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哈 老姑婆被她毁容了
还没待司空昊寒答话，一阵刺耳的大笑声传来：“啧啧……还真是一对有情有意的师徒啊，真叫人感动！黄泉路上你们就一起做伴吧！师兄，你生来得不到那妖女的爱，死后能拖着她唯一的爱女一起下地狱，感觉如何？一定很不错吧？哈哈哈……”原来是紫衣女子也弃了马下来，一脸嚣张跋扈的看着他们。
司空昊寒眉心一皱：“师妹，你天生嫉妒心太强，残忍专横，将来必不得善终。劝你好自为之……”
“住口！少在这里教训我！我落得今时今日这番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我原本还存着奢念，认为那妖女既然已入宫当了皇后，你定然会有一天爱上我！当年听说你劫走了她的女儿，那妖女和那暴君所生的女儿啊！我原本以为你会一把捏死她泄恨，却不想你竟将她养大，带在身边，还教她本教绝不外传的弦魔琴，你的动机太显而易见，也太令我失望了！你想将天女之位传给妖女的女儿是吧？我猜得没错吧？”紫衣女子说得非常激动，紫色的衣袖纱衣也随着劲风猎猎作响，全身的怒气也凝聚成内力汇聚在右掌心，整个人一触即发！
“是又如何。”司空昊寒顿了顿，并不避讳紫衣女子的刁难责问，轻声回答：“将来天女之位我必会传给月儿！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呵……痴心妄想！好一个痴心妄想！我的好师兄，休怪我无情无义，这一路上我原本在试探你，想念在同门师兄妹一场放你一条生路，可惜！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这一路，你对这小妖女是关怀备至却惟独冷落于我，找死！这叫我情何以堪？你当真以为我愿意带路？愿意救她？哈哈……我压根就没打算让她这一路上安生！我要让她被病痛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她有命到达天籁城，也不一定就能吃到刚结好的赤果！碍了我的眼，她必死无疑！我当初答应带路不过是消遣你罢了！更何况她现在又中了我的三叶草毒，毒上加毒，只怕活不过五时三刻了吧！她会比师兄先行一步，你就等着为她收尸，顺便为自己先挖好坟吧！识相的，就马上将你背后的弦魔琴以及小妖女怀中的流星飞叶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立刻送你们上西天！”
紫衣女子说完得意地望了望四周，哼，她的帮手也到了！任凭师兄武功再高强，如今中了毒，寡不敌众，不过是做垂死挣扎罢了！整个弦魔教乃至整个江湖马上就是她的囊中物了！
每个人都有弱点，一直无懈可击的师兄如今却也因那妖女的女儿而着了她的道，真乃天助她也！她的大业必定指日可待！
正当紫衣女子想入非非时，一直安静聆听的冰心舒月清冷冷的开口了：“老姑婆，你当真认为我中了你的毒？我看，你的毒是水货吧！还有……你当真认为你那狗屁三叶草天下无解，困得住我师傅？你也不想想我是谁的传人，镜花水月里的月护法医术独步天下，你能奈我何？杀鸡不用宰牛刀，对付你，我这个徒弟出马就行了！”说着，她已由地上站了起来，一番话也说得是不急不缓，除了之前误中司空昊寒一掌，脸色略微苍白外，竟真无丝毫中毒迹象！
而她说完话还顺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来，在递到了司空昊寒唇边时就将动作顿住，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愿意无条件相信她！
司空昊寒的回答则是毫不犹豫的吃下了她递过来的药丸，并趁机用密波传音给她：“这里有埋伏，等下由我来断后，月儿一瞅准机会就先走！四大护法也该快赶到了，到时他们会接应我的。记住，逃走后一直往前走，不准回头！”
他的一番话说得像在诀别，而他也在第一时间将一直背负在身，从不离体的弦魔琴拿了下来，运功做好了御敌的万全准备！
“我不！我要和师傅共进退，共生死！若师傅赶月儿走，月儿立刻咬舌自尽在你面前！”冰心舒月说得非常坚决，唯一不太确定的是咬舌自尽能不能吓到司空昊寒，毕竟在现代是不流行这种自杀方法的，就不知古代里管不管用。反正，电视上是经常这样演的啦。
而她也不会密波传音这种功夫，激动之下这话说得是清脆响亮，只怕在场所有人皆能听到！
显然，紫衣女子是听到了。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问道：“怎么可能！我的冰花梦魇和三叶草毒从来没失过手，你个小娃娃怎么会躲得过！”
她的一席话也正问出了司空昊寒心里的疑问。于是，他也温和地望着冰心舒月。
舒月自然不会傻到告诉他们自己是魂穿而来，非常人当然有非常体质，一般毒还真入侵不了了！她当下信口胡扯了一番：“我若中了毒岂不早和师傅一样毒发了，怎可能撑到现在！再说了，你那什么破冰花梦魇的解药不是什么刚摘的赤果吗？那果子是不是生得通透，中心有个厚厚的圆核，吃起来没多少肉，但果汁香甜？若是，那么……老姑婆，我告诉你，本姑娘早吃过不下百颗了！而且绝对是刚摘下来的新鲜果肉！你那毒顶多让我做做怪梦，要不了本姑娘的命！再说了，就算我真中了你的冰花梦魇之毒没解，加上你多此一举又施的三叶草毒，有点常识的人不会说毒上加毒的蠢话，只会说以毒攻毒我全身已经没毒啦！老姑婆，本姑娘最后好心送你一个字：笨！”
听她说完，司空昊寒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安了些，他感觉明显松了一口气，既而又能淡笑如风，温和俊雅的开口说话了。仿佛只要她没事，他便能将自己的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不予关心。
也不知舒月给他吃了什么药，多半是出自月护法亲手所配，虽不能彻底解了他的毒，却也不至于让毒素蔓延！
只听他说：“好。月儿，我们共进退，共生死！但你要先听师傅的话，勿分我心，在我对敌时，你且先到我身后来……”
“是！师傅，徒儿遵命。”
他们这一应一答之间已彼此交付了生死，而也就在这时林间小路上又多出了许多黑衣蒙面之人，行动整齐划一的站在了紫衣女子那边。
果然，来者不善呐。
在听得司空昊寒与冰心舒月彼此间那一番话后，紫衣女子耐心已经用尽，她似乎一刻也不想再等，狠绝道：“你们听着，都给我格杀勿论！务必要在四大护法赶到之前完结这里的事情！弦魔琴，流星飞叶一样都不能少！”
“是！”如死士般的傀儡们齐声回答。
一场生死搏杀就此展开！
几个黑衣人欲从后方突袭冰心舒月，哪知司空昊寒像背后也长了眼睛，他凛然的琴身整个直直竖了起来！
只见他发丝飞扬，黑色的玄带迎风招摇不定，一股森然的气势至他眉宇间显现出来！弦魔琴随着琴身位置与他手指间的变化转为急促起来，一干黑衣人等立时感觉如千军万马践踏在心口，难受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而紫衣女子也好不到哪去，她不得不定气凝神封住了自己的聪耳穴方能站稳脚跟。可她整个人也被琴声扰乱得心浮气燥起来。
可怕。好可怕的感觉。师兄的武功到底到达了什么境界？御气运琴竟能在中毒的情况下还保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是冰心舒月第二次听到琴声如雷鼓般震冽耳膜的声音。第一次是在她和心魔尚未完全消除的月无痕走得很近，一起上山采赤果时。而更多时候她听到的琴声则是哀怨如泣的。那……是源于师傅心中最深的伤口吧！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众人听到琴声后难受打滚的情形，她却未感到丝毫不适，顶多只有眉心那颗朱砂痣似着火般沸腾起来，用手指轻轻一碰，不是幻觉，竟真的好烫。
再看师傅！那哪还是那个温和儒雅的男子，只见他单手撑琴，用另一只余毒未消的手一波又一波的隔空弄琴弦，双眼折射出寒光如食人的恶魔！
这样的师傅，竟陌生得……令她有些害怕呢！
原来江湖上盛传弦魔宫主玉面郎君一旦冷下脸来手下死伤无数，令人闻风丧胆并非空穴来风啊！
只是……再如此下去，师傅那只暂被药丸控制住毒素扩散的手这样被内力折腾下去，怕是要废了！
不行，她不能任由情形如此下去，她得想想办法！
“一帮没用的东西！都在地上乱滚什么！都给我爬起来先杀了那个小妖女！”是紫衣女子暴喝的声音，虽然她也被琴声扰乱的气息，但她已看出司空昊寒极欲速战速决，已支持不了多久了！
听了她的话之后，那些如死士般的黑衣人开始一边捂着沉痛难忍的脑袋，一边摇摇晃晃的提着剑朝冰心舒月扑去！
司空昊寒噬血般的笑了，他望着那些前赴后继胆敢扑向他的月儿的死士们，将竖起的琴身又转换了一个角度，一道又一道薄如水面又泛着幽光的琴流似叠叠大浪推波而出，连周围的树枝也微微摇晃，无数的树叶纷繁地落下来，飘飘荡荡，绚烂至极！
琴声，从方才司空昊寒转换的新角度朝死士们疾驰而去……
转瞬之间，他们已被琴声困住。似有千钧杀气压顶而来，一干人等哪里还躲闪得及，琴流所到之处，立刻贯穿死士们的心脏，惨叫声不断传来。
方才还是单膝跪地的司空昊寒此刻已傲然站立，如一尊玉面魔神，单手托琴，另一只手抚琴而上，琴声依然久久不歇。
可是……若细心一些则会发现他的额头上已冒出细细的汗水来，中毒的那只手臂上的手指已弹出血花！
望着司空昊寒自御敌开始就变得始终面无表情的脸，冰心舒月一阵心疼。从他手指不断涌动出鲜红异常的血液可知，他身体里的三叶草毒在运气当中又被催化了！
而这些，都没逃出一直闭气在旁边观战的紫衣女子的眼睛。
她也不去看那些惨死琴下的死士，似那一堆血肉模糊的人影不过是最低贱卑微的蝼蚁，她的眼中只看得到那个优秀如天神般永不倒的人物：“师兄，望尽天下，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紫若衣啊，你当初不应该悔婚，不应该悔婚的啊！”
司空昊寒却像没听到一般，凝眉不语，冰寒般站着，不屑给任何回应。
“你该娶我的！”紫若衣情绪因他的冷落越发抓狂，临空一点，三叶连环镖再度以极快的速度自她袖口飞出！
而这次唯一不同的是，随着三叶连环镖飞出的竟还有百枚细蜜的银针，针身黝黑，根根带毒！
在飞镖与银针快要近身之时，只听司空昊寒虚弱地说了一句：“我庆幸没那么做。”
很轻的一句话却还是精准的落入了紫若衣的耳中，她彻底失望，看着那黑色玄袍的俊美男子，暴喝一声：“那你就去死吧！”
银针与飞镖在她的暴喝声下似乎活了一般，百转千回，迟迟不落地，天网恢恢般向着司空昊寒与冰心舒月的方向刺去！
“破！”一片随手从地上捡起的枯叶如流星般脱离了冰心舒月的手，朝紫若衣飞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冰心舒月发出的枯叶以超越银针与飞镖的速度反方向朝它们的主人紫若衣袭去！
不知为何，冰心舒月就是隐隐知道，若要破这银针与飞镖的天网阵，必须先伤其主人！否则，银针与飞镖如同活了一般通了灵性将变得无懈可击，耗尽精力而死！更别提再一个不小心被其所伤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紫若衣也非泛泛之辈，她眼明手快地欲用紫色袖袍拂去那片碍眼急飞而来的枯叶，在她眼中冰心舒月不过是个孩子，还不成气候，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那枚由舒月射出的枯叶速度之快之利，竟非紫若衣的衣袖所能挡住！
只听“嘶”的一上，紫若衣的衣袖裂开了，枯叶生生洞穿了她的华衣
“啊！”她惨绝人寰的叫声传来，甚为惨烈！
她，竟被舒月的那枚枯叶伤了最引以为傲的脸！
再也顾不得什么，她抛下混乱的残局，捂着受伤的脸颊发了疯似的逃窜而去！
冰心舒月显然被这转折性的一幕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随手发出的一枚枯叶会有如此惊人的威力！看来，她这具小小的身体也拥有着无上内力，只是她还不会灵活运用罢了！
而她听着紫若衣凄惨的叫喊声，颇困惑的望向了方才自己拾起枯叶的地方。
是了！老姑婆运气不好，她那张妩媚的脸估计要被毁了，那叶子上应该染上了那帮死士们身上带的毒！这就叫自作自受！
也就在冰心舒月还在愣神的当口，一直立在她旁边的司空昊寒却倒下了！
原来，司空昊寒在舒月对付紫若衣、飞镖与银针失控时，已用尽最后的心力运琴将之全数击毁，毒气攻心，眼睛里俏丽女孩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连琴也稳不住，身体一软，他便不省人事了！
倒下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那个温和的玉面郎君又回来了，他……笑了！因为他的月儿暂时安全了，没人伤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