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说不定我就是你的翅膀呢?”一个声音传到杜鹃儿的耳中,她警觉地四下张望。
“你得相信我!”是谁呢?谁在说话,这话好熟悉。
“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是唯一,最早知道的那个人!”是杨怡君?杜鹃儿感觉自己清醒了,是的,这话是杨怡君说的。
“我曾经以为我会是你失落的翅膀,可是没想到我只是你翅膀上的一粒灰尘!”那声音不理会杜鹃儿的着急,又一次传入她的耳中。
不,不,杨怡君,你等等,为什么要走呢?等等。杜鹃儿心里狂呼,可是身体却动不了。
“杜鹃儿,我喜欢上你了!”又是一个声音传来,杜鹃儿使足了力气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如何也睁不开。
“杜鹃儿,你为什么总是不快乐,我要让你快乐起来!”那声音固执地往她的耳朵里钻。
是谁?是杨怡君吗?是吗是吗?她在心里大叫。
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杜鹃儿想要追上他,然而追不上:“你等等,等等我,杨怡君,你站住。”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杜鹃儿答应我,要快乐起来,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
杜鹃儿哭了:“你是谁,为什么我总也看不清楚你?”
那人不回答,只是走得更近了。
是杨怡君,是的,是他,杜鹃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许多,再仔细看时却又成沈星,他温情脉脉地看着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那声音不住地在耳中回荡,面前的人也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样貌,时而是沈星,时而是杨怡君。
杜鹃儿感觉脑袋嗡嗡的响,你到底是谁?是杨怡君吗?是吗是吗?
那人不说话,只转身便走。
杜鹃儿急了:“杨怡君。”她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对上的是一双黑漆漆的瞳孔。杜鹃儿吓了一跳。
“想杨怡君了?”沈星怪异声音阴冷响了起来。
杜鹃儿又是一惊:“不是,是做恶梦了。”
“只是恶梦?”沈星起床点了支烟:“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你什么意思?”
沈星冷冷一笑,坐回到床沿:“杜鹃儿,你跟我是第一次吗?”
“你什么意思?”杜鹃儿还处于朦胧的臆征当中。
“哼!”沈星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转身盖上了被子。
杜鹃儿此时已经全然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她也意识到了沈星刚才所问的内容。
她急了,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把被子从沈星的身上扯离:“沈星,你什么意思?起来给我说清楚!”
沈星坐起身:“我的意思就是你跟我的时候真的是清白的吗?你从来没有跟那个叫杨怡群,或者是李子铭的发生过关系?”
“啪!”杜鹃儿一记耳光甩到沈星的脸上:“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沈星不顾自己的疼痛,冷冷的注视着杜鹃儿:“做******修复手术得花不少钱吧?”
“你!”杜鹃儿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又是一记耳光:“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宠宠被争吵声吵醒,大哭起来。杜忠和孙琴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沈星穿好自己的衣服,拿了相机就要离开。
“这是怎么了?”孙琴紧张地问杜鹃儿,杜忠也拦住了沈星:“沈星,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沈星不说话,准备从杜忠身侧绕过去。杜忠一把拉住他的手:“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
“爸,别管他,让他走!”杜鹃儿疯了一般地叫着。
“鹃儿,别说了。”孙琴拉住了杜鹃儿。
“爸,让他走让他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杜鹃儿哭着叫。
杜忠没有听杜鹃儿的话,依然拉着沈星劝慰:“多大的事儿啊,闹成这样。”
“事儿不大,不过,我可不想等自己全身都被染成绿色后再走。”说完,挣脱杜忠的手,蹬蹬地向门外走去。
杜忠和孙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了。
杜鹃儿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爸妈说到:“爸,妈,没事儿了,你们回去睡吧。”
孙琴抱着宠宠跟杜忠一起回自己的房间了。
门刚一关上,杜鹃儿就把自己扔进床里,用尽全身力气去睡觉了。然而这种情况下,如何睡得着啊。
结婚以来她无数次后悔过与沈星的婚姻,可是以前她总是以“一辈子只睡在一个男人身边是一种幸福”这句话来劝慰自己,而现在,这句话对她来言成了一股奇特的讽刺!她开始回忆,这句话到底是从哪里看到的呢?为什么它会那么根深蒂固地长在自己的脑海中?念头一转她又觉得这话没错,错的是人,自己当初到底哪里动了心会答应跟沈星去领结婚证呢?
是那种专注的眼神吗?应该是吧?总觉得会用那种眼神瞧着自己的男人是会把自己放到手心里去疼的,那种眼神杨怡君也有,杜鹃儿的心疼了一下,对,原因就在这里,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处境,包括他给自己的感觉都与杨怡君那么的相似,是的,沈星与杨怡君太象了,而自己就是因为这种想象便认为沈星会象杨怡君一般爱自己,所以才在心里说既然错过了太阳就不要再错过月亮,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去领了那一纸证书,所以才把自己推到了今天这种尴尬的境地里。
沈星离开了这个家,杜鹃儿倒是没有觉得什么,日子还是要过的,每天忙忙碌碌的,也顾不上去想他。
反而是孙琴,一次又一次地劝杜鹃儿:“有多大的矛盾啊?小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都快一星期了,你也不说去找找他。”
“妈,你别管那么多了?他想回来自然是会回来的。”杜鹃儿跟宠宠玩儿着玩具。
“妈妈,你找找爸爸吧?我还想骑摩托车呢。”三岁的宠宠已经听得懂妈妈和姥姥的对话了。
杜鹃儿无语,这才想到沈星走时连摩托车也一并骑了去,这几日都是妈妈坐了公交车大老远的赶到新区去接送宠宠的,心里的愧疚不免又多了一些:“妈,不如我们买一辆电动车吧,这样,你接送起宠宠来方便些。”“买什么买啊?乱花钱,不就这几天吗?等沈星回来就让他去接宠宠不就好了。”孙琴打消杜鹃儿买电动车的念头。
杜鹃儿嘴上没再说什么,心里去是一片凄凉:他回来?呵呵就算他想回来,自己也是不愿意让他再回来的了。
而此时沈星又在哪里呢?
他在一张床上,而且是一个女人的床上。
“小星星起床了,我饿了。”杨怡梅点着沈星的鼻子叫他。
沈星睁开眼睛:“几点了?”
“都6点了,人家已经饿得快不行了。”
“呵呵,馋猫,好。我们起床做饭去。”
厨房里沈星发挥着自己的想象,把一道道菜做得活色生香。
杨怡梅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沈星,你也这样给杜鹃儿做过饭吗?”
沈星后背僵了一下:“问这些干吗?”
“我吃醋,从今往后,再不准给她做了,只能做给我一个人吃。”
“好。”沈星宠爱地看着杨怡梅笑。此时,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感觉,那种被女人崇拜着的男人的感觉。与杜鹃儿在一起,他极少有这种感觉,尤其在这两年里,杜鹃儿的收入越来越高,在他面前也越来越强势,这让他极其的不舒服,有好几次都想摔桌子骂人,可是都极力地忍住了,也许从内心来讲,他也觉得自己对杜鹃儿是有愧的吧?
而现在,在杨怡梅这里,他找到了那种被人需要,被人尊重,被人崇拜着的滋味,而且一下子就迷恋上了这种滋味儿。他费尽心思去表现自己,只为得到杨怡梅的一句赞扬。
“沈星,我爱上你了,我要跟赵安超分手,跟你在一起。”杨怡梅把脸帖在他的背上温柔地说。
沈星心里一惊,把杨怡梅的手拉开:“我已经结婚了,你胡说什么呢?”
“那有什么?反正你喜欢的又不是杜鹃儿,离婚就是了。我又不在乎你是不是结过婚!”杨怡梅重新贴了上来。
“离婚?”沈星任杨怡梅抱着自己,脑海中闪过与杜鹃儿的点点滴滴。她低首浅笑时的娇俏,她埋首弹琴时的专注,她披上婚纱时的惊艳,她与宠宠嘻闹时的快乐。原来不知不觉间,杜鹃儿的点点滴滴已经深植入心。
“不舍得?”杨怡梅的纤手滑过他胸前的突起。
沈星心里一颤,感觉胯下的欲望呼之欲出。与杜鹃儿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过这种麻酥酥的冲动。他转身抱起杨怡梅,两人一起倒在了大床上。
整个过程都在沈星脑海中做着比较,娇声低喘的杨怡梅与一本正经的杜鹃儿,激情如火的杨怡梅与木头一般的杜鹃儿。沈星感觉自己被压抑了许久许久的男人的欲望在杨怡梅这里得到了彻头彻尾的放纵:“怡梅,你真是个妖精!”
“对,我就是妖精,专吸你的精元,而且永远也不会够!”
“呵,看我如何惩罚你。”
“那就试试吧!看看你够不够强壮!”杨怡梅纤腰一拧,两条玉脚又缠上了沈星的腰。
激情过后。杨怡梅微闭了眼睛:“沈星,我们在一起吧。”
沈星不言语。
杨怡梅趴在他的身侧:“沈星,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只有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才是幸福的。我需要你!”
沈星的心动了,不为刚才的激情,也不为杨怡梅的痴心,只为那一句:“我需要你!”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杨怡梅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沈星猛的回过神来,看着杨怡梅的脸,这张脸上这一时刻的表情与杜鹃儿是何等的相似。女人,一旦得到了,就以为自己成了主人了么?他又一次动摇了离婚的决心。
“怎么了?下不了决心?还是你跟她还有感情?”杨怡梅斜眼看着他。
沈星不语。
杨怡梅有些愠怒,但是她极力的克制住了:“算了,随你吧。”说完,神色有点黯然地起床穿衣,然后到厨房做饭。
沈星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感觉自己欠了杨怡梅许多。
晚上杜鹃儿刚要睡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你不想知道你老公在哪里?”
杜鹃儿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你是谁?他在哪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哪里,对不对?”
杜鹃儿看着这条短信,不想回,如果对方真的要告诉她的话,自然会说的,于是她等待着。
果然,过了一会儿,又是一条短信:“春晴路5号院1201”
杜鹃儿起身穿上衣服打算出门。
“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啊?”在客厅看电视的杜忠问到。
“去找沈星,我知道他在那里。”
“哦,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杜鹃儿潜意识里觉得不能让爸爸跟去,于是急急地说:“不,不用了,爸,你休息吧,不远,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行了,我走了。”
出门拦了的士,很快就到了春晴路5号院。
杜鹃儿站在1201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按了门铃。
门开了,映入她眼帘的是杨怡梅看不出情绪的脸庞。杜鹃儿推开她走进房间:“他在哪儿?”
“谁?”
“明知故问。”杜鹃儿边说边向卧室方向走去。
床上沈星惊愕地看着忽然出现的杜鹃儿:“你怎么来了?”
杜鹃儿没接话,直接上前,伸手掀开被子。沈星****的身体暴露了出来。
杜鹃儿忽然想笑了,而且已经笑了,似乎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飞奔而出:“沈星,你,好!真好!”然后就那么笑嘻嘻的看着沈星,似乎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已经忘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般。
沈星飞快地穿好衣服,站了起来。
杜鹃儿忽然伸手一推,把他推倒在床上:“起来干吗?这床睡着不是很舒服吗?”
转身看到杨怡梅,她又是展颜一笑:“你也来吧。放着那么舒服的床不睡,站着不是很辛苦吗?”
“杜鹃儿,你想干吗?”沈星恼羞成怒。
“干吗?看戏啊?你们不是很会做吗?好,继续,让我现场观摩观摩!”
“变态!”杨怡梅冷哼!
杜鹃儿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谁变态?敢做就不要不敢承认!”
杨怡梅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抬手就还了过去。两个女人瞬间撕打在一起。一只手的杜鹃儿自然不是杨怡梅的对手。而沈星又一次扮演了旁观者的角色。
杜鹃儿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在算,有几次呢?沈星一共旁观了几次呢?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吗?真的与自己有过海誓山盟吗?
后来回忆起那晚的情景,杜鹃儿已经记不起来最终的结果了,总之她是失魂落魄地从杨怡梅那里出来了。很狼狈,很愤怒,同时也很伤心。
沈星也出来了。一路跟在她身后。她知道,但却不想回头也不想说话。
洛河水静静地淌着,远处路灯的光亮把这儿衬得有些许的落寞。杜鹃儿倚着一棵树坐下来。水面发出粼粼波光,一切象梦境一般。
“离婚吧!”沉默了许久的杜鹃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