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绝不是奸细,您要相信奴婢!奴婢在外面是因为......因为......”苾音跪在地上,咬着唇吐不出接下来的话。我心里叹息,“因为皇兄,所以你才在外面的,对吧?”苾音周身一震,猛的抬起头看我。
我上前将她扶起来,轻轻替她拍去身上的灰尘,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道:“你喜欢二皇兄!那一****从仪元殿回来,你等在大殿之中如同失了魂一般,是因为看见了他送我回来,拥抱了我,对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在寂静的深夜响彻。
“公主......”苾音看着我,眼里渐渐噙满了泪水。这才发现,苾音在我身边从来都是沉稳老道的,以至于让我忘记了,她也只是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孩子。从前的小茜、现在的宁儿,我只看到了活泼的她们,却忘记了苾音也和她们一样,那颗心都是炙热的。
“我与他绝无可能,相信你懂得。我给你时间,直到我离开之前,让你想清楚,若是你还是愿意留在这里,我便让他娶你为妃,虽然做不了皇后,却也绝对不能低于妃位,让他决不亏待你,可好?”我看见苾音眼中光芒顿显,却也是一瞬间便消逝无踪。
“公主,奴婢不愿意。”苾音思索片刻,含泪笑着摇摇头。我疑惑不解,却见她眼角的泪滑过脸颊,“苾音自己知道的,王爷是爱公主您的。苾音只不过是公主身旁的一个奴婢,怎么能够配得上王爷呢?”
“这是什么话!”我沉下声来,对她自我贬低的话大不认同,“你在外虽然是我的贴身宫女,其实如何只有你我知晓,你是我的门人,我早已将你看为自己的妹妹一般,若是你能够过得好,何来配不配的说法!”
苾音看着我,闻言泪流的更凶了,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哭,只是默默的,没有发出一丝悲泣之声,却更让我心疼,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拍打她的后背,好长的沉默,渐渐的我感觉胸前的衣襟湿透,才听见她呜咽的声音。
“苾音知道公主你对我好,可是公主,王爷不爱奴婢,就算奴婢跟在他的身边,他看奴婢的时候也总是会想这是您交代给他的事情,奴婢相信王爷会对奴婢好,可是若是一辈子只能被人当做一个影子生活,就算是荣华富贵也是苦的啊!”
我听着苾音的话,心头一震。她如此的看得透,我入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是还沉浸在那些虚假的爱里,看不清迷雾后的真相吗?我若是当年,有苾音一般的透彻,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今夜,注定无眠。
元和十一年二月三日,怡淑妃病情加重,伤口恶化感染,太医诊断时日无多。
十一日,众大臣因帝半月未早朝齐聚西华门外,奏请圣上早朝,上只作不闻,众大臣散。自此民间传言上纵情声色,不理朝政。
十六日,晋清王文宇清突然发兵,包围皇宫。此刻,文宇清正领着华国的三万士兵和我们二人的部下包围了皇宫禁院,齐正已经领着八千禁卫军保护皇宫,拼死抵抗。我知道这场战争决不能久,若是援军赶来,那便是有十个文宇清也没有用!
“公主,齐大人已经吩咐八千禁卫军全部齐集各个宫门前,封闭一切宫廷出入口,所有宫人不得出入。”苾音探了消息回来,急急忙忙的立马向我禀告。
“宁儿,皇上现在身在何处?”宁儿听见我问话,立马一个激灵,“皇上从昨日就待在仪元殿,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过。”
我点点头,“你们两人去一趟仪元殿,记住,别被人发现,齐正这个时候刚刚部署完毕,估计一会儿就得向皇上禀告外头的情况,皇上这个时候一定会离开仪元殿的内殿,目的是让淑妃回避,这个时候,宁儿你负责引开内殿负责照顾的奴才,苾音,你翻窗入内,将这个交给淑妃,她自然知道怎么做。”
我说完递给苾音一个纸包,这几日淑妃受伤,我与淑妃几乎毫无联系,回想起那****和淑妃最后的谈话,嘴角微微勾起一阵冷笑。
“本宫让你一日容华,万千宠爱一身,若你能活下来,你怎么报答本宫?”
“公主让臣妾做什么,臣妾定当尽力而为,万死不辞。”
“本宫,让你去害皇上,你可肯答应?”
“公主......这......”
“待到发兵那日,纵然计划再周全,也必然有失手的可能,本宫却决不能容许这种可能出现,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你受伤后,本宫不会去看你,是为了让你夺得皇上的信任,如此,你在那日帮本宫向皇上下毒,皇上对你自然是没有戒心,你替他连命都肯付出,他绝不会怀疑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只要皇上不在人世,那这个皇位就只能是晋清王的!那日,无论是什么方法,他都要死,和你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臣妾......听从公主吩咐!”
人都是自私的,正如淑妃的自私一般,她只是一个女子,顾不了江山社稷,她只知道,若是她心爱的人,能够在她的一生中为她留下灿烂的一笔,她便死而无憾,即使搭上那个她爱的人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至少从那之后,即便是阴曹地府,两人也能够安然相随。
她才是真正决绝的女子,得不到的,不能永远属于自己的,她宁愿毁掉,宁愿在还是属于自己的时候终结。我没有那份勇气,亦是做不到,我羡慕她,羡慕她能够了无牵挂的放手一搏。
我和文宇清之前所有的努力,成功与否,就看今天了!
“公主,那你呢?”宁儿皱着眉头问我。
“齐将军现在身在何处?”
“回公主,齐大人现在在西华门前随着军队一起驻守。”苾音自上次深夜和我深谈,两人也早已化解了误会。
“看来本宫,是时候该会一会齐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