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工作之余勿忘亲情
从桐庐回来的当天是星期五,赵耕耘回到家里,把在外这几天的见闻跟妻儿精彩的讲了一遍,儿子托着脸问他,爸爸这么好玩的地方,你怎么一个人去,不带我和妈妈去玩。赵耕耘这才想起来,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陪家小到哪玩一玩了,他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发,又看了看微笑的着妻子,笑着说明天带你们到乡下太婆家玩好不好,儿子高兴的跳起来拍着手说好耶!
妻子说那咱们去逛下超市,明天不能空着手去啊。一家三口挤在小电瓶车上,到超市去了,老婆孩子进超市购物,赵耕耘在超市休息区抽烟,看着前面收银台排队的几位老人,赵耕耘慢慢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好久没去看望自已年迈的老外婆,想起了好久没有陪上了岁数的父母吃顿饭了,想起人生三十而立,可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一样没立起来,想到这些他经不住一丝自责和酸楚涌上心头,往事也随之一幕幕在脑海中放映。
年少时侯的赵耕耘多数时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八十年代初期,农村的生活条件还是很差的,小时侯能吃上一颗糖那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一颗糖要放在嘴里含很长时间都舍不得去咬。记得小时侯外婆有一段时间总卧在床上,应该是生病了,有亲戚来看望,一般是带点鸡蛋和一包用黄表纸包裹的白砂糖或红砂糖,外婆把那仅有的几包砂糖留了下来。
当赵耕耘在外面玩了一天回家时,外婆总会递给他一小酒杯砂糖当零食。外婆坐在灶堂口看着炉火,赵耕耘就依偎在外婆的身旁细细的品尝着那甜润的砂糖。
外婆时常系着一个深灰布的围裙,现在想起来,那时侯的常系围裙应该是为了干净卫生,同时也是为了减少衣裤的磨损,那时侯正值计划经济,什么都要凭票,一大家子人就那么点布票,能扯布做上一套新衣服是很奢侈的事情。
围裙在那时更重要的用途应该是保护衣服,外婆的围裙很神奇,因为只要围裙向上卷起兜在腰间,那么里面肯定会给孩子们藏着一点好吃的东西。有时侯会是一个熟鸡蛋,有时侯会是一个熟的红蕃薯,有时侯会是半块麻饼,有时侯会是一节甘蔗,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外婆自已舍不得吃省下来的。
赵耕耘一直到上小学前,基本上都是在外婆家生活,那时侯父亲一直在城里建筑队做砌筑工,母亲在田地里忙着挣工分。父母亲俩拼命劳作,把赵耕耘放在外婆家,是想早日在农村住上砖瓦房。直到上小学时,家里才建起了三间砖瓦平房,家里有了砖瓦房,还通了电装了电灯,但是那时侯的赵耕耘还是觉得外婆家的土坏房和煤油灯是他最向往的地方。
又过了几年,父亲在县里建筑队由临时工转成了正时工,分到了一间二十平米的住房,全家人就搬到到县城里,父亲在建筑队里拼命的工作,以至于两次工伤,一次是修公家老房屋,屋顶木梁腐朽断裂,从上面掉下来,摔断了脚;一次是为了救工友被从坡上冲下来的板车撞断了肋骨,直到现在父亲一到天阴下雨就会旧伤疼痛。
到县城后父亲托关系,把母亲安排在“工农兵饭店”里当临时工。记得有一天是过端午节,赵耕耘中午背着书包走回家,可是家里大门紧锁着,邻居家大人小孩都在家过节,蹲在门口好久,父母亲也没有回来,他只好又背着书包饿着肚子上学去了。
在学校里直到下午第一堂课下课,母亲骑着自行车来学校找他,跟赵耕耘说中午吃饭的客人太多,领导不给请假。母亲给赵耕耘带来两个包子,赵耕耘抓过包子大口的咬着,吃的太急一下子噎住了,噎的眼泪直流,母亲赶紧拍着他的背才得到缓解。赵耕耘继续吃着包子,此时母亲背过脸去,用手在脸上上擦拭着什么。吃完包子,母亲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叮嘱他好好上学,认真听课,然后又急匆匆的赶回去上班了。
沉浸在记忆里,不知不觉手中的香烟已燃到了尽头,一阵热烫从从手指间传来,赵耕耘停住了回想,妻儿选好了物品在收银台付款了。
回到家儿子欢天喜地的吃着面前一大堆零食,妻子问赵耕耘: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赵耕耘笑着说:没什么咱们明天去看外婆,后天去爸妈那里。妻子也笑着说:好啊是好久没去你爸妈那儿了,后天我买菜你烧菜。赵耕耘开心的回答说:好!
妻子上班、洗衣、做饭、带孩子,平时最大的爱好也就是看看韩剧,赵耕耘有时回来会跟她说村里的见闻,她也会帮着出出主意。当时要下派前,妻子笑着跟他说,你先试试看吧,如果干不了这份苦差,你就打报告回来别硬撑。妻子的理解对于赵耕耘来说是心底深处莫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