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恶女人彻底发怒了
看着司空昊寒温润如玉的眼睛，听着他满含宠溺的柔柔嗓音，这样一个人，当真是在利用自己吗？
冰心舒月不解。也不想解。
她遂孩子气十足的指着杀气徒然变得很重的紫衣女子道：“师傅，她是谁？月儿不喜欢她呢，月儿想四大护 法了！很想很想呢！”说完，半仰着脑袋，乌黑的发丝随风渲染成一副不经意间形成的绝美画面。
盯着她的俏颜，司空昊寒似认真思考起她的话来。良久，方才出声：“月儿，若愿意，你可称她一声紫师姑。你……当真想见四大护 法？”
“恩恩恩！”只要能见四大护 法，就又能见月无痕了呢！说不定他已经会说话啦！他应该没那么快忘记自己吧！
想到能见月无痕，她整颗心都变得雀跃起来，脸上绽放愉悦光华！
不知她内心真正想法，司空昊寒只觉得能见到她笑已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于是竟满口应了下来，弹指间一片流星叶以极快的速度自他衣袖内飞出，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又回到了他的手里，于是，只这眨眼之间，空中竟突然升起一股禅叶香来！久久不散！冰心舒月望得痴了，这古代的东西当真神奇啊。
还未待她回过神来，司空昊寒已再度发话：“时间有限，我们先行一步，日落时分，他们自会赶来。”
看着两人浑然忘我的对话，亲昵的举止，完全当她不存在般，紫衣女子当真气得不轻，也不再称他师兄：“司空昊寒！你是不信任我还是怎地？竟调来四大护 法护驾？”若当真四大护 法也要赶来，那她的全盘计划就得提前了。非灭了他怀里的小妖女不可！竟能笑得那么天真！此时不灭长大一定是个祸害！
多次收到紫衣女子满含杀意的眸光，如今她又对师傅大不敬，竟敢直呼师傅名讳，分明是反了。那就别怪她这小娃娃不客气了。
舒月玩心大起，不等司空昊寒回紫衣女子的话，兀自像无知小孩般竖起了手指，一根一根掰着，数起辈分来：“我说师傅啊，月儿我刚记起一件事情来呢，四大护 法一直跟随你左右多年了吧？”损人的事情很少做，但并不等于她古文系的才女不会做！不急，咱慢慢来。
“恩。”司空昊寒轻点一下头，不明白这时候这丫头问这个干什么。她好象压根不担心她的毒，她的命！
“这么说……他们一定跟师傅学了不少东西了？”舒月眼中狡诘的亮光一闪，乐呵呵的继续掰着她的青葱玉指。
“恩。”司空昊寒再度轻点一下头，还是不明白这丫头问这些干什么。
“喔……”故意将尾音拉长，冰心舒月突然用特别古怪的语气问到：“这么说……你可算四大护 法的半个师傅了？”
“恩。”这一次，司空昊寒不得不再次轻点了一下头，他已经猜到这丫头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舒月丫头不负他望的说了一句：“那他们也算是我师傅，这样一来，我该改口叫你师公咯？”
“恩。”这一次，司空昊寒答得有些挫败，有些恼。不知为何，他一点也不想让她叫他师公。比当初不想让她叫他师傅更不乐意！
可……他没料到舒月丫头紧接下来又说了一句，那话差点噎到他：“哇！月儿何其幸运竟拥有一个如此年轻的俊美师公呢！可是……”丫头话峰一顿，看也不看紫衣女子，对着她的方向胡乱反手一指：“可是她这么老，竟然是师公的师妹！啧啧，不好办，不好办啊，那月儿就勉为其难叫她一声老姑婆好了！”
切！想让她规规矩矩叫那恶毒女人一声师姑？门都没有！
对！老姑婆！老姑婆这称呼悦耳多了！或者……叫紫姑婆也不错？
司空昊寒望着她满脸的俏皮神情，淡笑开来！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一声老姑婆叫得紫衣女子脸色铁青，这无疑是对她的奇耻大辱，她怒从心来，大喝一声：“小妖女！我道你娘能生出个什么贤良淑德、尊师重教的人物来呢！也不过如此！果然跟她一个品行！你再乱叫一声试试看！”再叫一声，她非要拔了她的牙不可！
哪知她的话一点恐吓的作用也没起到，冰心舒月仍旧稳稳当当、舒舒服服地窝在司空昊寒怀里，不怕死地又叫了一声：“老姑婆，紫姑婆。”
“你……你……你！”紫衣女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我！我怎么了我！不是您说舒月不懂尊师重教的吗？不是您说让舒月再乱叫一声试试看的吗？我这可是在虚心向前辈学习，看我多听话，您叫我叫，我就叫了，一声老姑婆是听您话叫的，一声紫姑婆是奉送给您额外加的！师傅，你说……月儿我聪明吧？学任何东西都懂得融会贯通！”
听此一言，司空昊寒温润的脸上再也挂不住，闷笑开来！
这一笑，却惊傻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师傅的笑容竟比女子还美呢，只是他平时太少笑了啦！看来她整顿恶女子的行为是百分之千百正确的！冰心舒月忍不住开心的想。
紫衣女子则不同了，她看着司空昊寒的笑，如锋芒在刺般难受！曾几何时她装作乖巧柔顺的好师妹只为搏他一笑竟难如登天！如今……呵，那小妖女一番不知死活的消遣，他竟淡笑开来！
不公平！这对她不公平！所有她该得到的都无一不失去了！她要报复！
若那笑容不是为她所展现，那么她便要毁灭那笑容的根源！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嗖、嗖、嗖！”连发三下，自她宽松绵长的紫色袖袍内射出三枚与之前司空昊寒的流星叶坡为相似的飞镖暗器来！
三枚暗器分别直指冰心舒月脑门、眉心、咽喉而去！
冰心舒月怔怔的看着，好狠辣的招式呢！看来紫姑婆是恨她入骨了吧！或者，更准确的说她是将对这幼小身体的娘亲之恨也一并转移到了这孩子身上！
没想到一朝穿越而来，在这小小身体上，竟承载了这样双重的怨恨！可怜而无辜的孩子啊！冰心舒月突然有种奇特的想法，她自杀来到异世，就是为了拯救这孩子来的！
这样想着，她眉心那颗泣血般殷红的朱砂痣更加灼热起来，似在应答她一些什么！
眼看飞镖暗器越来越近，近到离她不过一寸的距离了，近到她都能清晰看见上面复杂的暗紫色图纹，冰心舒月却一点不显慌乱！
莫说现在有师傅这样的高手在，她不担心，就是没师傅在，她隐隐就是觉得自己这幼小的身体里潜藏的力量就足以抵挡这小小的三枚飞镖！被古怪的四大护 法调教十年而出的小女娃当真就只会耍嘴皮子吗？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飞镖在险些擦过冰心舒月稚嫩白皙的皮肤时被司空昊寒突然抚起的衣袖弹离！他难得语气冰寒的斥责道：“师妹莫要苦苦相逼！何必与月儿这孩子一般见识？”
说罢，便不再管因他手起镖落而呆楞住的紫衣女子，他一边安抚受惊的马匹，一边收敛起清淡的笑容，一脸严肃，也不去理顺抚了飞镖后略微凌乱的衣袖，边低头细心的将冰心舒月过长的发丝拢到脑后，边关切的问：“月儿，有没伤着？”他不想她有事，连一根头发都不想。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坚定的念头，他不管，但他决定顺应心里的想法。
“有师傅在，月儿怎会有事！”舒月回之一笑，安了他担忧的心神。
她既而又道：“老姑婆的飞镖和师傅的好像呢！不过……师傅的更精致一些！她的才三个角，三枚用一根细丝线连贯而成，而师傅的那枚却不同，是菱角的六纹帛黑玉打造而成。堪称难得的精品呢！”
听她如此一说，司空昊寒为她一流而精准的鉴赏能力感到惊奇！这孩子已不止一次带给他这样的震撼了，任何世间罕见的奇珍异宝摆在她面前，她都能头头是道起来，且说得一字不差！
他的流星飞叶也只在她面前用过这一次，且还是转瞬即逝的一次，她却能完全记下它的模样来！
这孩子不简单！难道真是智者降世么？
司空昊寒想了想，从怀中再度摸出那枚通体玉黑冰凉的流星飞叶来，他将它塞到冰心舒月手里，很肯定的说：“月儿喜欢，就拿去吧。”
“司空昊寒！你怎可将能与千年寒玉聘美的流星飞叶轻易送给一个不成器的丫头！这流星飞叶江湖上谁不知是你身份的象征，谁不对它忌惮三分！你……你会后悔的！”紫衣女子眼见杀舒月不成，反倒因她的飞镖促成那丫头一桩美事，怎能不气！这流星飞叶她已想了很久，只要得到它，跟得到整个弦魔宫有何区别！
流星飞叶，遍寻整个武林，整个皇宫大殿，只怕也寻不出第二枚来！它和弦魔琴有着等同的价值！而得弦魔琴者若不会弹奏《月中天谱心奏》则夺之无用！可拥有流星飞叶则不同，见飞叶者，闻其禅叶香者，是弦魔教众无不闻风赶来，誓死效忠；非弦魔教众则绕道而行，避之惟恐不及！
“师……师傅！你……你的手发黑了！”正在这时冰心舒月却抢先望着司空昊寒抚向她发丝的手，大惊失色！
却不想紫衣女子竟目中无人的大笑开来：“哈哈哈……我的好师兄！你也不想想，既然我能驭花杀人，让那丫头中了我的冰花梦魇，我的三叶连环飞镖上岂会无剧毒！怪只怪你太怜惜那妖女的唯一血脉，失了平日过分谨慎的心智，竟直接就用衣袖替她抚去了我的飞镖！这飞镖遇物吸入化骨，只怕三叶草的剧毒已渗透你的骨髓，你……没得救啦！哈哈哈！后悔了吗？我终于报了你悔婚之仇啦……”女子的脸笑得有些扭曲，连眼泪也一并笑了出来。
良久，她似笑够了，面目一寒，生冷而残忍的说道：“今日个，你们都得死！师兄，不妨告诉你一个心痛的事实，三叶镖上的三叶草毒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碰物传毒！怎么？你是不是恨不得毁了自己那双碰过那丫头发丝的手！哈哈哈……你们，都去死吧！”
那相依相偎的两人着实碍了她的眼！
紫衣女子歹毒的话方说完，司空昊寒已单手勒住了马绳，抬起另一只打掉飞镖后变得黝黑异常的手，就是这一只手刚才抚了月儿的发，让月儿又染上了另一种致命的毒！
该死。他用冷凝至极的目光如临敌般幽幽对着那只手看了很久，似下了什么决定，突然运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住了自己将近半边身子的周身大穴，再以一直勒马绳的那一只手狠狠朝染毒的手砍去！
那样狠辣不留情的招式对准了自己，那将是怎样一种痛楚！
惯性使然，冰心舒月在千钧一发之际闭上眼，临空抱住了司空昊寒打算自残的手臂！
之所以闭上眼睛是怕一个万一，她太笨太傻太慢，抢救不及，师傅那双用来弹琴的举世无双的手就残缺不全，只剩一只了！
那……将是多可怕的事情！
那……也将是她多不愿接受的事情！
那双手，她还记得，白皙修长，骨骼分明，很炙热温暖。
那双手，不断教过她弹琴，还抱过入睡的她上马。
好在，不停的有沉重酸麻的锥心之痛缓缓自她自己的胸口传来，这么说……为证实自己的猜测，冰心舒月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
还好还好！师傅的一双手都还在呢！
只是……她这一放松，抵抗力徒然下降了许多，胸口的灼痛感更甚，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流下来，与眉心那颗殷红的朱砂痣相应成辉，一瞬间妖娆极了！
“月儿！”司空昊寒焦虑万分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传来。
“师傅，不管什么时候……请……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不然……月儿会心疼……”现世里的她曾经那样伤害过自己，那种绝望与心灰意冷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令人心悸胆寒！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月儿，你怎么这么傻……”司空昊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她说，她会心疼他呢！这个小女孩，怎么和她娘一样……一样傻，一样善良！这怎么让他舍得下，舍得下啊！
方才司空昊寒之所以想要斩掉那只染毒的手，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自责，可更多的是形势所迫，怕毒马上扩散全身！
若他的感应能力没有出错，正有多方敌人带着满身杀气至不远处奔赴而来，想必都是师妹暗中请来的帮手吧！若想全身而退，势必要在毒扩散之前速战速绝！他已想好了，无论怎样都要护冰心舒月周全！
也因此，他斩向自己手臂的力道加了七层内力进去！傻月儿受了他这一掌怎能不受伤！
他突然不敢想象，若他稍微再加重些力道，舒月会怎样！
一种怕失去的恐惧令司空昊寒内心非常纠痛，毒扩散得更快了一些，他却再也不管不顾，单手抱着负伤的冰心舒月弃马飞跃下地来。
落地之前，他将她小心安放在地上，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臂弯，抬起另一只已不太灵活的手欲掀开她的衣衫查看她的伤势。
司空昊寒满心满眼的关怀眸光在刹那间温暖了冰心舒月的心！
不管这异世里的师傅为何收留她，但他真的如大哥哥般对她很好。他，关心她的生死。
冰心舒月为了让他放心，抓住了他的手，顶着略微苍白的容颜硬是对他扯出一丝笑容来：“师傅，月儿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