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不哭了,先是看了一眼面前一脸无辜兼受伤的裴韶华,然后快速扯起上衣一看,下面真的是我那件淡粉色短袖。我再挽起睡裤的,果然下面是我那件白色短裤。知道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我一高兴结果神经大乱,激动的双手箍住面前一脸无奈的裴韶华的脑袋在他僵硬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站起来,心虚的朝面前目瞪口呆的裴韶华艰难一笑,然后转头冲进了浴室,“碰”的关上了门。我靠在门后腿软的一下子坐在地面上捂着滚烫的脸,我看着镜子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动作,此时的我双手紧紧抓着衣服牙齿用力撕扯着衣服边沿,眉毛褶褶巴巴的跟蔫白菜似的,眼神惊恐万分,整张脸火红火红的,说不准还真能煎鸡蛋。
见我自己此时的傻样,我一下子捧住热乎乎的脸颊:天哪,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样,呜呜呜,丢死人了。怎么办呢?他一定会看扁我的,他一定认为我假装哭闹实则占他便宜的,呜呜呜……
“瑾瑜,你怎么了,又在哭吗?”门外传来裴韶华关心的声音,这让我更加羞愧难当。
“没,没有,我……在唱歌呢。”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了,你拿进去,洗好了换。”
“嗯嗯,谢、谢谢。”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打开门,迅速抓进来门口的衣服,再快速关上门。我提起手中的衣服,瞅了瞅,这件跟我上次穿的那件雪白的连衣裙也一模一样。啧啧啧,不知道他去的是哪家超市,竟然会送东西,而且尽是女生的。呵呵,裴老师,那你以后多多光临哪家超市吧,这样我就可以……呵呵呵呵。
我用了二十分钟洗完了澡,虽然短,但一切不光彩的事儿都被我活生生的冷落掉了。我穿戴的整整齐齐,便出来找裴韶华一起去上课。
等我再次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近干干净净的了,我心里暗暗夸赞裴韶华,他真是太勤快了。我朝厨房走去,可是并没有他人影。
我又折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他不是说好跟我一起去上课的吗,怎么现在不见他人了呢?我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突然看到餐桌上留着一张便条,上面写着:瑾瑜,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有点事儿,马上回来。
看到他的说明,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下,并不是他丢下我,是有事儿,这我可以理解的。
我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瞪着面前黑乎乎的电视。突然我想起来,他之前从这个抽屉里拿出来我的手机,这么说来,它有可能还在这里咯。我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打开抽屉,果然,我的宝贝手机安静的躺在里面,上面的宝石挂链一闪闪的好似看到我这个主人很开心的样子。
我把手机取出来,按了一下,没有反应,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我按了开机键,然后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撑着下巴,等着它开机。刚开机,里面跳出来一条信息,是徐皓轩发的,一看是他的短信,我一下子慌了神,然后将手机扔在桌上,自己则退得远远的。昨天有关他跟我的事儿一下子从我脑海中全跳了出来,像演电影似的一遍一遍又一遍的。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很坚强、很大度的女孩子,不管是多伤心的事儿,一觉睡起来,我都会通通忘记。可是这次我怎么也不能释怀。
我抱着身子蹲在地上,细想我们的过去。
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天才女孩,这是真的,并不是我吹,我虽没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六岁行走天下般夸张的能力,但至少在学习方面无人能及。很多东西我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记住,所以小时候很多人说我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将来定是个罕见的人才。我的领悟能力极高,又热爱思考,不管多难的题,只要我看一眼,很快能解答出来,所以初中的时候我学习成绩一直群居榜首。可是我并不高兴,因为我没有朋友,他们看不惯我不怎么学习,为什么学习那么好,他们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他们冷落我。虽然我是六岁上了小学,但是我只上了两天便哭哭啼啼的回了家,我抱着妈妈的腿哭诉,他们不跟我玩,还欺负我。所以我小学那六年所有的知识都是我人民教师的哥哥传授给我的。小萧潇那时候只有两岁,依依呀呀围在我们身边也跟着乱画。我用三年时光学完了六年的知识。我多么向往初中的生活呀,每每看看他们开开心心的背着书包从我家门前经过,我羡慕的都会驻足张望很久,多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背着可爱的书包去学校上学,家里虽好,可是再渴望长大的孩童眼里,学校的生活就像人人向往的天堂。
爸爸见我可怜巴巴的模样,没有按照我妈的意思等到我十二岁再去上初中,在我九岁的时候爸爸拉上我的手去市里最好的学校里报到。起初的时候,那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怎么也不收我,嫌我年龄太小,不能自理。我仰起头,撅着嘴巴,说,爷爷,我什么都会,洗衣服,叠被子什么都可以,我来的时候我爸爸还特意教的我呢。他见我这么有信心,没办法只好出了一张试卷,考过了八十分就能录取,结果我考了九十九分。虽然我通过了考试,可是校长大人还是一脸犹豫。他指着那一道我没有写答案的空,问我是不是不会做。我摇摇头,一脸的诚实,我说会,写上了肯定得一百分,但是这样你会觉得我太聪明不收我咋办。结果那天在校长办公室里除了我跟爸爸其他人都笑了。校长见我这么自信,一爽快就收下了。我拉着爸爸的手踏着轻快的步子,在校园里活蹦乱跳。可是我的初中生活并没有好过,都是聪明惹的祸,大家依旧不理我,见了我像见了怪物似的远远避开我,我觉得难过极了。我没有朋友,无处诉苦,我每天晚上只好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高中依旧如此,从此我开始自暴自弃,不好好学习,拿着生活费逃课去网吧,老师也没有办法,因为考试之前只要我稍稍看下不但能及格,而且门门第一,在学习方面我从来不让着他们,谁让他们冷落我的,我就拿学习报复他们。
高三的那个清凉的春天,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安静的奋战高考,而我整天无所事事,不是蜗居在家,就是在网吧里玩游戏,我现在打游戏的技术之所以这么精湛,也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爸爸妈妈劝我说,大学如何如何好,还将大学比喻成了人间天堂,我就是不理会爸爸妈妈的苦口婆心的劝解跟淳淳的“教诲”,依旧我行我素。小学,中学都这个样子,大学能好到哪里去。
就在我一如既往三国杀的时候,我的生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我们并不认识,在这之前他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听说他是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转校生。我很清楚的记得,在离高考只剩下三个月的时候我住的那个院子里搬来一个名字叫徐皓轩跟我一样将要面临高考的学生。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头顶红彤彤的太阳照耀着底下这片大地,空气清新湿润。
徐皓轩就在这种情况下出场的。他背着大大小小的包包进了我们院子的门,大伙儿见到新人驾到,上前热情的帮忙拿东西,然后整理床铺。只是在整个过程中,我懒洋洋的躺在树下的摇椅上面乘凉,长期被别人冷落,“热情”“好客”四字早已从我字典中消亡了。正当我躺在树下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的时候,收拾完东西的徐浩轩静悄悄的走到我面前,俯视着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徐皓轩。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了一眼他,别过脸去,没有理会他。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无理而生气的离去,而是找了张凳子坐在我旁边,一直看着我。见他这样,我厌烦的站起来进了屋。
不知道徐皓轩对我这样一个冷若冰霜,没有礼貌又素不相识的同班同学为什么那么好,虽然他对班里的每个人都很好,但对我是好之又好。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更多的是怀疑。我们素不相识,他接近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所以我一直提防他。经过半个月的相处,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好,慢慢的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试想,他可是我十四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好朋友,我怎么不高兴。他见我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玩玩玩,他劝我好好学习,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没有考上大学,他再也不跟我做朋友,于是我在他淳淳善诱跟威胁下妥协了。所以说我能考上大学,他也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