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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变

那片黑暗中突然传来起此彼伏的痛苦恐怖的尖叫和哭号,让彦忽然清醒了。

那头,女人的尖声嚎叫和小孩大声地哭号声在洞里被扩大了十倍二十倍,压抑着彦,心口绞痛无比。有人在大喊:“不要怕!不要怕!假的,是假的!”但没过多久那个声音就发出了绝望二而痛苦的悲鸣。

“刷刷!”一群黑色的莫明的东西如风般蹿过了彦的小车边向上方飞奔而去,带过了一阵阵阴冷的寒风,它们怪叫着,嬉笑声就像是婴儿大声的啜泣。

“青铃!青铃!”

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发生了什么?青铃,青铃怎么样了?

彦无助地向着那片渐渐远去的光点狂吼着,声音在四壁里回还激荡。

周围的黑色东西们发现了彦。流水一般快速移动的黑色潮水突然有些滞缓,数只怪物扭过了头来,瞬间一片一大一小的圆形硕大的散发着阴冷白光的眼睛在彦的身上打转,看得彦浑身直冒冷汗。这就像是漆黑的夜空里闪烁着成千上万的星星,很是壮观。

它们仿佛看见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似的,好奇地360度转动着硕大头颅,骨骼在摩擦中发出瘆人的“咯咯”声。突然,一只怪物咧开了满布獠牙的大嘴,发出了像婴儿似的哭声,“哇哦~哇哦~”。接着,一片周围的怪物开始裂开大嘴,哭泣声此起彼伏,就像是初入地狱的那一幕无尽的黑暗。

黑色的潮水依旧向上方进车口涌去,几十只怪物开始向彦慢慢靠拢。

彦腿软了,他瞪大了眼睛,怀里紧紧抱着那把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假猎枪。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死的不明不白,死在这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物手里?

小车“咯噔”一声,突然停了。彦踉跄着绊倒,身体被狠狠砸在小车的车壁上。彦吃痛极了,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头,睁开眼来,却见一只怪物就已经趴在了小车壁外,伸出了它阴冷恐怖的大头和圆圆的发亮的眼睛。

周围的怪物“嘎嘎”尖声叫了起来,趴在墙上的怪物从四面八方蹦将起来,张开了六只臂膀铺天盖地向彦扑来。

彦心下一惊,条件反射似的抡起猎枪便向趴在小车壁上怪物头狠狠砸去。怪物怪叫了一声,头颅上半部分被击的粉碎,流出来了令人厌恶的绿色液体。怪物尸体砸在小车轮下,把小车卡死停住了。

彦赶忙翻身跳出小车,顺着轨道滚了下去。扑将上来的怪物砸在了小车里,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和怪物尖声嚎叫声。

终于滚到了底部,彦的脊椎在轨道的撞击下疼痛欲裂,玉佩从领口里滑落了出来。彦艰难支撑起手臂,他都能感觉到骨头挫裂的“咯吱”声。

小车那儿,几只受了点伤的怪物从车里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瞪着彦,顺着轨道匍匐向彦靠近。

“叮铃铃~”

彦的手机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响了起来。

彦自叹倒霉,刺耳的铃声吸引了更多的怪物扭头看见了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知道这是谁能听见他最后的对世界的告别。

彦仰面躺倒在地上,甩手扔掉了已经破裂的面具,接通了电话。

“你这个蠢蛋!还不能死啊!你!要死也给我救出了姐姐再死!”

彦大吃一惊。这不是多多吗?她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她怎么知晓我在干嘛?……

彦一大堆疑问还没问出口,就被那一头劈头盖脸的叫骂打住了口。

“笨蛋!你知不知道青铃比你还危险啊!你就这狗屁几只,其他所有可都是冲着她啊!亏她还这么相信你!”

“可我……”

“可什么可!青铃可是为了你牺牲了超级多,你总该回报她一次吧!救了她再说。反正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给人类做点贡献呐!”

对啊。反正都是死,就让自己任性一回吧。青铃……青铃……那个拥有独一无二笑靥的女孩,那个无条件信任他支持他给他光明的女孩,那个一次次拉着彦逃出黑暗的神奇女孩……第一次见到青铃的那一幕又浮出脑海,飞动的青铜色长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晕,甜美的笑容……那一个温柔的对视,那一个安慰的拥抱,那一个充溢着感情的间接的吻……

青铃!

一个怪物飞扑向彦,彦愤怒地扔掉手机,挥起手中的断裂了的猎枪抡着砸去。

对,我还不能死在这里,我要去救青铃!救青铃!

见到了从被砸破头颅里流出的绿色液体,后面紧跟着的几只怪物沸腾了。它们开始转动头颅,眼睛的光变得越发刺眼,大嘴撑得巨大,嘴角还流出了腥臭的液体。“哇哦~哇哦~”婴儿似的哭泣越发尖锐,怪物们抬起了上半身,两只手臂支撑着地面,另外的四肢在空中朝着彦群魔乱舞着。

“怪物!来吧!”

彦强忍着脊椎上传来的锥心的痛,直起身来。彦抬手举起断枪,把把柄对准扑向他头来的怪物就是狠命一击。一只直接缠住了他的小腿,对准就是一口狠咬,钻心的痛处让彦痛苦的大叫,他使劲把受伤的那条腿往墙上撞,怪物惨叫一声,松开了嘴。大群的怪物着了魔似的冲了过来。

“啊啊啊!青铃,一定要等我!啊哈哈!”

彦已经几近疯狂,肉体上的痛苦让他的脆弱的精神开始分裂。

他因痛苦而睁大的双眼却变得布满血丝,因痛苦而抽动的嘴唇却疯狂的扭曲着。他欣喜的听着怪物骨骼断裂的声音和怪异的婴儿啼叫,手指因为感触到死亡而欢欣鼓舞,飞溅的绿色液体只是让彦更加兴奋。皮肤被划破,骨头断裂,但彦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身体的破损和其带来的疼痛。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彦着了魔,嘴角挂着邪笑,漆黑的刘海被绿色和红色的液体沾湿。他一路向上艰难攀爬,漆黑的怪物还在不断飞扑到他的面前,想要阻止他的前进。

但彦停不下来了。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的他就像捏碎蚂蚁似的一路赤手打死怪物一路顺着轨道向上走去。他抓起怪物的头便用力甩动撕扯,他狂笑着拆撤开怪物的手臂,欣赏绿色的液体如喷泉般冲射而出,他使劲把脚踩踏在怪物的尸体上,感受着骨头碎裂的震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精神在高歌欢唱,享受着赐予弱小者死亡的快乐;肉体却越发沉重,伤痕累累,喘着粗气向前一步步挪去,拖在地上的脚尖划出了一道道鲜红的血迹。

杀杀杀杀!

彦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词在高鸣这着。他已经渐渐忘却了自己是要去干什么的,要去找谁,唯一残留的意识便是:要杀了这些怪物!

眼前的那光圈渐渐扩大,离出口越来越近了。他贪婪地舔着满是红色和绿色的粘稠液体的的手指,茫然地向出口移去。

周围的怪物依旧如同潮水般涌来,就像是成群的扑向烈火的飞蛾。

可是彦没有再理会它们任凭它们在他身上撕扯啃咬。因为彦正站在上车的入口处,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一个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咦?我是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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