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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在狂欢节晚上喝酒那会儿,您大概回忆得起来,工程师,您可以说已经向我告了别,反正差不多是那么回事儿吧。喏,今儿个轮到我了。就像你们见到的,先生们,我现在正要对你们说‘多加保重’。我准备离开这疗养院了。”

哥儿俩惊讶到了极点。

“不可能!开玩笑!”汉斯·卡斯托普脱口叫了出来;类似的情形他已有过一次。眼下,他差不多跟那次一样大吃一惊。可是塞特姆布里尼照样回答:

“绝对不假。我说的是真话。再说,你们也不该感到这个消息突如其来。我就早对你们宣布过,一旦我那在可望的将来重归尘世、重操旧业的心愿被证明是虚妄的,我就会毅然拔掉这儿的营寨,到另一个地方去找永久的归宿。你们有什么好说呢——这一刻已经到来。我好不了啦,已经肯定。我可以苟延残喘,但只能在此地。判决,最后的判决,是无期徒刑——是生性乐天快活的贝伦斯顾问向我宣布的。倒也好,我可以作进一步打算。房子租好了,我这就将自己的一点点身外之物,将我写作的文具纸张搬过去……离这儿一点也不远,就在‘村’里,我们还会见面,肯定,我不会对您漠不关心,可作为病友和邻居,请允许我这就向您道别。”

这就是塞特姆布里尼在复活节那个礼拜天所作的声明。表兄弟俩对此事表现得格外激动。他们一个劲儿地反反复复地和文学家讨论着他的决定,讨论着诸如他出院后一个人如何才能继续施行治疗,如何将他已承担的编写百科全书的浩大工程带走并继续做下去——这项工程应成为所有社会科学杰作的总览,同时还得考虑到他的疾病和治疗——最后还谈了他未来的宿舍,照塞特姆布里尼自己的说法,那是一位“香料商人”的家里。他讲,香料商把自己住宅的楼上租给一个专做女服的波希米亚裁缝,裁缝又招了他这个二房客……

如今,这些谈话已成为过去。时间继续向前推移,带来了不止一个变化。塞特姆布里尼果真已不住在“山庄”国际疗养院,而是住到了卢卡切克,住到了那个女装裁缝家已经好几个星期。他出院时没有雪橇出发的盛况;他穿着一件领口和袖头滚了一小溜毛皮的短大衣,由一个推小车的人运送他生活和写作的必需之物,徒步下山去了。有人看见他一边走一边玩着手杖,在大门口还反着手用两根指头拧了拧一个站在那儿送他的餐厅女服务员的脸蛋……四月如我们所说已有大部分,已经有四分之三蒙上了往昔的阴影,然而毫无疑问,仍旧是严冬。早上在房间里勉强达到了零上六度,可是户外仍为零下九度;你要把墨水瓶放在阳台上,一夜之间准会冻成一块冰,冻成一块煤炭。可是春天正在靠拢,大伙儿都知道。白天,阳光照耀下,空气中这儿那儿地已能感觉出一点非常非常轻微的、非常非常柔弱的春意。融雪期已然在望,随之而来的将是在“山庄”疗养院里必然出现的一系列变化——甚至连贝伦斯顾问的权威,连他那动听的言词也阻挡不住它们,哪怕在病房,在餐厅,在体检的时候,在查房的时候,在每一次进餐的时候,他都要批驳对于融雪季节普遍抱有的成见。

我们要讲的是从事冬季运动的健康人,还是病号和患者呢?他问。这些人要雪干什么?要冰干什么?融雪天——不利的时期?其实啊是最有利不过的季节!一个明证就是这时候整个山谷中卧床的病人比全年里的任何季节都要少!在广大的世界上,有哪个地方冬天的条件对于肺痨患者能比这儿更优越!谁只要还有一丁点儿理智,他就会坚持下去,用这儿的严冬来锻炼自己的身体。以后他便会棒棒的,经得住世界上任何气候的考验。当然了,前提是必须耐心地等待着痊愈,如此这般,等等。可贝伦斯顾问只管讲他的,对于融雪时期的成见仍然顽固地盘踞在人们的头脑里,疗养地还是一天天空了。也许是日渐临近的春天在人们身体内引起了骚动,使本来安于现状者也变得烦躁不安、渴望变迁了吧——反正,“山庄”疗养院里提前出院和“疯狂”告别的场面日渐增多,到了令人忧虑的程度。例如从阿姆斯特丹来的萨洛蒙太太,尽管每次体检以及与此相结合的展示她身上那些最精美的花边小内衣都带给她莫大的乐趣,她还是不顾一切地、疯狂地走了,没有得到任何允许;并非因为她病情在好转,相反,倒是越来越坏。她远在卡斯托普上山之前好久已住在院里;她来了已经一年多——开始病情极轻,要求她只疗养三个月。四个月后,人家告诉她“再过四个星期准好”;可是过了六个星期,就压根儿没谁再提痊愈的事。据说,她至少必须再住四个月。就这么一延再延;好在这儿既非监狱,也不是西伯利亚矿坑——萨洛蒙夫人留了下来,继续展示她那些精美无比的花边。现在可好,在最近一次检查之后,面临着融雪天,她又被加判了五个月,为的是左胸上半部出现了嘘嘘声和左腋下也有了无从辨别的杂音,这一来她的耐性全完了。带着对达沃斯村和达沃斯坪以及它们著名的空气、对“山庄”国际疗养院和院里大夫们的蔑视,为了表示自己的抗议,萨洛蒙夫人径直回她的家,回阿姆斯特丹,回那座经常刮风的水城去了。

这样做明智吗?贝伦斯顾问耸起肩膀,举着双臂,随后让两手落下来,很响地拍打在大腿上。最迟秋天,他断言,萨洛蒙夫人又得回到这儿来——那就得住一辈子喽。他的话会应验吗?咱们会瞧见的,咱们还得待在这个享乐场,消磨一段对于尘世来说是比较长的时光。不过嘛,萨洛蒙夫人这样的情况并非绝无仅有。时间带来种种变化——它永远如此,只是慢慢慢慢地变,不那么显眼。餐厅空了一些位子,所有七张桌子全一样,“好样儿的俄国人席”如此,“差劲儿的俄国人席”也如此,横着放的桌子如此,竖着放的桌子也如此。这并不是疗养院业务有季节性的可靠证明,像任何季节一样仍然有新客人到来。房间可能还有人住,而且住的恰恰就是些病入膏肓、行动已经受到限制的患者。我们已经说过了,餐厅里已经不见了这个那个仍然能够跑来跑去的人;可也有人是以一种特别深沉、特别沉重的方式消失掉的,例如布鲁门科尔博士,他已经死了。最后一些日子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特别,活像嘴里老含着什么难吃的东西似的。再往后他就卧床不起,最后死了——谁也说不确切是在什么时候,一切后事都悄悄处理掉了,按照惯例。又出现一个空缺;施托尔太太正好坐在旁边,心里老是发憷,因此迁移到了年轻的约阿希姆旁边,占据了已经康复出院的罗宾逊小姐的座位,正对着女教员——卡斯托普左手边那个固守着自己阵地的女邻座。眼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方,另外三个座位全部空着。大学生拉斯穆森一天比一天更加消瘦无力,如今已卧床静养,被认为不再有希望;老姑妈带着她侄女和那位胸脯丰满的玛露霞一块儿旅行去了——我们说“旅行”,跟大家用的词一样,是因为已经谈妥了她们很快就回来。不等秋天,她们又会在这里,难道能说已经出院了么?既然圣灵降临节已到门边,夏至也不会远了;一年里最长的一天来到以后,日子就会像下山似的,一溜烟便冲向冬天去啦——总之,老姑妈和玛露霞几乎可以说已经回来。这很好,因为爱笑的姑娘玛露霞完全说不上病已经断根,身上已经没有病毒;女教员自称对她丰满的胸脯里的结核病灶有些了解,她已开过好多次刀,不是吗?女教员说这些话的时候,汉斯·卡斯托普迅速地瞟了表兄约阿希姆一眼,只见他把头埋在汤盘里,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快活的老姑妈临走前在餐厅里搞了一次告别晚餐,招待同桌的病友们,也就是表兄弟俩、女教员以及施托尔夫人;请他们吃鱼子酱,喝利口酒和香槟酒。席间,约阿希姆寡言少语,是的,仅仅说了两三句话也有声无气,以致秉性善良的老姑妈不得不对他进行鼓励,并且打破文明社会的礼仪规范,径直称呼他“你”。

“没关系,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只管照样地吃、喝、聊天好啦,我们马上就会回来的!”她说,“让我们大家都吃吧、喝吧、聊吧,把烦恼——把烦恼统统丢掉,不等我们转过脑筋来,上帝又会把秋天给咱们,你自己看,是不是有理由苦闷!”第二天,她送给到餐厅吃饭的人每个人一盒用彩色纸裹起来的“小茶点”作为纪念,随后就带着两位年轻姑娘踏上了旅程。

那么,约阿希姆的情况究竟怎样呢?在这以后他是解放了,轻松了,还是面对着那个空座位怅然若失呢?他烦躁不安,怒气冲冲,扬言人家要是再牵着他鼻子走,他就不顾一切地冲下山去;他这反常的表现,跟玛露霞的离开是否有关呢?或者说,他没有下山,倒听信贝伦斯顾问为融雪季节所唱的赞歌,这个事实该不该主要归因于另一个事实,即乳峰高耸的玛露霞并非当真出院了,而只是去旅行旅行,按照院里的计算,只过短短五个单位的时间又会回来呢?唉,说来说去,这才是问题之所在,这才是事情的症结;汉斯·卡斯托普即使不与约阿希姆交换思想,也完全想得出来。须知,卡斯托普严格地禁止自己问约阿希姆关于玛露霞的想法,正如约阿希姆也绝对避免提起另一位也暂时离开了的女士一样。

这期间,在塞特姆布里尼坐过的那一桌,有谁占据了意大利人的位置,成了那帮荷兰老饕们的新伙伴;他们胃口大得怕人,每一位在本来已有五道菜的午餐上汤之前,还额外地要人给他们煎三只荷包蛋。新客人叫安东·卡尔洛维奇·费尔格,他刚刚尝过胸膜炎的可怕滋味儿!费尔格先生没有卧床,也没有打气胸就挺过来了,几乎成天东走西走,衣冠楚楚,蓄着两丛让人一见就觉得脾气好的八字胡,吃饭时硕大的喉结一动一动,也给人一个好心肠的印象。哥儿俩不止一次跟他在餐厅和游艺室里闲聊,碰巧了还偶尔一道进行院里规定的散步;他们俩打心眼里喜欢这朴实的和善佬。他自认对高深的事理一窍不通,却能津津有味地给你讲胶鞋生产的过程,讲俄罗斯帝国遥远的边区,讲萨马拉和乔治亚。此时,三个人冒着浓雾,踏着稠乎乎的融雪。

说实在的,眼下道路还几乎下不了脚,完全让雪水给泡涨了,雾也十分浓重。尽管贝伦斯口口声声“这不是雾,是云”,但是依汉斯·卡斯托普看,那是纯属骗人的鬼话。春天进行着艰难的斗争;它经受上百次的挫折,让气温又回复到严冬时节,斗争好几个月之久,一直斗到六月里。可是,还在三月份,即使穿得再少并且躲在阳伞下,一出太阳坐在阳台上的躺椅里已热得受不了;甚至有些女士那时节便过上了夏天,进早餐时已将她们的薄纱衣裙展示出来了。在一定程度上,她们是可以拿山上气候的反常作理由的;这地方的春夏秋冬完全乱了套,自然会造成心理上的混乱。只不过在女士们自认为的先见之明中,也多有短视和缺少想象力的成分;还有就是愚蠢地只看眼前,想不到情况还可能是另一个样子;特别是她们追求花样翻新,恨不能吞食掉一些时间。话说三月里,春天到了,气温却高得几乎跟夏天一样,女士们都穿上了薄纱裙,以便在秋天降临之前露一露自己的身段。谁料秋天果真来报到啦。四月里一连好多天又阴冷又潮湿,淫雨变成了飞雪,还加上阵阵旋风,刮得疗养客们坐在阳台上手指也被冻僵。卡斯托普的两条驼绒毯子又派上了用场;要是再冷一点儿,就得取皮筒子才是。院方决定重新开放暖气;人人都在抱怨,这个春天算是泡汤啦。到月底,满山遍野全埋在了厚厚的雪中。可紧接着,却刮起热风来;这情况,早已为某些既有经验又感觉敏锐的疗养客预言和预感到了:施托尔太太如此,皮肤呈象牙色的莱薇小姐如此,黑森费尔特寡妇也如此;还在南边花岗岩山的峰顶出现一小朵云彩之前,她们便异口同声说已经感到要刮热风了。话才出口,黑森费尔特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痉挛症便发作起来;莱薇小姐马上卧了床;门牙爆突的施托尔太太也随即满面愁容,担心自己会咯血,因为根据当地的迷信,刮热风必定会引起这类后果。天一下子暖和得难以置信,暖气关闭了,人们整夜都敞着阳台门,就这样房里早上的气温还高达十一度;雪迅速融化,变成冰的颜色,出现了孔孔洞洞,积得厚的地方便崩塌了,像是要钻进地里去似的。到处都在融化、流动和渗透,树林里更传来滴滴答答和轰然垮塌的声音,用锹铲出来的道辙和原野上的白色绒毯已经消失,虽然雪的量实在太大,并未马上绝迹。这当儿,在山谷中的大道上,便出现了一些奇景,一些疗养客们见所未见的童话般的景象——春天突如其来,让人大吃一惊。眼前展现着一片绿野,背景上耸峙着的黑角峰还完全裹在雪里,右手边不远处是同样积雪深深的斯卡莱塔冰川,田畴也还蒙着雪被,尽管这儿那儿的干草堆顶上雪已变得稀薄、疏松,时不时地还有黑色的土包突兀其间,冲破雪被直立起来的干草随处可见。然而,散步的人们发现,这只是原野呈现出来的例外现象——远方,靠近一条条林带,雪积得便要深些,只有最前面的地段,细心的观察者方可看出,在那些仍像冬天里一般枯瘦难看的蒿草上,所剩下的不过只是些白色的星星点点……他们惊奇地弯下身子,定睛细看——原来不是雪,是花,像雪一般的花,雪之花,短短的茎,小小的蕊,白颜色,白里泛蓝,确确实实是番红花,从浸润着雪水的原野中滋生出来,成千成万,密密麻麻,让人很容易把它们当成雪,实际上也和残雪混杂在一起,很难分清楚。

他们笑了起来,既笑自己的错误,也因为发现奇迹而高兴得发笑:这些在解冻之初首先破土而出的小生命,竟有如此强的适应模仿能力,真叫人又怜又爱。他们摘下一些杯状的娇嫩小花来,先进行观察和研究,然后或插在衣襟扣眼里,或带回去插在房里盛着水的玻璃瓶中;须知山谷中长久以来死气沉沉,缺少生意——虽然并非没有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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