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凄美的爱情
昭儿恐惧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真正的轻功却是半点没有,想这次一定会被摔的很惨,却落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那男子面带着鹰一样犀利的面具,而掩在面具背后的眉眼却极具性感撩人的色彩,妖冶的眼神深邃的让人想陷进去。昭儿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跟那日醒来在自己房间见到的男子,好像……
带苍黄面具的男子恰巧从石桥经过,那面具下女子绝色的脸庞,他再度看见了。上次为她作画之际,他心里就知道,此女子绝非相貌丑陋之人,那剪水双眸欺骗不了他的画笔。当时不知道是为了实事求是的画出她被掩饰的很丑陋的面容,还是为了不让皇帝选上她,他把她画的很丑。如今,他们又再见了。
“没事吧。”司马寒闻着味道就知道,她就是他的昭儿,所以很关心的问了一句。
“谢谢公子,我……没事……”昭儿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很大,她还记得关于那个面具缘分之说,第一个让你深陷在他眸子里的男子,会是你此生的最爱,那声音在她脑中不断回响。
男子摘下面具朝着她坏坏的一笑,果然是那日在她房内的男子,可是他怎么会在她房内呢?昭儿不解的想着。
“娘子,最近可好。”司马寒抑制住满心的期待与激动,压抑那深深的想念,手还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口中吐着热气,轻柔的说着。
昭儿别扭的让自己离他远一些,每日她都会拉着司马璨东走走西逛逛的,可是从未觉得如此的局促,就好像是自己的身体一般,可是这个男人让她全身的细胞都紧张的绷了起来。她看着面前危险的男子,佯装轻松的笑了笑:“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我……怎么会是你的娘子呢。”说着往别处看了看,却没找到司马璨的踪迹。
“我会向你证明,你本就是我的娘子。”他妖娆的在她耳边说着,吐气如兰,让她全身不由得一震,她竟然有些害怕面前的男子,怕他野猫一样的语气,怕她游龙一般的气息。
“呵呵,公子真是说笑了,那边还有诗会呢,昭儿不奉陪了。”说罢从司马寒怀里挣脱,一个人红着脸朝南市的陶然亭而去。
远远的柳晟杰一袭胜雪的白衣,美的如梦似幻,他轻轻一个转身,带起的风让人迷醉不已,轻启朱唇:“娘子,你来了。”
昭儿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了许久,世上,竟有美丽到如此地步的男子,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个野性如妖的神秘男子说她是他的娘子,这个美的一尘不染的男子又说她是他的娘子,那她究竟是谁的?
“怎么了,我的娘子,一个男人就让你看的呆愣成这个样子么?”司马寒的声音在昭儿身后冷冷的响起,这才唤回她神游到不知哪里的思绪。
“他好漂亮!”昭儿不自觉的转过头对着司马寒说,这个女人,竟然对着他这么一个妖冶到灼目的男人说别的男人好漂亮。看来真是这一好,连脑袋里一根筋也搭错了。
“晟杰兄,快接啊!”几名斯文儒雅的男子调笑着看着柳晟杰目不转睛的盯着亭外的美貌女子。
“哦,刚才说到哪里了?”柳晟杰回过神似的问着,眼神恋恋不舍的从昭儿身上转移到别处。
“以七夕为景,吟诗一首,选任何古典故做题材。”几名男子齐声说道。
“哦!”柳晟杰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一颗心早飞到了昭儿那里。
“秋水望尽君未临,晓寒不胜怜罗岑。幽幽一曲红豆词,声声断肠似我心。”昭儿轻吟出声。关于慧娘与萧郎的爱情史诗,她好像在哪里听人说起过,可是却记不起是哪里了。只这几句词,却吟的有些凄楚,有些悲凉。
“同体连根茎枝绕,梁都顾山路途遥。回首方知卿故去,空余此恨伤春宵。”身后的司马寒性感妖冶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更加的空旷而苍茫。两人都在说萧郎与慧娘的爱情,而才子们虽然听的真切,却不知史上有过这样的事儿,不禁疑惑的看着昭儿与司马寒。柳晟杰习惯了与他针锋相对,几个未见天颜的才子也自是不认得司马寒的,故他们的小小七夕诗会并没有被打乱了秩序。
“谁让你接我的诗了?”昭儿回头不满的看着司马寒,眼神冷冽的责问道,就像当年在战场上她责问他,征西大将军为何不跪时一样的气势磅礴,司马寒不禁笑了笑,无论怎么变,她还是当年那个冷漠倔强的女子,高傲中透着丝丝不易察觉的霸道。
“那好我不说了,娘子你来跟大家解释好了。”司马寒无奈的看着面前如水凤目轻轻流转的女子,心里软乎乎的温暖着。
“姑娘,还请赐教……”几人也都抱拳让她解释两人诗句的来由。
“相传,萧郎本是梁国太子,妃子侍妾无数,可他并不曾看过谁一眼,他不喜欢宫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压抑生活。一年因出宫体察民情顺便游历民间编撰文学著作之时,遇见了一名在山中茶寮的女子,两人一见倾心。慧娘爱慕萧郎的温文大气、潇洒不羁,萧郎爱慧娘的质朴善良、单纯聪颖。后来回宫之际,萧郎许诺慧娘,过得两三月便来接她过门。临走时送了慧娘给了他两颗血红的种子,见豆如见人。可这一走,萧郎被宫中争斗所害,病倒在床,一时间没能去接慧娘,慧娘思念成疾,不久就病倒了,接着久病而死。萧郎大病初愈,便来寻慧娘,只可惜慧娘已经故去,回宫不久也一病不起、饮恨而逝。”昭儿遗憾的说着,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而后在在慧娘的坟前,萧郎种下红豆之地,那血红的种子竟然破土而出,长出了两颗参天的大树,两棵大树枝枝相绕,叶叶紧拥,结满了血红色的代表忠贞与思念的相思豆,又名红豆。古有诗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说的便是萧郎与慧娘的感人爱情故事。”昭儿认真的讲述着,才子佳人们也都围在侧旁,认真的听着,有些触景生情的女子已经清泪湿了衫襟。
讲完昭儿朝众人一笑,倾国倾城的美丽让众人安静了一瞬间,之后雷鸣般的掌声爆发了,昭儿不好意思的鞠躬感谢大家。人群中有人说昭儿与身后那位公子还真是才子佳人,又只两人知道这不知是哪个时代的典故,好事者便开始起哄,要两人同拜牛郎织女。昭儿与司马寒被众人推上高台,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突然觉得压力很大,早知道就不情不自禁的吟诗了,害的自己跟这个妖娆的男子同台尴尬的站着。
天上牵牛织女星越发明亮了起来,好像十分珍惜这一年来难得的一次相聚,也好像在叹息不久之后的离别。那‘画师’也被众人拥挤到了陶然亭,看着台上不知所措的昭儿,连忙为她解围:“姑娘可否以七夕牛郎织女相会题诗一首。”苍黄色的面具下,灼灼的目光望着台上倾国倾城的佳人。
昭儿自顾自的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记忆,便情不自禁的开口:“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其实这诗一点也不应景,只是她突然想到了,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念过,但是她肯定,这诗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姑娘果然才情匪浅,在下佩服。”说着双拳一握,微微颔首,尊贵无比,一个画师,他怎会是一个画师,就算是皇室,也没资格用他这样的画师,他来商城皇宫又有何目的?这些都是谜,未解的谜,但司马寒注意到了他眼中一抹温暖的艳羡,妒火暴涨,别的男人,没资格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昭儿。
于是轻轻揽住昭儿的纤细的腰肢,纵身一跃,使出娴熟的轻功,在众善男信女一片艳羡的目光中,飞离繁琐的闹事,往静谧的东市石桥而去。众人不禁赞叹,世间竟有如此般配的男女,那种浑然天成的感觉,让人享受。柳晟杰不甘的看着司马寒带着昭儿远离,却又被几名才子缠住,脱不得身,只能看着昭儿与司马寒的身影消失在灯火辉煌的夜。
司马璨也看到了那惊为天人的一幕,他的寒哥哥与昭儿,是那么的般配,般配的让人嫉妒,让人无奈。随即苦涩的笑了笑,拥堵的人群有些热,他体内的寒毒却肆虐的汹涌,忍着疼痛,他慢步往镇南王府而去。断然不能让父亲知道他伤到如此,所以以后还是不去摄政王父亲府上了。
只那个气质过人的画师还看透一切的站在原地,他也看向司马寒与昭儿远离的方向,心下不自觉的想,那倾国倾城的女子,被那同样倾国倾城的男子,带往了何处,做些什么?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一名才子许是看上了台下的某位佳人,便借诗句来抒发情感。
“晟杰兄,你的诗呢。”一才子催促道,还在看着昭儿与司马寒消失的方向的柳晟杰猛一回头伤感无限,举起台上的一樽酒,对着牵牛织女星,一饮而尽。
“当日佳期鹊误传,至今犹作断肠仙。桥成汉渚星波外,人在鸾歌凤舞前。欢尽夜,别经年,别多欢少奈何天。情知此会无长计,咫尺凉蟾亦未圆。”柳晟杰苦涩的浅吟出口,句句离殇。
“络角星河菡萏天,一家欢笑设红筵。应倾谢女珠玑箧,尽写檀郎锦绣篇。香帐簇成排窈窕,金针穿罢拜婵娟。铜壶漏报天将晓,惆怅佳期又一年。”听罢柳晟杰的吟诵,那画师也幽幽开口,好像能体会他的苦涩一般,柳晟杰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来到台下,递给画师一杯酒,两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青石桥边,司马寒放下昭儿,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娘子,你记得我吗?不记得吗?”声音轻轻的颤抖着,让人心疼,让人不忍。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昭儿愣了半天,小手捂着因飞檐走壁而扑通乱跳的心脏,看着面前这个冷俊到极点的男子。她并不讨厌他,反而有几分说不出的能让她颤抖的情愫。
“那朕带你去一个能让你记起朕的地方。”说着将她抱起,纵身上了屋顶,沿着东市的房屋一路轻功掠过来到皇城上空,昭儿突然觉得那皇城有一股子熟悉的亲切感,好像很久之前她在那里住过。不禁看向司马寒,目光如天际的星子,盈盈的闪着光,那一刻她竟然觉得这男子的怀抱很舒服,很想就这样被他抱着,永远不要分开。
来到昭云宫,轻轻的昭儿放在庭院内,自己去屋内拿了纱帐来,在九曲回廊的侧边上,有一张青玉床,那床是往日里昭儿想看看星星什么的便会偶尔躺一躺的。昭儿径自走了过去,纤纤玉指扶着那青玉床,凉爽的感觉袭来,让她觉得熟悉万分。抬头看时司马寒已经将纱帐撑好,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美男,昭儿的心跳不觉得漏掉了一拍。
司马寒轻轻揽昭儿入怀,一个用力,跌进了纱帐内,两人齐齐躺在青玉床上。
“这里空这么小,只有本……本小姐才能睡,你看着就好。”她在心里疑惑着,自己总是想说本……什么,话到嘴边又想不起来,所以总是本小姐本小姐的,司马寒暗想,她这语言习惯跟玛丽真是像极了,莫不是好了几日连人家的语言习惯也沾染上了。随即温柔的看向昭儿,微微一笑,映着满天繁星的光芒,那笑是那样的魅惑人心:“昭儿,我还要听你讲萧太子的与慧娘的故事。”赖皮的吧她揽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拥着,贪婪的闻着她独有的发香。
“萧统是南梁的太子,与他的父亲梁武帝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他不像他父亲梁武帝一样一代枭雄,一生戎马,铁血男儿,太子是一粒多情的种子,喜好文史丝竹,贵而不骄,面静而内明,一般文人多与风流二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为太子却是洁身自好,近乎不近女色。正是他的这份情高,他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可以远离政治而专致于文学,可以在母亲病重时衣不解带日夜陪伴,可以在母亲去世时悲痛绝食……这是一位典型的浪漫主义文人,正是因为他是文人,所以他很多情,很浪漫,很理想主义。为了完成他的文学创作,他不惜太子的身份只身来到江南,来寻找创作灵感,来寻找文学的美。在那里,那个叫做江南的地方,在一个晨雾缭绕的山亭中,他遇到了慧娘,二人借茶吟诗,相见恨晚。从此,萧统身边多了一个陪侍,萧统不再独自一人穿梭于江南的青山碧水,夜深人静,竹林小楼,萧统在专心的推敲词句,时而会心微笑,时而与身边的慧娘窃窃私语,烛光摇曳,映在慧娘白皙秀美的面庞,映在慧娘青丝般的秀发上,江南的吴侬软语,和着竹林吹过的丝丝微风,那么美,美得令人神往,美得令人陶醉。转眼之间,萧统的文选完成定稿,得回京了,萧统深情地望着身边的慧娘,突然觉得,慧娘原来这么单薄,这么需要有个人来照顾,可是,萧统是太子,他知道宫廷的尔虞我诈,他知道宫廷里的游戏规则有多么的可怕。慧娘含泪与萧统道别,你走吧,咱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是两颗红豆,离别后,见此豆如见君……没有山盟海誓。萧统含泪转身上马飞驰而去。不久,慧娘相思害病而逝,萧统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来,慧娘已去,竹楼依在,物是人非,萧统没有痛哭流涕,只是,在离别的旧地手植两棵红豆树……回京后,萧统亦卧病不起,不久而逝……”昭儿暗叹了口气,讲别人的故事,还是不动情的好,否则徒添伤心而已。司马寒懂得她的用意,所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