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兵陷绝地(2)
这种景象也给了曹操巨大的刺激,徐州兵的坚守和自己部队的溃散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他也彻底的改变了原来靠战争、靠流血锻造出一支百战精兵的想法。在后来的岁月里,他屡屡派出将领到二春军校参加培训,寻找新的练兵之路。
魏延粗鲁的骂声几乎在盖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铁锁,你他娘的给我堵住缺口,没用的东西,老子平时怎么训练你的。”
铁锁刚刚被撞飞,正躺在地下直喘粗气,听到魏延的骂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弟兄们,跟老子上,把这帮狗杂碎赶出去。”
“二愣子,给老子站起来,别他娘的装熊,拿起盾牌堵上去。”
二愣子本是弓箭手,他的肩胛骨被西凉兵砍了一刀,再也拉不动弓箭了。听得铁锁一喊,就手在死去的弟兄手里取下盾牌,往缺口处跑去。
那裴元绍个高力大却不笨拙,他手持一把板斧,高跳低窜,专门找马腿砍。一连砍翻了四五个西凉兵,自己也挨了几刀。听到魏延在喊人堵缺口,连伤口都未包扎,又扑了过去。
缺口又重新被堵上,冲进来的十几余骑兵,成了两侧弓箭手的活靶子。
而此时,留在魏延身边的作为预备队的一个百人队像是旁观者一样冷漠的看着他们被射杀。
魏延知道,有第一次冲击,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百人队是他唯一的可调配的兵力了。
西凉军的校尉王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属于那种沉稳型的将领,他见对方阵型严整,便派出五百骑兵做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以期找出阵法的弱点。
这个弱点很快就被他发现了:对面的步兵盾牌是单人小型盾,靠肉体支撑的。虽然刀盾兵可以刀、盾同时使用,灵活机动,但是防御上却不及那种支撑大盾有效。
于是,他发出了指令:以百人队为单位,列队轮番冲击,直到彻底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
一队队高傲的西凉兵开始列阵,前后只间隔一支槊的距离。
王方一挥令旗,西凉兵全体举刀立于胸前,开始打马加速。到了百米开外,一起吼了起来:“嗷。嗷。嗷”一个个手舞着刀花,向着阵地冲了过来。
魏延也发现了步兵盾牌防御性差的弱点,及时调整了战法:“全体长枪兵出列,蹲下,枪成四十五度角迎敌,弓箭手,攒射然后自由射击。”
此时的魏延不仅充分的展现了他的统帅资质,而且已经有了现代指挥官的作战意识,并不是靠自己的身先士卒为士兵们的榜样,而是平时严格训练,战时调配指挥。
他的这次调整非常及时,给西凉骑兵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他发出长枪兵出列的号令时,正是西凉兵冲锋至阵前五十米处的时候。长枪兵们架枪,等于在刀盾兵之外重新建立了一道防线。
更重要的是,冲锋的西凉兵骤然看到明晃晃的枪尖,本能的反应就是带马驻足。这让后面跟进的骑兵们措手不及,阵前人仰马翻倒下了一批人。
隐藏在刀盾兵后面的弓箭手们趁机直射,将一批批身穿皮甲的骑兵们射到在地。
但这并不能改变西凉兵直接冲阵的局面。他们的人数太多了,在前面三个百人队靠血肉之躯作为基石之后,第四个百人队的铁蹄还是勇敢的踏在刀盾兵的盾牌之上。
战争最终还是这样:一力降十会。即使魏延他们早作准备,在阵前布下陷坑、绊马索、拒马、鹿角等等防御骑兵的种种措施,但是最终决定战争结果的还是双方的人数、战斗的意志力和信心。
这次阵型出现的是三个缺口,而且后续的骑兵越来越多,尽管士兵们死战不退,但是缺口还在进一步扩大。
裴元绍再度拎着板斧冲到缺口处。刚才他还在跟魏延说:“如果我能生还,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魏延拍他的肩膀说道:“老裴,只要我们能活着回去,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裴元绍答道:“我要定做一把大斧,奶奶的,你那士兵的刀,钢口都比我的好。”
魏延哈哈大笑:“两把。我帮你定做两把,都算我的。”
看着裴元绍已经冲上去了,魏延回头对刘辟说道:“看来,我们俩也要亲自上阵了,把预备队分一半给你,每人一个缺口,干死这些狗娘养的。弟兄们,到了好钢用在刀刃上的时候了,跟老子冲。”
那边的曹洪也知道这是最后的关头,胜败在此一举,向曹操一拱手说道:“主公保重。”带着中军护卫便杀了过去。
史涣看着缺口处西凉骑兵越来越多,回头说道:“庞信,主公交给你了。中军的弟兄们,上马,出击,胜败在此一举。”
孟良看着这惨烈的场面,他的血早就沸腾了,仿佛又回到了若干年前在凤翔城的城头上的那个浴血搏杀的地方。
没等庞杏儿反应过来,紫骍马已经躁动不安的打了个响鼻,发出了兴奋的嘶叫声,孟良一夹马肚,那紫骍已经急速的飞跑起来。
孟良一手拿枪,眼睛死死地盯住高举着马刀的西凉兵的小校。那小校的马蹄下,一个铁锥兵正在用受伤的手徒劳的想举起那二十余斤的铁锥。
那小校的马蹄刚刚从他的身上踏过,正狞笑着掉头用马刀割下他的头颅,就听得耳边马蹄声急,刚想回头,孟良的枪已经从他咽喉处掠过。
那小校不敢相信似的抬手捂住伤口,血汩汩的从咽喉处流了出来,一个倒栽葱便从马上掉了下来。
他对那躺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铁锥兵简短的说道:“上马,跟我来。”
那铁锥兵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下那小校的尸体,拎起他的马刀,用还在流血的手紧紧握住跟在孟良后面。
孟良再度举枪向一个冲进阵来的长矛兵杀过去。那长矛兵也远远的瞄住了孟良,不,他眼里贪婪的目光不是看向孟良,是瞄准了他的紫骍马。
两人一个交错,枪和长矛狠狠地撞击到一起,那长矛被撞飞了出去。长矛兵看着手中的矛飞了出去,只愣了半刻,打马便走。孟良一带马缰,紫骍马像是和他心有感应,立即掉头像那长矛兵追去。
在长矛兵的耳朵里只听到一阵阵越来越清晰的越来越急促的马蹄声,他扭转脖子向后看去,只见一闪着寒光的枪尖已在脑后,“好快的马,好快的枪。”他微叹一声。
严格的说,这是孟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马战。
在他连续挑杀了五名西凉骑兵之后,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时代的武人如此追求精良的武器和马匹,甚至为了这些甘愿背叛。
这些东西实在是自己生命的保障,追求这些几乎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孟良披在身上大红的大氅,黑魆魆的钢甲,座下的紫骍马以及他几进几出连续挑杀多人的风采,引起了西凉骑兵的注意。一个百人队的队长一声唿哨,七八名骑兵便向他包抄过来。
孟良见状,直接向尚未合拢的包围圈外面打马飞奔。他知道,什么书上写的万人敌,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万夫不当之勇,一刀下去三五个人断为两截全都是******胡扯。就算是吕布,也不过是马快戟利力大身手敏捷体力好,让他一人对付七八个普通士兵看看,早就把他剁成肉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