着蓝若慈的纤腰,粉色丝带下点缀着一块精美翠绿的玉佩,站在如花瓣飘扬般的雪花中,甚是和谐温馨的画面,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似乎在轻微的颤动着,嘴角带着浅笑,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安逸,彷如一尊雕像静立不动。

蓝若慈的手向下一挥动,散出纯白的水袖,也阻挡下了高家川想要靠近的身影。蓝若慈缓缓的将手伸直抬高,又是一阵的静止不动。却又在人没有准备之下,蓝若慈的水袖向右挥动,画出一道完美的圆弧,蓝若慈轻盈的转身,带动起身下的纱裙飘动,下身缀起的细长纱带亦随之打着转,就像是刚降落人间的仙女,那般轻盈飘灵,不食人间烟火,高家川似乎还能够从蓝若慈的身上看到仙女的羽衣,而下一刻,蓝若慈就会随着这羽衣飞扬上天。

仿佛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四处都有七彩梦幻的色彩,在纷扬的雪花下,仙女用她的水袖,灵动的扫开这恼人的白雪,轻盈的跳动,化身为蝴蝶,展翅飞翔。一曲轻柔如泉的箫声传来,并没有打扰蓝若慈的舞步,而像是为了蓝若慈而特别准备的,蓝若慈以左脚为轴,轻身旋转,衣袂飘飞,飘忽如仙,美目时而微闭,时而顾盼,每一步皆似是踩在莲叶上跳过的轻飘。

箫声渐缓,蓝若慈的动作亦似是被触动般,缓慢了下来,步法却依旧飘逸,若仙若灵,双手在头顶往右边画出浑圆的弧度,一个下腰,柔若无骨,一手挡在脸前,女子娇羞之态乍现,另一只手自然的斜下,纤纤兰花指,亦如正盛放的兰花。箫声乍停,长长的水袖亦随之飘落,期间一气呵成,就像是预先安排好的歌舞般,那般默契,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切合,让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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