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乌月国公主的话音里满是甜蜜:“那么,如果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你是否愿意?”
“什么事?”
“其实,这件事就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很困难。”
“你告诉我,要我为你做什么。”
“我要你,把你的心给我。”
“我的心?”骜奔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你要我的心?”
“对。”乌月国公主点头,神情变得郑重起来:“我要你的心,你如果足够喜欢我,就把你的心给我。”
“好。”骜奔喝了一口酒,然后站起身来,脱掉自己的衣服,抽出腰刀用力刺向自己的胸口,将心取了出来,递给乌月国公主,却在公主即将伸手接过时,又缩了回去。
“你这是为何?”乌月国公主一愣。
“心,我可以给你,但是不是给你的,而是——给朵儿的。”
“你说什么?”乌月国公主大大地吃了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分辨不出来的话,那岂不是太可笑,你不是朵儿,但你一定见过朵儿,否则不会变成她的容貌来诱惑我。”
“你。”乌月国公主震撼不已:“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骜奔点头:“什么都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
“你肯定很奇怪,我既然知道你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把心给你。”
“是。”
“因为我感谢你。”
“感谢我?”
“是的。”骜奔脸上竟然流露出难以形容的笑:“我感谢你,让我再次见到朵儿,我曾经对苍天发下誓言,只要再见朵儿一眼,告诉她,上次那么做,我实在是无心的,这也足够了……”
“为了她,你真地不惜一死吗?”
“死?”骜奔淡然一笑:“死有什么可怕,没有她,我****活着,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骜奔说完,便向后仰倒。
“乌月国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喊了出来:“你都看到了,他没有骗你,我也没有骗你,我们都把自己的心给了人我,你该知足了吧?”
乌月国公主许久没有言语,而我眼前的景象却变得清晰起来。
“骜奔!”我扑到骜奔身边,将他扶起来:“你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他睁大双眼,定定地看着我,慢慢地抬起手来,握住我冰凉指尖,眸中尽是温煦笑意:“朵儿,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骜奔。”我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愤恨地盯着乌月国公主:“如果他活不了,我会依照自己的诺言,和他一同死去,倘若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那么你成功了。”
说完,我拔出头上发簪,没有丝毫犹豫,刺向自己的胸口。
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滴到骜奔的手背上。
“你为什么这样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里满是痛楚。
“不是说好了吗,一起生,一起死,其实人这一辈子,大概也只能用真心,去对待一个人吧。”
“能死在一起,原来也是这样幸福。”骜奔淡然一笑:“这样,在黄泉路上,我们谁都不会寂寞了。”
“是。”我点头:“骜奔,倘若有来世,你要记得,在我最美丽,最单纯,最可爱的时候来娶我,不要让任何人伤害我,知道吗?”
“一定。”骜奔点头:“我一定会在你最美丽,最单纯的时候,把你娶回家,好好地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握紧他的手,感觉自己一颗心不停地颤抖:“那,我们都说好了。”
“嗯。”骜奔说完,合上了双眼,而我的双手也始终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开。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混沌……
“朵儿,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唤,遂睁开眼眸,却见骜奔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骜奔?”我抬手摸摸他的胳膊:“你没事吗?”
“没事。”骜奔摇头。
我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来:“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
“我也不知道。”骜奔的表情很迷惘:“那天你在船上莫明其妙失踪,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驾着船回到内陆,先去了龙华城,又去了东元,黑夷,几乎每个地方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
看着满脸憔悴的他,我心中不禁一阵疼痛,抬起手来,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你真傻。”
张开双臂,我们俩紧紧地抱在一起,无数的花瓣从空中纷扬而落,洒在我们的身上。
天渐渐地黑了,骜奔忽然睁开眼来,轻轻地推我:“朵儿,咱们俩都还好好地活着。”
“什么?”我微微地吃了一惊,转头细看,才发现他并没有说谎,我们俩都还好好地活着。
“骜奔!”我的心里顿时满是惊喜,扑上去紧紧地将他抱住:“真是太好了,没有想到,上苍会眷顾我们,让我们活下来。”
“我也同样没有想到。”骜奔握紧我的手:“从此以后,我一定要和你,好好地在一起,再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你说,是不是?”
“对。”我重重地点头:“再没有人能分开我们,而且我们,也绝不再容许任何人,打扰我们的生活。”
“那我们去无忧森林吧。”
“无忧森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所在,你一定会喜欢的。”骜奔没有言语,只是搂住我的腰,深深地亲吻着我的脸庞。
“好啊,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可惜。”骜奔轻轻一叹:“我的马不知道去哪里了。”
“没关系的。”我摇头:“到了山下以后,我们可以再雇一辆马车,只要坐上马车,我们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好啊。”骜奔抱紧我:“你说得很对,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去哪里都成。”
“可是。”转头看看四周,我又有些迷惘:“现在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对于这里的道路,我很陌生。”
“没关系。”骜奔握紧我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咱们俩一起往前走,好不好?”
“嗯。”
我们俩互相搀扶着,穿过密密丛丛的树林,如水银般的月光投下来,在树间投下点点光斑。
“其实。”骜奔忽然停下来,转头看着我:“就呆在这儿,我觉得非常不错。”
“嗯?”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咱们俩就在这里,哪都不去,而且这个地方的地形如此复杂,一般人是闯不进来的。”
“这倒也是。”我点头:“那咱们就像在海岛上一样,在这里住下来,你说好吗?”
“好。”骜奔点头,替我拢好衣裳,又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朵儿,你要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全部,我也是你的全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彼此,我们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了。”
“嗯。”我点头:“我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彼此,再也不会有人,真正在意我们,不会有人管我们是开心还是寂寞,是悲伤还是痛苦,是冻着饿着,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在乎这些的,只有我们俩人。”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地。”骜奔说完,方才转过头,朝树林深处而去,我站在原处,听着从树林深处传来的,各种奇怪的声音,脑海里忽然一阵空明。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喜欢这种心里踏实的感觉,喜欢有人陪伴的感觉,或许对于其他人而言,也是一样的吧。
“朵儿!朵儿!”
没一会儿功夫,骜奔满脸惊喜地奔回来:“朵儿,你知道我找到什么了吗?”
“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就在这树林里,有一座神仙洞府。”
“是吗?那咱们赶紧去看看。”我们握紧彼此的手,冲进树林里,飞快前行,没走多远,果然瞧见一个巨大的石洞。
“就是这里吗?”
“嗯。”骜奔重重地点头:“我刚刚已经看过了,里面什么都有,简直,简直就和天宫一样。”
听他这样说,我也不禁有些好奇,和骜奔一起慢慢地走进石洞中,果然见洞璧上嵌着一颗颗闪光的石头,映衬得整个石洞恍若天堂。
“这真地是,人间天堂啊。”我不禁轻轻叹息。
“从此以后,你我二人便只在此处起卧,相携终老。”
“嗯。”我倍感幸福,再一次抱紧了骜奔,贴在他耳边轻轻地道:“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才发现,今生最幸福的事,便是找到了你,今生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骜奔紧紧地抱住我。
这一刻对我们而言,无疑是最幸福的,因为我们可以如此真实地,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骜奔,如果可以,我真想时光永远停在这一刻,静静地,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计较,什么都不去争,因为无争,所以天下人莫能与之争。”
“你说得不错。”骜奔点头:“更何况,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原本属于彼此,谁能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