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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集褒贬于一身的著名皇后吕雉(1)

吕雉是汉高祖刘邦的结发妻子,西汉的首任皇后。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后妃中,她是最为著名的一位。在当代,人们曾因痛恨“四人帮”把江青称之为吕后。这是因为江青也怀有一副蛇蝎般的狠毒心肠。因为这,许多人便认为吕雉是个祸国殃民江青式的人物。其实,这种认识是片面的。完整的吕雉是个有勇有谋、刚毅果断,帮助刘邦成就帝业,建立和巩固西汉王朝以及消弱分封制、建立中央集权的大功臣。当然,她也以狠毒著称,最为典型的事例,是把高祖的宠妃戚姬残害成“人彘”,把一个貌美绝伦的年轻女人变得猪狗不如。而后又设计毒死了戚姬所生年仅十二岁的赵王如意。至于诛杀淮阴侯韩信和梁王彭越,则是对错相当,不可同日而语。

吕雉,字娥姁,生于公元前241年,山东单父县(今山东单县南)人,她的父亲名文,字叔平,人称吕公。这吕公生有两儿两女,长子吕泽,次子吕释之,吕雉是他的长女。公与沛县县令过从甚密,友情甚笃。在吕雉刚刚成年时,乃父为了躲避仇人,举家迁往沛县。就是这次迁徙,给吕雉与刘邦的联姻提供了机会。

刘邦,字季,江苏沛县人,当年任泗水亭长(秦法:十里一亭,十亭一乡),是个小官吏,年薪不过数千钱,属低薪一族。但他相貌奇伟,胆识过人,眉宇间透着政治家的气度。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尚无婚配。吕公一家在沛县定居以后,县令择日为他接风洗尘。消息一经传开,当地富豪名流,为了讨好县太爷,便相约前往赴宴。参加这样的酒宴,是不能空手而去的,都要敬献“酒钱”。当时萧何是县令手下的官员,由他负责收取赴宴来客的献金,并规定献金满一千者方可到堂上就坐,不满千钱者只能在堂下站着凑热闹。当日,刘邦也去参加酒宴,他身无分文,进了大门却高喊“泗水亭长刘季‘贺万钱’”。众人听了,莫不吃惊,心想:一个小小的亭长,要几年工夫才能积攒一万钱?为吃一席酒,如此破费,不是傻子,就是狂癫。只有吕公心里明白,这亭长自报的贺金数目有诈,但他并没有因此小瞧这个人,反而很看重他。不因别的,只因他的相貌太与众不同。司马迁在《史记?高祖本纪》中曾形容刘邦:“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

吕公平时好为人看相,而且准确度总在十之八九。这天,他决定为亭长相面。刘邦没有拒绝老人的主动,乖乖坐在了吕公面前。吕公仔细观察了他的五官之后,惊叹说:“老夫我给很多人看过相,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福相,岂止福相,简直一个活脱脱的……”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那是犯忌的四个字“帝王之相”。刘邦听后大喜,急忙拱手拜谢,吕公接着说:“我膝下有两男两女,长女吕雉,年方十九,我愿意把她许配给你,不知意下如何?”,刘邦出生于公元前256年,当时他已三十四岁,整整早生吕雉十五年。他虽然未曾正式娶妻,可他已有一非婚生子刘肥。这样的条件,能娶个年纪不满二十岁的黄花大姑娘,自然是求之不得了,所以便满怀欣喜地答应下来。吕母知道此事以后,坚决反对,对吕公说:“县令几次求娶咱们的女儿,你不答应,如今竟然许给一个小小的亭长,是何道理?”吕公不屑一顾回答说:“我这么做,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理解的。”

刘邦与吕雉结婚以后,夫妻十分恩爱,这不仅因为是老夫少妻,更因为吕雉的貌美、聪慧。这位年轻的继母对刘肥视如己出,对公婆也极为孝顺。并且肯于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刘邦长年在外,家里家外全由她一人操心。农忙了,下地种田,田间没活儿了,便在家里埋头女红。乡亲们一致称赞她是个好媳妇。

公元前209年刘邦率众起义以后,便长年南征北战。后吕雉因受牵连,被官府以“匪属”之罪名关进大牢,后经萧何多方营救方得出狱。此后便跟随丈夫生活在军旅中。五年后,楚汉相争中,刘邦在彭城之战败北,吕雉和刘邦的父亲又被项羽俘获,作为人质扣押了两年多。这期间,她遭受了许多折磨和凌辱,心理上、精神上的创伤使她原本善良的性格发生了巨变,变得心胸狭窄、多疑易怒、阴损狠毒。但也使她接近了政治,待人处事变得果断刚毅。

公元前206年刘邦建立了西汉,成了大汉的开国皇帝,称为汉高帝,吕雉理所当然地登上了皇后宝座,人称之为吕后。

汉初,政权尚不巩固,即使在楚汉战争结束以后,塞北匈奴的进犯、封王的叛乱,依然是烽火不停、战争不断。登上了帝位的刘邦还得东征西讨,坐在朝廷处理国之政务的便由吕后和萧何负责。初涉政坛的吕后,很像一名政界老手,锋芒尽露,显示了不同一般的心术与干练。

早在刘邦为汉王时,就封了不少刘姓和异姓王,其中就包括在战胜项羽中立了大功的韩信。韩信先被封为楚王,后因他持功骄傲,降为淮阴侯;另一员大将彭越封为梁王。这两个人在楚汉战争结束前,就因握有重兵,多次要挟刘邦,迫使他分割了大量土地、城池,由他们管辖。而中央所辖仅有“十五郡,公主、列侯颇邑其中。而藩大者跨州兼郡,连城数十,宫室百官,同制京师”。说的通俗些,就是中央之外,还有多个中央。面对这种局面,吕后以一个女人的敏感和犀利的目光,发现这是一种政治险象,必须高度警觉。

果然不出吕后所料,高帝十年(前197)八月,赵国丞相陈豨谋反,刘邦亲率大军征讨,于次年初战杀陈豨于邯郸。此波刚平,又起新浪,就在这一年的春三月,淮阴侯韩信果真挺身造反;进入夏季,梁王彭越也扯起反汉大旗;秋七月淮南王黥布也与反汉势力遥相呼应。刘邦政权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高帝不得已又“亲往击之”。至高帝十二年(前195)十月,经过两年激战,黥布败走,后被杀于鄱阳。这四名叛汉头领,高帝自己战杀了两人,诛杀韩信和彭越主要是靠吕后的多谋与果断。《史记?太祖本纪》中有:“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吕后力”。这里所说的所诛大臣,当然首推韩信与彭越。

韩信在楚汉战争中立有汗马功劳,故早称为楚王。刘邦称帝后,担心他势大欺主,便降为淮阴侯,留住都城长安,便于对他进行监视。对此,韩信心怀怨愤,情绪颓丧,经常称病,闭门不出。这种软禁式的生活竟长达四年之久。

以前,刘邦曾多次在王陵等人面前,夸奖帮助他得天下的张良、萧何和韩信,称他们为“三杰”。对韩信的评说是:“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由受夸奖到被软禁,落差太大,韩信的情感受到极大的折磨。他对刘邦由失望到怨恨,直至谋反报复。他决意推翻汉王朝,自己取而代之。于是,便与陈豨私通密谋,共同起事。而恰好在这时,韩府有一个下人因罪被囚,韩信扬言还要杀掉他。此人的弟弟得知后,便连夜向吕后告发了韩信与陈豨共谋反汉。吕后听后大惊,急诏相国萧何前来议事。

萧何见了吕后刚要跪拜,吕后急忙制止说:“现在有急事商议,相国不必多礼了。”接着压低声音说:“刚才韩信府中有人来报,他因由王降为侯和长住都城不满,而起叛心,已私下与邯郸陈豨通谋,要起兵反汉。这可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祸,必须铲除在萌芽之初。高帝已率兵去邯郸弹压陈豨之变,韩信还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依相国之见当如何处置韩信?”

因事发突然,尽管萧何有“镇国家,抚百姓,给餽馕,不绝粮道”之能,但当面对吕后的急切发问时,也一时语塞。刚“唔唔”了两声,吕后便等不得了,抢说道:“我知道,当年是你月下追回韩信回归汉营的,现在要你献计除掉他,可能为难你了。”吕后这话,在萧何听来,无异于重磅炸弹,“包庇叛将罪该同等”,他顿时冒汗了。恐慌之中,计从心来,忙说:“吕后误会了,凡是蓄谋叛汉之人,既是全国之大敌,也与我萧何不共戴天。当年连夜追回韩信是为了汉王,现在铲除韩信依然是为了大汉。我已想好灭掉他的办法了,请吕后斟酌是否可行?”然后把计谋和盘托出。吕后听了连连说好,但她又以女人的细腻,在细节上作了修改,然后便开始行动。

高帝十一年(前196)正月某日傍晚,宫中发布诏令,当日要设晚宴庆祝高帝弹压陈豨大胜。陈豨已经兵败身亡,群臣都要赴宴祝贺。韩信闻知,深为恐慌,一时不知所措,便称病不往。萧何见他缺席,便亲到府上劝说:“高帝平叛大胜,举国欢庆。你即使身体不适,强打精神也应当前往赴宴,以示你对高帝的忠心。”韩信觉得此话有理,便整装进宫。可当他刚刚迈进宫门,便被吕后早已安排好的壮汉擒拿。然后吕后令人将他押赴群臣就宴之地,宣布了他的罪状,即斩首于长乐宫的悬锤之室,并诛杀了韩之三族。

应当说,杀韩信是吕后一手操办的。

接着,在同一年的三月,同样立有赫赫战功的梁王彭越,因高帝在征讨陈豨时,他称病没有奉召出征,便有夙敌诬告他蓄意谋反,高帝将他贬为庶人,削职流放到西蜀荒野之地,行至郑县(今陕西滑县),恰好遇上了去洛阳途径这里的吕后。他觉得吕后平日对他不薄,便向她诉说苦衷:“吕后,我根本没有背叛高帝的野心,完全是遭人诬陷。吕后明鉴,请在高帝面前为老臣说几句公道话,洗刷我的罪名,收回放逐我去西蜀的诏令。”

吕后听了,一脸同情并诚恳地说:“梁王放心好了,现在就不必再往西蜀了,和我一同回咸阳,我一定向高帝为你伸冤求情。”彭越满心欢喜地随她回到了都城。吕后见了刘邦却一变脸谱埋怨他说:“斩草必须除根,你流放彭越无异于放虎归山,他戎马功高,有很高的号召能力,一旦他东山再起可就难以对付了。赶快杀了他。”刘邦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便说:“那就把彭越交由你处理吧。”吕后爽快应承。但她知道,原来有人诬告彭越谋反,没有证据。现在要以谋反大罪处他一死,则需要有真凭实据,方可令朝野信服。于是她逼迫彭越王府中一个下人,具状告发他的“叛逆事实”。吕后手中有了证据,很快便把他杀了,并夷灭三族。这位跟随刘邦征战多年的大功臣,就这样冤死在吕后手中。这对汉初政权的巩固是大有裨益的。对于吕后个人来说,她实践了如何用计杀人,为自己以后的独揽朝政积累了政治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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